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打什么主意,便来不得了?”萧乾皱着眉头,在东绫婉额头上弹了一记,“也不知先前是哪个人追着本王要红包,还专要大的。这不,本王给她送来了,只是不知这人要是不要?”
“要,自然是要。”东绫婉眼眸一亮,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她也不是什么小女孩了,虽是逢年过节,但这红包要与不要都差别不大,却不想这人会果真放在心上。
东绫婉笑意盈盈的伸出了手:“快拿来叫我瞧瞧。”
“小没良心的,便只记得那些个俗物,堂堂东夷府二小姐,还能缺了什么不成?”萧乾皱着眉,有些不满。
“那也要看谁人送的不是?”东绫婉笑嘻嘻的看着萧乾,这句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果真是分毫羞耻也不要了。对上萧乾笑意盈盈的目光,不觉有些尴尬,便连忙转换了话题,“快拿来叫我瞧瞧。”
萧乾摇头看着她,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东绫婉微微错愕,随后睁大了眼睛,问道:“该不是带了你自个儿过来?”
萧乾笑了:“娇娇果真聪慧十分,一点便通。”语罢将手中折扇一撒,坐在了一旁,“实在不知送你何物这红包才算大,便将自个儿带来了,我的人既是你的,我的便皆是你的,你若瞧上什么,直取便是。”
东绫婉看着这个公然耍流氓的人,直恨得牙痒痒,这人究竟是如何叫人带歪的,如今怎这般……没皮没脸!
思及此处,东绫婉不禁又在心中给梁紫霄那厮狠狠记了一笔,带歪了谁不好,连自己兄弟都下手,这人果真是个不靠谱的!
“你……无耻!”
“又是谁惹了阿婉?”
萧巡笑着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个府中气喘吁吁的小厮,显然是想拦这人没拦住。东绫婉看着那小厮为难的脸色,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小厮如获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这除夕节的,人怎一个个都爱往我这里跑,难不成我这里供着活神仙?”东绫婉没理会萧巡的话,将目光投向了萧巡身后笑容恬淡的李如月、王莺时,与最后头嘴角明显挂着几分苦笑意味的东郭准一行人。
“我在这辽歌城中与你最是亲厚,正逢过年节,除夕守岁之时自是该与你一同度过,除此,你又要我去何处?”萧巡笑着,一撩衣袍坐在了萧乾对面,对着萧乾拱了拱手。
听闻此话,李如月眸光暗了暗。
“堂弟如此言说便是你的不是了,你我嫡亲堂兄弟,共承一条血脉,合该与为兄亲厚些才是。”萧乾微微一笑,默默与萧巡呛着声,心中对这几人的到来很是不满,尤其是坐在自己对面之人。这人最是爱凑热闹,何时何地都有他,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偏偏还那般得娇娇心意!
“与谁亲厚不也是一样?”
“堂弟此话甚妙,的确,与谁亲厚不也是一样?”
分明是同一句话,然而话中之意却不尽相同。
东绫婉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二人呛声,也不拦着,只是端起茶轻呷了一口。一旁,从出现便被晾着的三人处境便微微有些尴尬。原本便是他们不请自来,如今吃了闭门羹也怨不得旁人。
其实,心中最苦的当属东郭准,年节不归家,自个儿好生在住处待着也就是了,却偏偏叫自己这个小姨子表妹生生给自住处里弄出来,陪着她一同来东夷府热脸贴冷屁股。
东绫婉看着王莺时与李如月,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这二女为何出现在此处她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若是连她们心中打的是何主意也猜不透,那她也太过对不住“东夷府二小姐”这个名头。
然而,自己的人,她是丝毫容不得旁人窥视的,东绫婉自然在心中对于王莺时与东郭准毫无好感;至于李如月那女子,才情品性倒皆是不错,与她那不着调的兄长简直有云泥之别,又与阿巡带着亲故,她若是与阿巡好了,也算了结自己一桩心事。
然而他们玩归玩,闹归闹,追着心上人来回跑,皆是不关自个儿的事,却不该将什么事都搬到东夷府来,在除夕节这当头给自己添堵。除夕节是该与亲近之人聚在一处,即便身侧并无亲近之人,也绝不容许那些歪五斜六的在这样的时刻出现。
今日若是浚风、阿巡不来,她自个儿过也是可行的,却偏偏要跑来些不相干之人碍眼。如此这般非要来搅人清静,与那夏日里嗡嗡乱叫的蝇虫有何区别?
东绫婉勾了勾唇:“灯染,将几位贵客请去正厅。”语罢,又对着几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几位随意,容绫婉换身衣裳。”
东绫婉临走前隐晦地瞧了一眼萧家堂兄弟二人,都是这二人招蜂引蝶的,害她连个除夕也过不好,至此时了还要应付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大过年的,得不着欢喜热闹便罢,连个清静也落不下!
此时的东绫婉并未意识到,若非是她招惹了萧家堂兄弟这两只蜂蝶,如今这景况也便不会出现了。
那叫东绫婉目光扫到的二人皆是一副无辜神情,两人虽身份尊贵,却也不能平白限制旁人行动,何况腿长在人家身上,他们能如何?还能与人家直言道是不许人家跟着了?他们还是要脸面的,如此自尊自大之语他们可说不出。
一行五人由灯染引着一路行至东夷府正厅,此处是东夷府最正中的院子,说是院子,却有普通人家的一座宅子的大小,正院最中央是东氏祖祠,外头一层才是正、偏厅,若是无事,只逢年过节才打开,因而这间主院是从不住人的,历任家主居住之地也称主院,却也在此院之侧。
几人如今所处的,可谓是整个东夷府除却祖祠外最庄重之地,其大气磅礴自不必言,因着常年不住人,便少了几分凡俗气,更是叫人肃然起敬,若是那等心性不坚的,只怕在此多待片刻也是做不到的。
“主子,咱府中未曾专意安排歌舞,如今贵客在府,却也不好叫人空等。”灯染皱眉,有些担心。主子不好歌舞,特地吩咐不必安排了,却不想今夜会来客人,若是此时叫客人空等,那东夷府的脸面可要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