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玩笑话，可也把慕言吓一跳，这等煞星般的女子，有大哥和表哥要就行了，他还没活够。
就趁余姚这等狠劲儿，他都敬谢不敏，更不用说惹这女人不高兴再随便用治病的由头给他补几刀，那他这辈子就不用活了。
瞬间冰冷的血液渐渐凝固了起来，听了余姚的话，精神头见好的太子笑道：“五弟何不去试试，这样也未尝不可，治治你的性子。”
女人在男人眼里不过是个玩儿物罢了，有用的留着，没用的扔掉，就是天下之母也会受制于人，更何况是她这种没权没势的，怪不得陈子涵那样说她，她这辈子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攀附。
若是以往她也许是只学会白日做梦，可现在既然梦破了，她不介意去打造一个天下人的梦，一个看着华丽，内里腐烂，却又不得不承受的梦。
“太子若是这样说，作为未婚妻的我可就不赞同了，毕竟男人永远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本夫人也不是什么大度的女人，稍不留意太子便会更加痛苦。”
摩擦着冰块的余姚看着冷凝下来的东西，饶有兴味，就是病毒都没这东西来得实在，病毒在这里是无形的东西，如果不乱来也不会得什么传染病，而太子体内的东西不一样，微不可查。
咧嘴笑了笑的太子因为体虚每每挂在唇边温柔的笑意，都变成了苦笑，而在一旁就像局外人一般的陈子涵处处觉得不自在。
余姚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反驳的有理有据，这让他很是不自在，什么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眼色？
不得不深思的陈子涵瞥见五皇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冷的瞥了一眼，就算余姚再怎么撇清又能怎样，太子给的不过是一张旨意罢了，上头还有老祖宗做主，他不信连老祖宗都能同意。
“血里面就有太子身上的蛊虫，我怎么看不到？”
慕言看着余姚紧张的模样，还以为是因为害怕，不过细看之下发现余姚不是紧张而是激动，更加有些不可理喻，能对把大哥害成这幅模样的东西，余姚还能激动成这样，可见这女人有多么可怕。
猛地拍开慕言右手的余姚不屑道：“你懂什么，莽夫一个，你以为所有东西都能看见，越是看不见的东西越是狠毒，就像皇宫内院存活下来的女人一样，越是温柔越狠毒。”
“你也不要以为我是针对谁，事实就是如此，一个没有手段的女人又怎么能在斗志斗狠、无毒无子的皇宫内院争宠顺利生下皇子？”
五皇子慕言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想必慕言自己比谁都清楚，一个没权没势又偏得圣上宠爱，没手段的女人就只有死。
即使皇宫内院再怎么恐怖，余姚也甘愿踏进去，这是为了什么，她知，他亦知。
似笑非笑的余姚看着陈子涵，陈子涵那双深沉的眸子更是紧紧盯着余姚的双眼，一个左相府庶出大小姐从未踏进皇宫又怎么会知道皇宫内院的事情？除非她去过！
“你什么时候去过皇宫？说！”
厉声质问的陈子涵不顾在场众人惊讶的神情，阴狠的盯着余姚，穿透性的目光恨不得能够把她看清。
“妾身出嫁来便一直活在将军眼皮子底下，又什么时候进过宫里？再说就算妾身进过宫伺候过谁，好像都与将军无关。”
他跟她从太子下旨的那一刻便没了干系，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严格来说她现在是被休的弃妇。
“无关？本将军可是记得没有写过休书，也没有差人给你送过休书，你以为太子给你一张旨意你就万无一失了？你错了，你就是当了天下人的国母，还是改不了你曾嫁过本将军的事实。”
余姚紧紧攥着瓷碗的双手感觉不到一丝冰冷，输人不输阵，“那又如何？将军与其关心本夫人的过去何不用些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碗血，说不得什么时候又有人中毒，有人生病。”
太子的毒，她的蛊，都是那女人留下的东西，苗疆人封闭千百年，在这里只是个传说，而那个女人从小流落在外，又怎么会认得‘潋滟公子’？还有尚书府的老太太又为什么抓着她不放？
这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连查人都乱七八糟的陈子涵了。余姚很是好奇，她一个庶女，名声又是臭到不行，皇太后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紧皱眉头的陈子涵闹不清余姚什么意思，若说余姚头脑简单，有时候说话又在理，若说她聪明，嗤，当他是傻子呢。
太子的成功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安好，比如说刘俊？或者二皇子。
太子要的是静养，三个人不同的血掺和在一起没引起不良反应那是太子身子吸收效果好，要是有抵触反应，后果也就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要不然怎么说一个人的运气是要另一个人衬托呢。“二皇子要的是尚书公臣服，自然不可能让刘俊刘大公子那么快死掉，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拖着刘俊要挟刘老儿。”
“据我所知左相府当家的是大夫人，而那女人死前留下多少东西，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没见过的，现在能有资源让你们研究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血液凝固会透出细小的孔隙，血液中的蛋白质就是这些小东西赖以生存的地方，这时候还没有放大镜一类的东西，不过以那两人常年习武锻炼，视力铁定要比一般人要清晰很多，若是公孙琦就算了。
虽然不是蠕动性的虫子，因为寒冷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块，，所以抱团得以让他们清晰可见。
相比于余姚的大个，陈子涵更惊讶于这些小的，他只是听过眀卫描述，没有真正见过，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太子为何日渐消瘦。
“还不止这些，太子衣食住行都是经人着手准备，从未出过纰漏，我说过这些虫子噬毒，鲜血都不足以满足的东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
太子的身体陈子涵比五皇子更清楚，她可没忘记那盆寒兰，既然现在都在这里，不好好算算账，她都觉得对不起太子十年来所受的苦。
至于别的什么，余姚可以不知道，但这些她不能不知道！
“试问将军可否告知本夫人太子所服何毒，又为何太子卧室刚好出现稀有寒兰，又是谁特别喜爱寒兰呢？”
微翘的嘴角，红嫩的朱唇，每吐一个字，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陈子涵的胸口，这些他都不知道，调查了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却因为心里的恐惧不愿承认。
“你到底想说什么？”
略微有些动摇的陈子涵紧紧盯着余姚，害怕心中的担心变成现实。
“不想说，也不想做，既然将军这么有时间派人跟踪我，何不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潋滟公子’的事情就不劳将军费心了，与其自作聪明的以为什么都逃不过将军手掌心，不如优先处理好如夫人的事情怎么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小如怎么样了？”
狠狠甩开被抓住的手，余姚哈哈笑道：“怎么现在紧张了，将军可否还记得本夫人最狼狈的时候，那时候本夫人满身鲜血，你迎风而笑；本夫人大病初愈，却要因为身体健硕的如夫人罚跪，将军可想过世道轮回？”
昂首看着因为担心有些焦躁的陈子涵，余姚继续道：“现在焦急了，早干什么去了，可是，这些还不够，本夫人要的还有很多，如夫人既然如此重要，本夫人又怎能不好好安慰安慰？”
现在的她是高高在上的，不是沉溺在弱小人群当中苟且偷生的她，那个女人那么简单的死了、屈服了，可她不一样，她要好好活下去。
“来人，把如夫人带上来，让将军好好看看那女人。”似笑非笑的余姚握着太子的手，偏坐在床上对太子道：“太子想不想知道？你身子虚弱，本不应该烦心，可这也是为你好。”
余姚一双没有多少肉的小手给穆易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能够让一向温柔的太子动怒，看来陈子涵对太子穆易来说很重要。
可就是这份重要，她要将其打破，借此树立她狠毒的形象，她天下第一夫人的形象就要先拿陈子涵开刀，以后不管是谁想要对付她，都要先掂量掂量。
“放开我家小姐，你们这群疯子，放开，我们小姐可是常胜将军的救命恩人，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你们这样对待我家小姐，你们会后悔的。”
此时的芍药早没了药仙居前的天真浪漫，言语中反复都是这几句话，可惜，这话对守卫太子的眀卫一点儿用不管，说多了不过丢人罢了。若是芍药能有如夫人一半功力就好了，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沉静的如夫人被带到屋里倒没急着先向陈子涵求助，泪眼朦胧的轻声问道：“小如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了，让姐姐如此对妹妹？”
余姚笑着道：“你什么都没错，错只错在你跟错了主子，二皇子对你恩重如山，你对将军恩重如山，你说这是为什么？”
“小如不懂。”一脸茫然的如夫人似乎真的听不懂余姚在说什么，这让原本沉默的太子坐起身打量起了如夫人。
余姚不知道是不是陈子涵将如夫人保护的太好，还是因为如夫人真的会演戏，细细道：“十年前有一起名闻天下的‘诛瑶’案，不知在座的众人可否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