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09年,五千块可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谢珠在镇中学里当美术老师一个月也才四千块。
“你……你是认真的吗?”
数目实在太大,周甜也没见过给人随便做做饭一个月还能挣五千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做的饭不比外面那些厨子的差。要是在你这吃,我也不用特意跑到外边去了,何况去镇里还要车费。”
“这事我拿不了主意,我要问问我妈妈。”
“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在家?”
话一出,周甜瞬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郑川宴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不礼貌,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随口问问。”
“我知道。”
“那你……” 他挑眉。
周甜想了想,这种事情电话里肯定是说不清楚的。
“我妈妈过两天回来,我让她先见间你,只要她同意了就行。”
“行,到时候你喊我。”
“我家是中午是十二点吃饭,晚上是六点。这两天你要是饿了就先过来。”
“你不怕我?” 郑川宴有些意外,淡淡笑了笑。
“有什么好怕的?”
认识也算有一天半了,他也没有对她怎么样。
要是班里那些男生,开学第一天直接就拽她的衣服,烧她的头发,还要把她按到走廊偷拍她。
周甜浑身打了个寒颤,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她实在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这些。
“行,不怕就不怕。但是今天太晚了,小爷我只好先饿着了。”
“你等下。”
周甜转身跑进院子,少女今天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阔腿格子裤,在夜风的吹动下轻轻摆动,鼓起。她很快又跑出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肉夹馍。”
郑川宴想问肉夹馍是什么,但看着女孩手中套着保鲜膜、像饼一样的东西,硬生生扬眉,改了口:
“你还会做这个?”
“嗯。你拿去吃。这个不收钱。”
郑川宴才发现她对收钱还是不收钱的定义是真的很清晰。
周甜看着他,不解,“你是觉得脏吗?” 少女垂下眼睛,眸光有些黯,“不脏的,家里很干净,而且我洗手了。”
“没有,我没觉得脏。” 郑川宴一愣,接过后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嗯。”
用保鲜膜裹着的肉夹馍还是热的,像是刚热过的。
一个女孩子……当真能在吃过晚饭后吃这么多?
还是说,这就是她的晚饭?
“哎,你……”
话没说完,周甜就直接关了门,“再见,我要去睡觉了。”
郑川宴最终被拦在门外,他蹙眉,真是好古怪一女孩。
你说她胆小,她敢喊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来家里吃饭。
你说她胆大,可是她表现的一切都是那样怯生生。眼神,话语,冷漠的不行。
说她贪财,她却不收他的钱,不要他亲手摘下来几万块的项链。
说拒钱为身外之物,却又……
郑川宴“嘶”了声,脑海里浮现女孩那双漂亮又单纯的眼睛,摇头不再多想。
他只需要管自己这个月吃饭就行。
他得好好活着回去见老爷子!
**
周甜回了自己的屋子,在冰箱里找出来一个苹果,还有一根黄瓜。
其实肉夹馍是她的晚饭。
她把它给郑川宴了,自己只能吃这个。但她本身胃口小,吃或者不吃都不会感觉饥饿。
十一点的时候周甜睡下,半夜却开始翻江倒海肚子疼。
她被疼醒,小腹坠痛,意识到这是到生理期了,起来赶紧去了厕所。回来将弄脏的被单换下,抱去二楼阳台的洗衣盆里。
她准备明天再手洗。
就在周甜蹲在阳台要起身时,她忽然听见一阵窸窣响动。
不轻不重的动静,伴随着门锁的一声响动,随后是一阵落地声。
“哐啷——” 是易拉罐被踢翻的声响。
周甜猛然一惊,心脏跟着剧烈跳动。
易拉罐是她今天放在院子里的的,里边有一条小石斑鱼。
是有人查看了她的门锁,从院子里翻进来,然后不小心踢翻了她的易拉罐。
谢珠不在家,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