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甜惊慌了几秒,随即向从前一样,悄声潜入自己的房间,将那生锈的菜刀紧紧握在手中。
她关紧房门,心跳高高悬起,站在门边高举菜刀。如果那人强闯她的房间里,她就和十六岁那年一样,对着他的肩膀劈下去。
周甜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外面传来动静。她咽了一口唾沫,紧张无比,小心翼翼地挪窗边去看情况。
却在此时,一阵光亮猛然闪入她的眼睛。
“喂,你他妈谁,深更半夜潜到别人家里有病吧?——我特么现在就报警啊!”
周甜心里一惊,瞪大眸,趴到窗户上看,见一楼院子里的男人正被强烈的灯光照着,慌不择路地逃窜。
她认识这个人。
是前天下午找她搭讪的徐刀疤。
徐刀疤跑的很快,从墙上一翻就出去了。周甜放下自己的刀赶忙跑去阳台上,是郑川宴在隔壁楼上开了巨亮的手电筒。
徐刀疤走了,他却没有要关电筒的意思,那灯光照的周甜眼睛疼。
“你家刚进来一个人,让我给赶跑了。你是不是被吵醒了?”
“我跟你说,你家大人要是回来了,赶紧让她把这墙砌的高点,你一个女孩在家太危险。”
郑川宴困的头疼,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他把手电关掉,然后看向她:
“你去睡吧,那人应该是不敢回来了。”
周甜颤了颤眼睫,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学校里的男生都欺负她,嘲讽她家里进贼是因为自己不检点。
他为什么不这样嘲讽她?
郑川宴不解,以为这姑娘是害怕,“你是不是害怕?没事,有我在这里看着,你去睡觉。”
周甜垂下眼睫,手指攥紧自己的裙摆,嗓音有些颤。
“谢谢你……我,我叫周甜。”
郑川宴一怔,倒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想起来说名字。他精神了几分,手肘搭在窗台上,“我叫郑川宴。”
周甜应了声“嗯”,随后重新进了房间。郑川宴在原地站了一会,没多想别的,回到房间开始打游戏。
今晚他还是不睡了好,随时注意情况,省的一会那鬼鬼祟祟的男人又翻进来。
不过还好他刚刚起来点蚊香,发现的早。
要是让那男人进了周甜的屋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想到她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睛,郑川宴浑身刺挠。
他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女孩被伤害是什么样的情景。
一阵后怕。
于是到天亮,郑川宴一直都没睡。一早起来,在阳台上看见周甜的屋子里进来一个女人。周甜上去接过她的包,跟女人说了什么。
这应该就是她家的大人了,郑川宴终于放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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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珠回来的时间提早了,其实本来应该等到明天。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家中的女儿,于是以生病为由请假回来了。
周甜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
老老实实将昨天晚上的事告诉了谢珠,包括郑川宴成了他们的新邻居,她保护了她。
谢珠听了一半就直接暴起,“好他个徐刀疤,我不在就敢这样造次!看我一会不去砸烂他的脸!”
谢珠早些年是个温和性子,领养了周甜之后就开始变得泼辣。
这是谢珠的保护色,不这样装容易让人欺负。但一来二去十几年,她现在当真变成了这样的性格。
村里哪个男人要是敢肖想她女儿,她直接就上去棍棒伺候!
但泼辣的性子也改不了谢珠内心的善良。
谢珠是个热心肠的人。
一听说是隔壁搬来的郑川宴赶跑了徐刀疤,直接就让周甜把人喊过来吃饭感谢。
周甜忽然想起来五千块钱那事,刚想开口,但看谢珠还正在气头上,于是决定先把郑川宴喊过来吃饭,一会再说这事。
周甜走到郑川宴家门,抬手轻轻敲门。郑川宴家是铁门,一敲就铁链就哗啦啦地响,
“谁啊——” 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是我,周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