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禁忌之话,左相不是第一次从余姚嘴里听见,紧紧地攥了攥双手,头都没回的的在人群调侃声中继续行走。
对左相,余姚是彻底不想再见到了,对自己的女儿、儿子只有利用,余光明也只会冲他们这群儿女发脾气,二皇子微微施压,他就怂了,这种男人最是恶心人。
没有乘马车的余姚缓步向尚书府而去,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上她脚步的陈子涵,不屑道:“将军不是忙着和左相大人聊天吗,怎么有空闲陪着本夫人逛起大街来了,就不怕被百姓骂死?”
老将军府的人都是被诅咒的人,原本她一个人出来还好些,能融入到群众当中去,陈子涵这张明显的脸一出现,连小摊上的摊贩都恨不得丢了东西离他们远远的,免得招惹灾祸。
“左相大人陪着夫人一起离开,本来本将军是想着继续和左相畅谈,哪想着追出来只看见夫人一人在街上闲逛,想着不如继续陪着夫人,增加你我之间感情,夫人觉得这样不好吗?”
怀疑的看着陈子涵简介抽风症还没好的余姚,最是不喜欢有人干扰她做事,也不知道陈子涵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这么明白的表现不喜欢他,他还敢这么积极的往她身边凑。
也不知道是陈子涵的心理承受能力大,还是她自己功力下降,看着众人想多避瘟神一样躲避他们两个,毫不压抑的碎语,她就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这些都是因为陈子涵的原因,余姚嘴上更没有好话,“本夫人暂且不想继续了解将军任何行为,也不想和将军交心,将军还是去找左相大人继续谈心吧,,免得浪费将军的宝贵时间。”
“本将军最近清闲得很,哪有什么宝贵时间,再说天大地大,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好好陪着夫人的事情大,不是吗?”
他陈子涵什么时候把她看的这么重要了?直觉上直接认定陈子涵在打什么国主义的余姚,更是不愿意随着陈子涵的意。“将军所言差矣,大男人志在四方,哪能被囚禁在家这个小天地,更何况将军生来便是征战沙场的大男儿,若是被人知道将军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宏图大略,姚儿这辈子都会被人唾骂。”
他不是想要爱护她吗?为了更爱护她,请出兵作战去吧,最好死在外面为她博得一个可以计入史册的夫人名号。
若是被陈子涵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不知道陈子涵会不会被气死,更甚者死的那个人会是她。
余姚这番大道理跟顾家的女人不一样,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丈夫陪伴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哪怕穷困潦倒,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跨越,可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更不用拘束这种小节。
“为了夫人的名义,本将军哪能致夫人到如此境地?本将军就算要征战沙场也会带着夫人,夫人可是本将军的智囊团,只要有夫人在,还用得着那些军师浪费口舌?”
听着陈子涵一套一套的话,她从来不知道陈子涵还能说出这等深明大义的话,可是谁告诉他,她什么都知道的?就算她没上过战场也知道那里尸横遍野,她还不想死的太年轻,所以这等事情还是留给有用的人吧。
“将军太过抬举本夫人了,本夫人一生只会相夫教子,征战沙场、出谋划策都是男儿之事,姚儿虽然有心为将军排忧解难,奈何生了个女儿身,实在是不敢不敢辜负将军的期望。”
原本还想晃晃悠悠逛市场的余姚不禁加快了步子,再跟陈子涵这么好下去,她怕以后该没脸见人了,也不知道陈子涵在打什么主意,既然没有把她当做老陈家的人做什么在这倒霉事后跟她走这么近?
成像不想让她好过直说,做这种小人的事情还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子涵一个大男人跟着余姚的步子晃荡已经很是迁就余姚了,哪想着一个分神,这个死女人就快步向前走走,离他好远,就跟靓人不认识一样。
原来想要让余姚发脾气并不需要恶言恶语,连陈子涵自己都没注意脸上的柔和,对着余姚远去的背影喊道:“夫人怎么突然走这么快,等等为夫。”
百姓虽然远远瞧着常胜将军那两人,看着也是绕着道走,可也不代表不喜欢听八卦,更何况还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等不见了两人,纷纷嘀嘀咕咕道:“原来常胜将军是个怕婆娘的,怪不得,原来外面穿的是真的。”
不甚唏嘘的众人纷纷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原本还以为左相府的母夜叉北将军制伏了,哪想着是鼎鼎有名的将军被这个母大虫制住了。”
“哎,幸亏我家的婆娘不敢,不然老子这辈子非得死了得了,大男人哪能被一个婆娘吓住。”
村头的杀猪大叔凑巧到这边送猪肉,看见了这一幕马上觉得这个将军忒怂,白长了这幅瞎模样,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以后上战场还怎么了得。
平头老百姓哪里觉得关乎上战场的事情,都觉得不是他们娶了这么个母夜叉,不仅没有妇德,还比男人厉害,都替常胜将军惋惜,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生生的被欺压成了懦夫,纷纷摇头叹息了起来。
只是也有人不这么认为,只见拿着牙签剔牙的男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大声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别看将军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啊只是个怂包,什么常胜将军,若不是因为有个好军师,你以为就这种货色还敢当头?”
就算陈子涵刚刚有些惧内,可猛地听见人这么说,众人还是接受不了一直奉若神明的将军被人说成怂包,一瞬间这个剔牙的男子被当成了众矢之的。
只有满脸络腮胡子的杀猪大叔很是认同的问这个男子,“壮士这句话怎么说?”
本就有一腔抱负无处实施的杀猪大叔,对征战沙场的事情很是好奇,无奈家里的老母亲年迈阻挠,这才让他放弃了参军,现在老子娘也不在了,虽然已经错过了报名时间,还是想听听八卦。
自古哪里都不缺闲磕牙的人,他们虽然不允许别人污蔑将军,可心里好事不免好奇,看这人似乎知道不老少的事情。
“哼,我老家有个跟着常胜将军当兵的,本来兴高采烈地去了,谁知道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将军上战场,打听了半天听人说指挥带头打仗的都是二皇子的人,等凯旋而归的功劳都给了常胜将军。”
“怎么可能?”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的男子,一点儿没有说瞎话的焦躁,相反很是淡定自若的喝了口汤。
这话说得根本没人相信,可就是男子淡定模样让众人有些尴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天家的事情哪是他们能打听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消遣,当然要问个明白。
迫不及待想要继续说下去的男子,有担惊受怕的左右瞄了瞄,见这边没什么大人物赶忙低声说道:“你可知道常胜将军上边是谁?哪是皇太后,皇太后说话谁敢不听,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二皇子能把功劳拱手相让?”
见众人还不信,男子继续加火道:“别不信,老皇帝现在不管事,太子已经好见年没见过了,常胜将军若是真有实力,边境都快打起来了,他怎么还不去?”
“边境要打起来了?谁说的,京城都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乍一听边境要打仗,众人纷纷不再关心乌七八糟的事情了,毕竟要打仗就要征兵,民不聊生,人人自危的生活是在太恐怖,若是这样他们要赶紧做好准备。
本来还很是欢畅的气氛被男人这么一说,瞬间让众人流露出难过的神情,男子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赶忙补了一句,“这是不能指望常胜将军,那个草包自己去指不定就会吃败仗,到时候尸横遍野,还是要二皇子出兵胜算大。”
“哎,没想到刚安生几年就又要打仗。”
年岁大的老大爷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要防范,想来也是朝廷对这件事情保密,不然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年岁不大的青年人倒是对长大的很是好奇,也不管老人的感慨,继续说着乱七八糟的,“你到底还知道别的什么事情,一块儿说说。”
“嘿,这件事我跟你们说,你们别跟别人说呀。”
“好的,好的,你快说。”一俊俏小生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小包袱,面上的兴奋之色不言而喻。
“太子知道不?就是那个寄养在皇后身下的那个,听说要病死了,老皇帝不执政,现在朝廷上下都是二皇子把持着呢,你想想,常胜将军和二皇子什么关系,他能让常胜将军带兵打仗?这么久拖着吗,拒不出兵,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呢。”
男子说得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相信,更有人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前阵子国舅爷和尚书府闹事,岂不是让皇后跟太子撕破脸了?”
众所周知尚书府的刘老儿是个老古董,不懂的变通拿老皇帝的口谕为宗旨,还有那个刘家大公子更是跟太子是发小,刘大公子把国舅爷大侄子、皇后的表兄弟家伙什给踹掉了,国舅爷还能支持太子?
“早就撕破脸了,你没看见刚会儿常胜将军对他那个母夜叉老婆唯命是从,还不是因为那母大虫的爹左相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眼见时辰不早了,说了这么多,男子赶忙站了起来,“这件事你们可不能随便往外面说,更别说是我说的,我得赶紧走了,若是让我那兄弟知道我瞎叨叨,一准把我打趴下,我那兄弟当兵这么些年,我可打不过他。”
不管其他人听的正起劲儿的男子往桌子上仍两块儿银角子,赶忙找人多的地方扎了进去。
一直想要把陈子涵这个瘟神甩的远远地余姚,奈何看着紧跟着在她身后,体力还绰绰有余的陈子涵,气喘吁吁的骂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从昨天晚上就抽疯,老和尚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神魂颠倒的不正常?”
陈子涵正常的时候仿佛还停留在气势汹汹问她冬儿在哪的时候,从那以后就变得不是很正常,现在更是,难道昨儿天晚上正常之后又被打击的不正常了?
“夫人为何这样说?夫人即使本将军唯一的妻子,本将军自然要对你好,难道还要对别人好?”
不管余姚怎么发脾气,陈子涵今天都想吃错药一样,让余姚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跟太子呆的时间太长了,被太子那个温柔性子附身了。
眼见终于要到目的地的余姚也不管陈子涵,希望刘俊那小子不会跟陈子涵一样抽疯,那她也会跟着抽疯,跟疯子在一块不可避免的会被传染。
俗话说得好,当你发现一个人不好的时候,那是正常;你若是觉得所有人不正常的时候,恭喜你,那个不正常的人就是你自己。
“原来夫人是来拜访尚书公的,夫人怎么不早说。”
陈子涵看着脑袋上方尚书府明晃晃的匾额的时候,满眼的讥讽很好的被掩藏在了眼底,不留痕迹。
对于陈子涵的废话,余姚忽然很有兴致的,想看看陈子涵到底还正不正常,“将军以为本夫人出来做什么?本夫人惦念尚书府大公子上有没有好些,想着若是落下什么疤痕就不好了,这不多预备了几瓶去疤药,想着赶紧送过来呢。”
毫不掩饰的激动情绪让陈子涵眯了眯眼睛,一双狭长布满凌厉的眼睛很好的将余姚娇小的身影容纳了进去,不动声色道:“本将军还以为夫人过府是来拜访尚书府老夫人,原来如此。”
“将军想多了,姚儿跟尚书府的老祖宗不熟,哪能贸然拜访,您说是不是?”笑嘻嘻的余姚想借着陈子涵的名义进去拜访,自然跟着陈子涵的身边,等着陈子涵先进去,不然她还得通过禀报才能进去。
看都没看余姚一眼的陈子涵率先进了尚书府,当然知道余姚在打什么鬼主意。
即使已经到了尚书府门口,听着余姚这等挑衅的话,陈子涵还是压抑着心中不满,不能在最后一步破功,不然今天所有的打算就会付诸东流。
余姚不知道陈子涵在想什么,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刘俊的院子,刘俊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严重,可对于一个大男人受一点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危害,经过一段时间修养的他,正在院子里面捉迷藏。
余姚看着蒙眼睛捉拿小丫鬟的刘俊,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是熟悉,刘俊就是那个贾宝玉,最是喜欢胭脂水粉,也不知道刘俊但年抓周的时候抓的是什么。
还在四处瞎摸的刘俊听着忽然变得寂静的院子,也没多想,调侃嬉笑道:“美人们是不是想要耍少爷我呀?怎么都不出声音?”
根本没做他想的刘俊在猛地遭受一击之后,顿时怒了,“那个小蹄子居然敢踹本少爷的屁股?给本少爷滚出来!”
愤怒的拽下蒙着眼睛的布条,刘俊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踹他屁股,这在他看来是一种侮辱,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女人踹。
还没等他找人,就被眼前黑着脸的陈子涵吓一跳,不过一瞬间顿时变得有些狰狞,“你个死刀疤脸,居然敢踹本少爷的屁股,你是故意的。”
忍不住跳脚的刘俊根本就没看见陈子涵越来越黑的脸,此时更是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张令他恼火的脸。
“不是本将军。”冰冷的声音让刘俊有些错愕,踹了他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找他算账,不久了、是骂了几句吗?刀疤脸也没啥,黑着一张脸看他做什么。
被陈子涵吓的顿时有些灰溜溜的刘俊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正好看到余姚假有气势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刀疤脸黑这张脸,骂错就骂错了,嘿嘿。
刘俊看着余姚瞬间变了长脸,笑么呵呵对着余姚道:“表嫂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小弟,来人,还不赶紧看座,上茶。”
虽然余姚踹了他无上高贵的屁股,他还是决定原谅表嫂这个无心之举,毕竟表嫂什么都不知道,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赶忙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茶水给余姚递了过去。
“表嫂一路过来想必是累了吧,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子。”
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少爷这么没身份过,小丫鬟们都好奇的打量起了这位传说中的常胜将军夫人。
从进门就被晾在一旁的陈子涵看着刘俊对余姚殷勤的模样,顿时脸色更黑了。“你小子骂完本将军就完事了?本将军站在这里半天也不见你小子这么殷勤。”
不屑地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陈子涵,刘俊不耐道:“你又不是没来过,屋子里有凳子你自己去拿,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他在忙什么?忙着泡他老婆,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刘俊居然干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嚣张,正可谓畜生努牍不怕虎,他刘俊也为疯了一把。
“是吗?本将军倒是不知道刘大公子对本将军的夫人如此殷勤,倒是比我这个将军更得刘大公子的意,不然本将军将夫人送给你,怎么样?”
不知怎的,一说出口就变成了这个意思,刘俊哪敢打陈子涵的主意,更不敢打余姚的主意,顿时有些发苦,他只不过是想多要几瓶去疤药罢了,咋就这么难?“呵呵,将军言过了,过了。”
突然觉得陈子涵有些不正常的刘俊上下打量了陈子涵两边,啧啧摸着下巴好奇道:“你是不是嫉妒了?我看表嫂对你很是冷漠,不会就是因为表嫂对我好,你就难受吧?”
对于这个发现,刘君何时激动,从来不知道大把脸还会有这种小心思的他,忽然觉得很有趣。
听着刘俊的话陈子涵皱了皱眉,直觉反驳道:“你吃多了,脑子发胀让你不清醒了,晚上干脆别吃了。”
好不容易酝酿了一晚上的战略,被刘俊这小子批判的一文不值,还被说的这么恶心,很是不忿,早知道就不听慕言那小子胡言乱语,还让他跟着丢这么大的人。
慕言是什么人,虽然没有刘俊混迹市侩的摸爬滚打,可也不差,本来他就不同意可承受不住这人一整晚的念叨,临出门他就后悔了,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好就用这个。
一直以病重闲养不出门的刘俊哪里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就是陈子涵汇会过来也不让他*心,完全让他成了闲人一个。
“将军说笑了,本公子吃饭七分饱,从来不会撑着,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刚好可以用午膳,更不会。”意犹未尽的刘俊自然之道点到为止,陈子涵的玩笑开多了会闹出人命来的。
余姚打量着刘俊,虽然有些伤口结痂还没到脱落的地步,看刘俊这幅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好在刘老儿对二皇子有用,不然以二皇子对太子的仇恨,刘俊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哦。对了,忽然想起来我前天被绑架的事情了,你们猜是为了什么?”
说起这件事,不得不提上次陈子涵慌慌张张把她绑架到宫里面的事情,老太后的身子也不知道被照顾的成了什么样,反正太子没有再把她宣进宫。
早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的陈子涵没想到余姚想、忽然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由而然的把他跟刘俊联系在了一起,“是跟刘俊有关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被上次蹲大牢弄得记忆犹新的刘俊顿时激动的反驳了起来,“老子可是好长时间没出府了,那死小子要是再敢设计陷害我,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
要不是那个大侄子对他出言不逊,他也不会动手打人,哪想着大侄子这么不禁打,一脚就让他把大侄子命根子随着子孙万代一同留给了那个*妇,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晦气,恨不得从来没见到过,真是恶心死了。
那件事具体的也没人知道,余姚很是好奇刘俊是不是会什么绝世武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宫里,“我说刘俊,你这一脚丫子是怎么踢的,是不是连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
没料到余姚这么说的刘俊顿时脸红了起来,他这个表嫂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敢当着陈子涵这个刀疤脸丈夫的面荤素不济,她能忍受那冰碴子,他可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