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衣是亲属之间对逝去之人的怀念,也从另一方面表达了对亲人之间的悲痛,而她好像跟老皇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说她,就是陈子涵也是一样的。
叹了口气的余姚跟着陈子涵东窜窜,西窜窜,像是巡视皇宫一样,很是无聊。她虽然很是好奇睿王爷去了哪里,不过想找也找不到。
“陈将军,您要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咱们已经在这个地方走了三遍了,实在是没意思的很!”颇有些无奈的余姚实在是不得不提醒陈子涵。
其实陈子涵想问的她也想问,只是不知道问谁,以前的事情她早就不记得了,更是不明白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先皇手里,还是她给的!
顿住脚步的陈子涵看着余姚,鹰隼一样的目光险些让她沉溺,奈何太过凌厉,让她不自觉的转过了头,“你知道本将军想问什么,虎符并不是十年前丢的,而是更早就丢了,笑话你为什么说虎符是你交给他的?”
虎符对陈子涵很是重要,更是一度怀疑是在二夫人手里,*得二夫人将冬儿都送进了法门寺,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虎符很久以前就在先皇手里。
“不管陈将军信不信,这个我真不知道,余姚想做什么,怎么想的,我都不知道,我跟将军说过,我不是她,她怎么想永远都是个迷!”
也许是她承诺错了,她本应该在一开始就说好她不是她的,或许这就是偿还,一个灵魂占据了另一具躯壳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若是当初知道,她一定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凭借余姚对陈子涵的执着与在意,这种事情她完全是可以做的出来,她可以为了救陈子涵的命,让陈子涵误会痛恨她这么多年,在终于盼到这个男人答应要迎娶她的时候,决然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种爱超越了她所有的认知,如果这样想,虎符的事情,应该也是余姚谋划好的吧!
“住嘴,本王说过,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若是不知道谁又知道?”
他绝不允许一个女人把他耍的团团转,为了得到虎符,他设计让萧贵妃亲自求太子让他理所当然的跟着出兵,只是他没想到狼符根本不在二皇子身上,而是在萧贵妃身上。
当他不择手段的从萧贵妃那里偷到狼符,又让心腹弄到同样的虎符的时候,真的虎符就这么简单的出现了,真是可笑。
太过荒诞的事情,不说陈子涵不相信,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可是这件事就是发生了,还发生的那么突然。“就算我是她又能怎么样,一具躯壳罢了,将军已经得到想要的了,做什么还要理会这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谁都不愿意自寻烦恼,怪不得那个女人会想了解自己,大概就是不想要被心爱的男人伤心吧。
“过去的就过去了,说的轻松,本王因为你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的苦痛,你一句话就完了,换作是你,你会轻易的原谅。”
换作是谁谁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是她了,陈子涵的痛她不知道,若只是浅显的伤害,也不会让人如此刻骨铭心吧,更何况,他的脸,纵横着的刀疤,也时刻在提醒着他。
沉默的余姚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陈子涵,她不是他,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想的。
有些时候,陈子涵对余姚不是恨,反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淡淡的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让人琢磨不透。
“这种假设并不存在不是吗?就算陈将军不放我走,到时候睿王爷也不会同意!”说起来她根本没和陈子涵具体提过她、睿王爷、如夫人之间的关系,看来要好好的陈子涵说说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睿王爷带她们回去,会不会让她们受到理法的处置,毕竟她们是成过亲的人,童女是必须要完整的玉女!
“王爷不是曾经怀疑过我亲生母亲的身世吗?其实我说那个女人是百花谷老谷主的遗孤是我自己的推测,大凤朝千百年来只有百花谷老谷主擅长用毒,而他的女儿更是不知所踪,所以我才这样推测的。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鸩鸠国有传统,巫蛊之术是不外传的,相对的,毒术也一样,而那个女人并不会用毒,仙瑶却会,相信将军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吧?”
她曾经还很是好奇,不明白为什么仙瑶会和那个女人成为心腹,甚至那个女人可以帮仙瑶陷害跟她毫无关系的国公府。现在她明白了,也许其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吧?
既然两个女人都是逃出去的,不可避免会受到威胁,而仙瑶唯一能在别人手里保护弱小的她,就只有妥协。
以前的她从来不相信任何母爱,等她终于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父母的爱是无偿的,即使在被自己的女儿痛恨不理解的时候,依旧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她无力去承受,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让那个可怜的女人甘愿为那个男人奉献一生,理解、熟知。
这么通俗易懂的话,陈子涵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鸩鸠国他只是略有耳闻,因为鸩鸠国的传统,他们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却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
沉着张脸的陈子涵低声道:“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将军还不明白,鸩鸠国的巫女是不能与外人通婚的,可是你看看,这个身子就是那个女人与外人通婚的结果,理应被鸩鸠国的人带回去受罚,所以……”
不管陈子涵相不相信,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她虽然不是余姚,却占着这个身子,始终都应该完成那个女人最后的遗愿。
像是不带任何感情一样打量余姚的陈子涵不得不承认,余姚的面孔还真的带有巫女的特性,深邃的瞳孔永远带着迷离的目光,眼球的颜色也跟他们大凤朝的人不一样,可是那又怎样?
余姚的话不过像是一片树叶一样,没有在陈子涵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只听陈子涵道:“那又怎样?”
像是不关自己任何事情,而她说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一样,让余姚瞪大了一双眼睛。
她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换来一句“那又怎样?”,是她低估了他的心,还是高估了自己?
“既然如此,将军又何必扒着这具尸身呢,何必挽留。有些时候,不管密信或者不信,发生的总归是发生了,而余姚已经死了,今晚治好了太子殿下,本夫人就该离开了,到时候还希望将军不要阻止!”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呆腻了,即使睿王爷什么也没说,她也可以猜得到,审训完,她的是生是死都已成定论,轻易变更不得。
她不是那些喜欢幻想的人,更不会期盼有什么奇迹发生,因为她知道,奇迹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当她刚来到这里时,还始终坚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屁话,现在看清了,不会了。
意外的,陈子涵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余姚在说什么一样,表情很是冷淡,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顺着陈子涵的目光,余姚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色的睿王爷还有传说中的大皇子。
不知道该是夸赞睿王爷本事高强,还是说睿王爷这人无孔不入,在宫中忙乱如期,这人还能找到合体的衣衫,张扬本就玉树临风的自己。
“想不到陈将军在这里等本王,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
不请自来的睿王爷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倒是大皇子像个刚被欺辱过的孩童一般耸着脑袋,余姚又哪里会知道大皇子这副模样完全是被睿王爷打击的。
他们所有的谈话本就是围绕着睿王爷,此时睿王爷的到来完全是正好,她也可以完全的让陈子涵明白,她终究不是余姚。
“睿王爷能够来是本夫人的荣幸,毕竟本夫人还需要借助睿王爷才能跟陈将军说清楚。”
“哦?想不到本王如此重要,到底是什么事情陈夫人还是说明白的好,不然耽误了本王的行程,这个责任不是大凤朝能够承担的!”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态度,睿王爷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陈子涵。
睿王爷不知道余姚在耍什么把戏,他也就只好陪着余姚演戏,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相反,对他还是有益的。
又把跟陈子涵说过的都说了一遍,甚至越发的强调了巫女的巫术与毒术的差别,而这个问题的关键也是唯一能够证明她不是余姚的法子。
这个虽然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对鸩鸠来说就不一样了。看余姚说的很是轻松,睿王爷还好,大皇子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看余姚的目光更是厌恶的很。
不明白大皇子为什么这么看她的余姚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有些匪夷所思,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们。
本就是外来者的余姚对大凤朝都不是很熟悉,更何况是对鸩鸠了。巫蛊跟之术,跟用毒其实是相通的,不过巫蛊相对于毒术来说,越发显得诡异而已。
可就是这份儿诡异,让两个相通的东西不相融合,即使睿王爷不愿意提及,为了能够顺利将余姚带回去,还是说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