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谷公羊2021-02-24 07:512,674

  严覃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这天赶回了京城。

   

  刘登一早得了消息,抱着严奚骑在一匹马上,等在城门口。

   

  严覃的车刚一进城,轿帘就被挑开,刘登抱着严奚,“蹭”地窜上了车,一左一右夹着严覃,硬挤在轿榻上坐了。

   

  这一大一小,一人抢了严覃一只胳膊,又亲又拱的。一个“哥哥哥哥”,一个“卿卿卿卿”。严覃被他俩吵得头大,一推刘登说:“黑大个儿你给我下去!挤死我了!轿底要被你压塌了。”

   

  刘登笑嘻嘻说:“天儿冷,挤挤暖和。”伸手在严覃腰上掐了一把:“瘦了,卿卿受苦了。”

   

  严覃被挤得两只胳膊动弹不得,唾他一口说:“满嘴胡吣什么?谁和你卿卿?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抽的什么风?”

   

  刘登嬉皮笑脸说:“什么风?东北风?管他什么风,把你送回来就是好风。”

   

  他把脑袋往严覃肩膀上一歪:“哎!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要得相思病了。”

   

  严覃不理他,看着严奚直笑:“掉牙了?这下变成无齿之徒了。说话漏风不漏?”

   

  严奚用舌头舔了舔窟窿:“被严沛打掉的,风泉还挨了顿打,等家去告诉你。”

   

  刘登说:“你可行了吧,对方也没落着好,你别卖关子让你哥担心了。”

   

  他转脸对严覃说:“严沛这小子挺阴的,以后得防着点;雪球里头包石头,把奚弟的牙打掉了;风泉用树枝子把严淙的脸扫了道口子,被杨妃抓去砸了一闷棍。多亏奚弟机灵,搬来了你们的皇帝老子,严淙严沛被禁足了半个月,杨宗悫南书房也进不成了。”

   

  严奚白他一眼,不满地咕哝:“谁用你多嘴?我自己不会给哥哥讲?谁是你奚弟?”

   

  严覃笑了,“你俩在府里等着不就行了?怪冷的,在这儿等多长时间了?”

   

  严奚抢着说:“风泉要带我出城三十里迎接;结果刘登自己出不了城,也不准别人出去;他把风泉锁在屋里;还逼着我做选择:要么跟风泉锁在一起,要么和他一起在城门口等。”

   

  刘登得意洋洋一笑:“当然了!卿卿回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只能是我。”

   

  严奚堵上耳朵喊:“你可别肉麻了!我都快听吐了。你能不能别老往这边挤?我都快被你挤出车轿了。”

   

  刘登瞪着眼睛说:“晕车你就出去吧,车外面空气好,还不挤。”

   

  严奚忍无可忍地喊:“刘大壮你出去!一会儿我和哥哥进宫见父皇,晚上还要留下来一起家宴,你象块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哥哥干什么?!”

   

  刘登气人管够地说:“我也跟着进宫啊!往年的除夕饭,皇上也叫过我来着,还说我一个人过年不热闹,那今年我就跟卿卿一起过呗。你出去吧,你不是想石头吗?你去找他骑大马。”

   

  严奚溃败地喊道:“受不了了!停车!石头快来救我!”

   

  石元庆把严奚接到自己马上,刘登赶紧放下轿帘,回身一个熊抱:“哈哈!这下你是我一个人的啦!”

   

  石元庆一路上异常地沉默,严奚仰脸把自己的嘴巴张开给石元庆看,“石头你想我了吗?我很想你,你看我的牙掉了。”

   

  石元庆低头看他一眼,鼻子里“嗯”了一声,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闷闷地说:“车里的话我都听见了;虽然没保护好自己的牙齿,却把风泉保护得很好,小殿下是个好样的。”

   

  刘登果然说到做到地粘着严覃进了宫。

   

  严覃带着哼哈二将,三个人你推我挤,排成一溜,出现在皇上面前。    

   

  雍熙帝知道刘登和严覃素来亲厚,相识十年来第一次分别这么久,颇能体谅刘登的心情,倒也不并见怪。

   

  严覃讲了些路上遇到的趣人趣事,讲了大破拓跋圭臬的经过,以及辽东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刘登和严奚聚精会神听着,两脸羡慕。

   

  雍熙帝欣慰地说:“这次任务,太子完成地很好,证明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今日是除夕,明日你就十八岁了,东宫的官员机构也该完备起来;等过完十五开了朝,你让人拟份名单递上来;平素太子有看中的官员,也尽可以跟朕讲。”

   

  严覃起身谢拜,答应道:“多谢父皇。这次前去辽东,父王给的几个羽林军颇为得力;张中丞更是深谋远虑,稳重老到,儿臣想让他来做这个太子詹事。”

   

  雍熙帝满意地说:“如此甚好,朕准了。”

   

  刘登赶忙毛遂自荐说:“陛下看我够不够格?能在东宫担任个什么职务?”

   

  没等雍熙帝开口,严奚抢先说:“你还要什么职务?你不是已经有了吗?---太子跟屁虫。”

   

  刘登不怒反喜说:“这个职缺好。太子考虑一下?陛下批准一下?”

   

  雍熙帝哈哈笑了说:“王世子是朕的开心果。如今你离家十多年了,想家不想?”

   

  刘登摇摇头,“来京十年,陛下对小子我一如诸位皇子,小子早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了;对了陛下,今晚的家宴能添我一双筷子吗?”

   

  雍熙帝笑着说:“有何不可?那就留下一起用饭吧,人多了热闹。”

   

  严奚朝刘登撇撇嘴,“你改改名叫刘爬爬吧,比猴子还会顺杆儿爬。”

   

  大殿里妃子、贵人,皇子、公主……济济一堂,刘登、严奚一左一右,紧挨着严覃坐了。

   

  每个人面前都是满满一案子饭菜,可是谁也不敢先动筷子。

   

  先是皇帝讲话,然后贵妃发言,妃子、婕妤一个接一个敬酒,皇子、公主从大到小,排着站起来说吉祥话儿……

   

  刘登扭了扭屁股,悄悄对严覃说:“在大家庭里吃饭,真累。”

   

  严覃含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小声说:“你只管闷头吃就是了,哪就累着你了?”

   

  说完只觉得脑后飘来一道幽怨的寒气,严覃一转脸,就见严奚双手平端着个空盘子,胳膊直直伸过来,不说话,只鼓着脸看着自己。

   

  严覃笑着摇摇头,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严奚盘子里。

   

  严奚刚破颜一笑往回收盘子,刘登眼疾手快,一筷子把他盘里的菜夹走,飞快地塞到自己嘴巴里,大嚼特嚼。

   

  严奚大怒,站起来把空盘子猛扣到刘登头上:“刘爬爬,你放肆!”

   

  大殿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眼睛一齐看过来。

   

  杨妃冷笑一声说:“真是人小脾气大。”

   

  雍熙帝往这边看了看,笑着问:“哪道菜这么受欢迎?怎么还抢急眼了?”

   

  严覃站起来回答道:“王世子逗九弟呢,他自己盘子里的菜不吃,专门抢九弟盘子里的,的确是可恶。”

   

  众人或真心、或捧场地哄堂大笑。

   

  刘登哈哈大笑,把严奚捞过来,抱在自己腿上,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少吃点儿,一会儿散了席,咱们家去再开一桌,叫上石头、风泉、松听,热热闹闹的,不强似这个开大会的?”

   

  严奚立刻欢喜起来,从刘登怀里扭出来,挤进严覃两腿间坐了,嚷嚷着乏了要睡觉,怂恿严覃早点儿离席回府。

   

  严覃把严奚圈在怀里,瞪了刘登一眼,低声说:“既然死皮赖脸跟着来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坚持到宴会结束,——居然还敢教唆九弟出头捣乱。”

   

  又低头哄严奚说:“你看十三妹妹才三岁,都乖乖的不闹,你倒退回三岁以前啦?父王就喜欢齐齐整整、热热闹闹的,你怎么不能陪着他高兴一晚上?”

   

  严奚嘟着嘴偎在严覃怀里,耐着性子看一群宫女敲着编钟,几排青纱小帽的太监齐声唱:“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歌罢太监们退下,上来一群胡服女子,在腰鼓“咚咚咚”的伴奏声里跳旋胡舞。

   

  许久舞女们退下,上来三个手拿木剑,脸涂油彩的优伶,表情夸张地演着滑稽剧……

   

  严奚只觉得无趣,在满殿的乐鼓声和欢笑声中,眼皮渐渐变得粘重,终于熬不住,靠在严覃怀里睡着了。

继续阅读:越女歌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哥哥捡回的两个魔障克星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