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和我结婚这么多年，让姜夙的表情终于有了起伏。
“对对对！我是姜夙！欧阳莫，我是姜夙！可那又怎样！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你结婚那么多年？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最爱穿什么衣服吗，知道我最喜欢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吗？”
“你不知道啊，欧阳莫，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还能说出你和我结婚这么多年的话来！我是你的妻子吗？不是啊，不是！我只是像个妓女一样在床上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欧阳莫，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妻子，你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拿走我的孩子，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拿走我的子宫！我是个女人啊欧阳莫，我是个女人，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就拿走一个女人的子宫！”
“欧阳莫，如果你把我当成一个妻子，你怎么会在地震的时候先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开？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哪怕一分一毫的真心，你怎么会还有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应该知道，全世界我最不想见到你。”
姜夙不想说的。
她真的不想说这些话的。
可是她还是说了。
太委屈了，真的太委屈了。
姜夙身体里像是在地震一样，骨头血液都在因为激动与愤恨而剧烈地晃动着，难以平复。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侧开脸，说：“欧阳莫，你就当姜夙已经死了吧。”
“放手。”她低着头，目光不知道投在哪个角落，继续说。
欧阳莫手指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松开了。
姜夙毫不犹豫，抬脚要离开。
但她才迈开一只脚，欧阳莫又拉住了她，“伯母一直都在找你，不是伯母的亲生女儿，你才是。你和姜倩在一家医院出生，当时张媛媛把她的女儿，和你掉包了。”他顿了顿声，生怕她不相信一样，有几分祈求和低声下气的意思，说：“这真的是真的。有医院的DNA鉴定报告。伯母很想见你。你要不要……回去见见她？”
下雨了。
一两滴雨水扫在姜夙脸上，模糊了姜夙的泪水。
她侧着脸，摆脱了欧阳莫固定在她手肘上的手，想要离开，但最终又问，“她现在在哪儿？”
“现在在某市。当时地震没多久，就查出了你才是她的女儿，她当时大病一场，本来你父亲走得早，就没什么人照顾她，后来她就直接来了某市，住到寺庙每天给你念经去了。”
姜夙手抹了抹眼泪，半晌，才说，“她还好吗？”
欧阳莫偷偷地打量她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还好。就是想见你。她很后悔，很痛苦，很想见你。”
姜夙默了默，起步，就要离开。
欧阳莫下意识抓住她，“你不回去看看她吗？”
姜夙蹙眉，“我会回去的。”
“你怎么回去？”
“不用你管。”
“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车去怎么样？”
“我介意。”
欧阳莫终于也尝到了姜夙曾经的滋味，那种爱一个人的时候，努力地去讨好，去迎合，去委曲求全的滋味，明明觉得委屈，可还是会继续犯贱一样地去继续讨好。
“这样。我让刘海送你回去，我不和你坐一趟车。”
姜夙抿抿唇。
欧阳莫感觉她似乎有动摇的意思，连忙趁胜追击，“这么晚了，虽然某市和某市离得不远，估计也就一个小时的高铁，但到寺庙还要转车什么的，不方便，而且你毕竟是个女人……万一遇上什么不怀好意的男人……”
姜夙眯了眯眼睛。
想起中餐厅里那个老板。
她皱了皱眉，不再吭声。
欧阳莫感觉她有那么一点动摇的意思，马上说：“我的车就在步行街转弯的出口。我……”他局促了一下，说，“我就不过去了。”
姜夙微微一愣。
她似乎没料到，有一天欧阳莫，也会在她面前有这样委曲求全的姿态。
她轻轻敛眉，过了好一会，才说：“一起回去吧。”
“嗯？”欧阳莫有些难以置信。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软。
“一起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