何晏之拆了几个锦盒,不得不说,这胭脂铺的东家就是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他挑选的胭脂、发饰还有耳环,深得她心啊。每款的样式都是目前市面上还不常见,但又极具特色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都是真金白银啊!
何晏之越看越惊喜,直到拆开那个装有九连环的盒子。
盒子被打开的瞬间,何晏之有瞬间的愣神,她觉得盒中的东西有些眼熟,但依旧想不起任何。她只单纯觉得熟悉,仅此而已。她盯着那串九连环,心跳莫名加速,拿着锦盒的手微微一颤,竟是使得盒子跌落。
盒子掉落,九连环包在其中。掉落的瞬间,何晏之的心尖泛痛,痛感迫使着她伸手去够那锦盒。
“哐——”锦盒落地,痛感消失。
何晏之蹲下身捡起来仔细查看,好在九连环没有因此产生碎裂痕迹。
九连环,环环相扣,拿起来叮叮作响,材质是上好的翠玉。
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里溜进来,吓得烛火歪歪扭扭,暖光时而映在翠玉上,时而落在何晏之的脸上。
这郑家大少爷送的东西真是格外的讨喜,这么多的东西,何晏之边拆边玩,足足有三天半。得了新鲜玩意的何晏之顾不上嚷着出门,也顾不上吵着肚子饿,整日坐在房里就是钻研些益智小玩具。她在何府除了吃睡,就是玩,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幸福。
然而这幸福时光并不长久,因为她又一次病倒了。
这次生病的导火索是熬夜玩玩具。
嗯郑家大少爷送的玩具。
何岱得知自家女儿再次晕倒的消息时,人还在皇宫里和国师一起陪皇帝散步。
听到消息的何岱顿时紧张起来,他看向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好在皇帝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大方地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府看看,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带个御医一起。
“何岱这女儿啊,身体确实太弱了些。”何岱走后,皇帝忍不住感叹道。
韩十四跟在皇帝身后,应声道,“臣也是略有耳闻,何将军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据说寻过众多名医都无法根治。”
“何岱征战多年,刀尖舔血无所畏惧,只是一遇到这多病的女儿就束手无策。”皇帝晃动着手中的折扇,言语间尽是惋惜。
“儿女于父母啊,是永远无法割舍的。”皇帝再次感叹。
“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讲。”韩十四观察皇帝的神情。
“你直言即可。”
“臣前些日子在家休养,闲来无事翻起了师门的古籍,无意中翻到一本秘术,里面记载的一些法子或许对何将军的女儿有些帮助。”
韩十四为了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接触到何晏之,开始一本正经地编造瞎话。不得不说,果然有压力才能有动力。基于已经来到南临国好长一段时日,仍未能接触到何晏之,方才出此下策。
“哦?你们师门还有这秘术?”皇帝好奇问。
“是的。”韩十四的脑子飞速旋转,“臣——也是偶然间才发现。”
“那你这是可愿意帮助何将军?”皇帝反问。
“何将军乃是南临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同时也是皇上的得力忠臣。我们都是皇帝您的子民,您为子民操劳甚多,臣不忍啊。”韩十四一番言论,就差声泪俱下,“臣与和何将军也是同僚一场,也不忍见何将军如此。”
韩十四语毕,整个环境陷入安静之中。
“好!”许久后,皇帝突然出声肯定。
“爱卿能有这份心,朕也舒心许多。那你等回去便尽快熟悉师门秘术,待何将军得空,朕再叫来你们二人,到时你与他亲自细细说来医治疗法。”
韩十四心下喜悦,何岱向来不爱与人往来,他正愁如何开口,没想到皇帝愿做中间人。
“时斯啊,朕可命你将那师门秘书好好钻研啊。”
“臣遵命。”
可直到回了府里,韩十四才发觉这谎话一旦布下,后面就需要多个谎话来圆。他光和皇帝说有师门秘书,那这师门秘术要怎么解释呢。
韩十四坐在书房里,案上铺开的书页过了半个时辰依旧停留在那一页。
要他一个武将怎么钻研医术呢。
“大人,您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卓福见自家大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关心。
“卓福啊。”
“小的在。”卓福突然有点幸福,大人终于把他放心上了!即使现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仍然可以把他的名字叫对啊!
“去和吴妈说一声,今晚加一道烧鹅。”
韩十四觉得还是先填饱肚子吧,自从来了这人界,他的口腹之欲是彻底拦不住了。几万年在地府的辟谷,都是枉费。来了人间,还是要填饱肚子。
“……是。”
卓福还以为自己会距离成为大人的心腹更近一步,没想到只是点餐。
韩十四的晚饭吃到一半,院外传来一阵吵嚷声。饶是已经习惯韩府热闹的韩十四,这次也被吵得太阳穴直突突。
“吵什么呢?”韩十四放下碗筷,猛地打开房门。
房门前的空地,卓全正与那日为韩十四撑伞遮阳的小孩子吵着。
“大人!土蛋非要养狗!”卓全先开口。
“不是的大人!我不是要养狗,是——是它被外面的钩子钩伤了腿,我就是想带它回来养伤,它很乖的大人!”被叫土蛋的瘦弱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土狗。“大人,我保证!等它伤好了,我立马送走!绝不会打扰到您的!”
韩十四盯着土蛋怀里的狗,若有所思。
土蛋以为韩十四的沉默是拒绝,声音低了许多,“对不起大人,我这就把它送走。”
“嗯?送走?送哪里去?”韩十四回过神,叫住准备离开的土蛋。
“送出去啊。”土蛋委屈。
“留下吧!”韩十四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