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看着宋安宁纠结得绞袖子,忍不住笑出声,“行,当然可以,我现在就让人去说一声,等你父亲回府,就让他来用晚膳。”
“谢谢姜姐姐!”
宋安宁开心坏了,抱着姜宜笑一个劲儿撒娇。
姜宜笑最受不住她这样,一时间被哄得一脸笑,恨不得把心都送给她。
宋景行回去时,门房守在门口,一见他就连忙道:“主子!姜小姐请您去姜家用晚膳,满满小姐和姜小姐都在等着您。”
他一怔,心里意外,却忍不住浮现出几分欢喜。
跨进姜家,走到前厅,姜宜笑和宋安宁正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忽地,她像是有所察觉般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呆了一刻,连忙起身笑道:“宋公爷快坐下,多谢您赏脸。”
宋景行面上笑意柔和,低头就看见宋安宁朝着他眨眨眼,一时间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
一顿饭吃得安静,却极为温馨。
宋景行已经许久没这么放松过,甚至吃完饭就有些昏昏欲睡,恨不得倒在椅子上闭眼。
但是他舍不得。
他维持着面上的冷清神色,掩住眸中情思,不住地朝着正在谈笑的两人看去。
姜宜笑察觉他的目光,以为是他嫌无聊,便忍不住开口道:“若是公爷还有事,那您先回去?今日就让满满在我这里歇一会儿吧。”
宋景行不想走,他难得腆着脸,对姜宜笑正色道:“今日我不忙,便陪着满满待一会儿,前几日有事,我都没能陪她。”
他说完,就一个劲儿在心里找话题,为姜宜笑和宋安宁都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问道:“姜小姐今日和人相约,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可需要我?”
姜宜笑一顿。
要告诉他吗?
若是有宋景行帮助,她做事会容易许多。
“姜小姐还请说。”
宋景行看着她,目光专注。
“不瞒公爷,今日我和卢将军在育幼堂约见……”
姜宜笑还是将这些事情全都说了一遍,然后抿唇问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和卢将军她们会想办法解决。”
“公爷不必担心,若是有难处,我自然会来寻你。”
她说完便觉得交谈已经结束,于是收回目光看向宋安宁,继续陪她说话。
宋景行垂眸浅啜一口温茶,遮住眼底的思绪。
他确实没想到姜宜笑会付出这么多,甚至想得这么深远,想要彻彻底底帮助那些孩子。
他忍不住想要抬头看她,心口像是有猫尾巴在挠,一下又一下。
姜宜笑因着身子弱,即便是在屋里也穿得厚,脖颈白绒紧紧地裹着她的脖颈,衬得她面色如玉,昳丽秀美。
屋中烛光黯淡,她的影子被昏黄烛光映在地上。她微微捏了一下脸,像是烦恼般叹口气,影子跟着微微一动,和主人一样苦恼。
她这么好,他如何不喜欢她?
他想起来曾经意外撞见姜宜笑为被欺负的小乞丐撑腰,心里又一软。
宋景行不自知地扬起嘴角,缓声道:“公府名下也有些铺子,我也要劳烦姜小姐一些事,我不善经商又忙,能不能拜托你帮忙打理?”
“每年便抽出净利润的三成给你。如果可以,劳烦你将那些孩子安排进去。”
姜宜笑惊讶抬头,宋景行却对着她解释道:“姜小姐应该知道,公府不缺这些,但若是能帮你还有孩子,我和圆圆满满都会很高兴。”
“就是就是!”宋安宁刚才不敢打扰两人说正事,这时候完全憋不住了,连忙扯扯姜宜笑的袖子,撒娇道:“姜姐姐就收下吧!要是能帮帮他们,满满想想都开心!若是可以,我还想收拾收拾,给他们送些东西呢!”
姜宜笑面对着这两人如出一辙的恳求,不自知地抿唇笑笑,颔首应了一声好。
她飞快瞥了宋景行一眼,他面容俊美,就算是现在对男人已经不感兴趣的她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完美。
她忍不住想,宋景行这么出众,品行也高尚,怎么还没娶妻呢。
也不知道谁家姑娘这么幸运能嫁给她,到时候她一定要为她们添一份厚礼,回报他对她的帮助。
……
朝堂,一片肃静。
皇帝看着下首的人,目光最后落在谢允北身上,微有几分冷。
“谢允北,你后宅不宁,宠妾灭妻,可知罪?”
谢允北一怔,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跪下恭敬道:“臣知错,”
他如何解释?
皇帝不会允许任何人忤逆他,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反驳,他只能认下。
“家宅不宁,难成大事,宠妾灭妻,有违人和,朕罚你三个月俸禄,降职一品,你可认?”
谢允北没想到这么严重,顿时脸色一白,却只能攥紧手心,“臣认错。”
事到如今,谢允北只猜怕是有人在背后揪着他不放,故意上了折子弹劾,才会让皇帝旧事重提,再次降罪。
“可还有事要奏?”
皇帝话音刚落,御史陈俭书忽地站出来,手持玉笏沉声道:“臣有事要奏。”
“说。”
“陛下,姜家姜宜笑纯善大义,臣偶然得知她在帮助济善堂和育幼堂的孩子,设法打探后,才知她甚至想方设法让孩子们学一门手艺,让他们学得谋生之道。”
“她为孩子思虑深远,臣自愧不如。再加她姜家城外设粥棚,不知帮助了多少贫苦百姓,还这般低调,实在是大善!”
“这等义举,当让天下人都知晓,以此为范。”
“臣今日上奏,只为姜小姐请赏!”
皇帝微有些惊讶,看着一向古板的陈俭书居然会为姜宜笑开口,顿时也愣了愣。
“什么?姜宜笑默默做了这么多?这人不是休了谢允北那女人吗?”
“天呐,居然能让陈大人开口,看了这姜宜笑真是不简单,不知背后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妇道人家……啧,谁知道她做了什么?我看这件事有待商议,一个商女,手段居然这般厉害,真是得小心!”
“怪不得谢允北宁可吃这么多亏都不要她,这女人实在是可怕。”
谢允北沉默,没有为姜宜笑说任何话。
他知道姜宜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也知道这些诋毁多么荒谬,但是他已经不想再掺和任何事情。
如今唯有自保才是要事,若姜宜笑还是他的妻子,那他定然会帮她。
在场人反对为多,看来这次陈大人是白白上奏。
他这么想着,竟是诡异地生出几分快意。
忽地,宋景行站出来冷着脸扬声道:“各位慎言!姜小姐所做,本公也有所耳闻,本公愿以镇国公府的名声保证,她所做为真,并未任何算计!”
在场顿时一静,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手段狠戾的宋景行居然为姜宜笑说话,只觉得不敢置信。
谢允北也猛地抬起头盯着他,气得眼底隐隐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