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鸠国也不是没有那些违背礼法的人,只不过通常那些人获得都不是很长久,或者不如说是活的很是凄惨,死之前还要承受那么痛苦的事情。
睿王爷曾经有幸看见过那样的事情,只要是看过的人,都不想看到第二遍,联想起都不愿意想起,想起来就是一种痛苦与恶心。
若是男人还好说,巫蛊之术本就不是男人应该修习的东西,在苗疆这种地方,巫女是巫蛊之术的源头,相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更适合学习巫蛊之术,即使女人看见虫子都会惊叫,而苗疆女子却是不一样,苗疆的女人从小就会对蛊虫有一种热爱,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喂养那些蛊虫。
这种温柔,能够让蛊虫彻底的臣服,而不是一味的让其屈服,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只有苗疆的女子才能喂养蛊虫吧?曾经是这样怀疑的睿王爷也不得不这样承认,因为那些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管是鸩国男子修习毒术,还是鸠国男子修习蛊术,最后都会落得失去所有能力的地步,而女子就不一样了,相对于女子,男子所要承受永远要比女子的轻松。
苗疆女子修习鸩国的毒术,会被蛊虫侵蚀,就像是没有经驯养的蛊虫一样,狂暴不堪,甚至连其家人都会受其迫害,落得被蛊虫吞噬的下场,或许有一两个能够保持清明的,能够过早的了解自己也说不定能够轻松地死去。
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司法,而大皇子所在的鸠国就不一样了,鸠国就是巫女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苗疆的聚集地,苗疆女子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养,而苗疆的族规也是意外的严厉,若是有些人违背,就要受到祖宗的惩罚。
巫女们要承受的迫害要比一般的男人、和修习毒术的女人要轻松很多。
苗疆的女人们曾经在鸩鸠长老们的同意下向鸩国的童男修习毒术,只是最后两个人都死掉了,巫女死的很惨。明明都是修习一样的东西,巫女只是负责喂养蛊虫,修习毒术,二者并没有什么冲突,只是最后,巫女被尸骨虫吃掉了。
这种吃,并不是简单的吃,而尸骨虫就像是巫女们的孩子一样,一点点儿的从巫女们的尸首中爬出来,断断续续,却也是生生不息,而最令人恶心的,是巫女们一边清醒的看着尸骨虫吃点自己的身体,一边吃自己身体里爬出来的蛊虫,像是补充营养一样。
听完睿王爷的描述,余姚问出了心中所想,“难道就没有人幸存下来?”
对于这种少见的几率,余姚很是不相信,毕竟巫蛊之术和毒术可以说是很是相近的东西,互相学习了只是增加人的本领罢了,好像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没有。”对于这种情况睿王爷也很是奇怪,毕竟连长老们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更不用是为什么了。
至今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深深地弥留在睿王爷的骨子深处,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鸩鸠两国就达成了协议,禁止所有的人互相学习不是属于自己国家的东西。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人好奇,人只要有了好奇这种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总是想要尝试,尝试的人多了,就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么恐怖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对于那些不死心的人,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了,“那就不能有别的方法阻止?”
“阻止?拿什么去阻止?一个人想死谁能阻止得了?”是啊,一个人想死,总会有千万种死法,就是你拦着也不一定能够阻止。
这其中的道理每个人都懂,只是装作不明白罢了。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鸩鸠两国不会为了不必要的事情出现战争,还会一起对抗外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鸩鸠国才会一直被其他三国排除,不会作为战争对象。
“苗疆的女子作为巫女通常不会和本族以外的男人通婚,这也是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而那个女人是个例外,不仅嫁给了大凤朝的男人,还生下了我,不知道鸩鸠国的长老们会怎样对待我?”
说起来,她还是挺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的,虽然她很像逃离这个地方,却不想被苗疆的长老们处死,听说苗疆一族很是保守,也最是重视族规。
听到这里,大皇子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兴趣,绕着余姚看了半天才道:“说来表哥千里迢迢的就是找你来的,不过那仙瑶的遗孤是做什么的?”
满脸疑问的大皇子很不明白,当初他们可是打着寻找仙瑶遗孤旗号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又变成了传说中的常胜将军的夫人了。
尽管他经常不理会这种事情,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余姚这个人的存在还要经过考量,并且,他一点儿都没有从余姚身上看见巫女固有的特性。
“仙瑶的遗孤啊,那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用,不过既然那个女人间接地杀了国公府的人,带回去处置更好,不然带回去也没什么用。”说实在的,让那个女人在大凤朝接受处决,有违他们鸩鸠的国规。
之所以睿王爷说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主要还是因为陈子涵在这边,就是不知道是余姚在陈子涵心里占有的分位重,还是仇人在他的心里重要。
说实在的,睿王爷并不介意拿如夫人来换取余姚,余姚是他们必须追回的人,如夫人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事干。
很是明白睿王爷为什么这么问的余姚看着陈子涵道:“将军难道还不相信吗?本夫人终究不是余姚,只不过是占着这个身子而已,单单就说那个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忍辱负重,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余姚,将军真的以为那个女人会让余姚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依稀还有些记忆的余姚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过巫蛊之术,不过那时候还是懵懂无知的小余姚,一点儿都没继承那个女人身为巫女的品行,很是很是害怕蛇虫鼠蚁,是以在那个女人死前都没有好好地学习,等到她真正的认识到了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终究没有什么前途,死了就是死了,也找不到任何安慰。
“就算以前没有人能够存活下来,别人或许不行,可是本将军知道你可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陈子涵就是知道,知道余姚会与众不同。
或许是从小就在心里面承认了,一直坚定着。当年的事情纷纷扰扰他都不想追究了,不管是谁对谁错,他只要余姚不要离开他就好。
想了很久的陈子涵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最想要什么,以往对余姚造成的伤害是他心里无法弥补的痛。
其实,陈子涵还有一点儿没有说,他私下里曾经见过如夫人,虽然如夫人被陈子涵带走了,可他还是见到了那个女人,在他以为余姚会狠狠的折磨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是真的不了解她。
当初陈子涵一气之下将最是厌恶蛇的如夫人放进了蛇窟,每日让放养的蛇去缠绕如夫人,只保证那个女人不会死掉,想起来似乎过了很久一样。而在余姚那里找到如夫人的时候,如夫人早就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女人,反而活的比以前更好。
他不知道余姚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一个颓废的快要疯掉的女人重生,可也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那一眼他就明白了,不管余姚说什么,他不能相信。
听到陈子涵说这样的话,余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破口大骂。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在这里上演伉俪情深,有什么用呢?
“如果当初陈将军能够对这个女人好一点儿,说不准本夫人还会念着这个身子的情谊留下来,可是晚了,什么都晚了,那个女人死了,常胜将军想要挽留本夫人,也不过是为了太子的病罢了。”两个人的纠葛,还是早点断掉比较好。
作为旁观者的睿王爷看着一个冷酷无情,一个开口挽留去没什么作用的两个人,烦充当起了和事老。“都不要争了嘛,既然陈夫人是一定要回鸩鸠的,陈将军就不要阻拦了,毕竟阻拦了也没什么作用,不如这样,本王给你们出个法子怎么样?”
根本就不像征求两个人意见的睿王爷直接道:“本王决定了,带你们两个人走,反正一个人也是去,两个人也是去,如果陈夫人死在了我们鸩鸠,说不准常胜将军还要过去认领尸首,一起过去没准还能看最后一眼。”
还没等余姚破口大骂,就听见外面的吵嚷声,让三个人聚是将所有的目光看向了门外。
“睿王爷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只是本将军的夫人还是本将军说了算,余姚既然已经嫁给本将军了,本将军只要不写休书,就是鸩鸠国的长老们过来也是一样,本将军照旧不放人!
余姚,你不忘记自己的责任,当初答应本将军的事情你是一定要做到的,不管你是不是要死了吗,或者是你已经死了,你都要做到!”
像是宣誓一样的霸道,压的余姚喘不过气来,望着陈子涵离去的背影,余姚忽然有一种永远也逃脱不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藤蔓紧紧的箍着她的行动。
“看来本王要将陈夫人带走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的好像根本不管自己事情一样的睿王爷也不管呆楞的余姚,心里是迫切的想要好好管管自己那个表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他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