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扭捏的刘俊指着余姚大叫道:“表嫂还是说正事吧,没看刀疤脸一脸冰碴子似的看我,冻死人了。”
说着像是真有这么回事的刘俊紧了紧本就宽松的衣服,跳着离陈子涵远远的。余姚看着刘俊夸张似的表演,忽然发觉刘俊这人很有表演天赋,最起码能让陈子涵的表情更加冰冷。
“说来这件事你爹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就算我现在说你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椅上的余姚翻了个身看着躲在一旁的刘俊,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这小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既然国舅爷那边没有提出来让刘俊赶紧去守皇陵,他还可以在府里多猖狂几天。
刘老儿为了刘俊坐牢的事情最近这疼得厉害,听着余姚说二皇子又把事情扯到他们尚书府,顿时便怒了,“他到底想怎样,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我爹一生清明,有什么非得冲着我爹来?”
成长总是建立在煎熬之上,扛过去就是胜利,抗不过去就是沉沦。经过上次这件事,刘俊想必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嚣张、恣意妄为的人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必须来问刘老儿,说说看。”
根本没把余姚被绑架的事情当回事的陈子涵,不在意的问着,他现在非常不喜欢牵扯过往的事,沉寂的过往就应该被人遗忘才是。
其实余姚也很好奇,二皇子到底要问仙瑶的什么事情,当时二皇子并没有点破,只是问她还记不记得。她不想被余光明和大夫人知道身子已无大恙的事情,所以一直没说。
“就是跟将军说,将军也肯定不知道,还不如不说。”如夫人是仙瑶遗孤这件事不知道别人还记不记得。
一整天气都不怎么顺的陈子涵被余姚堵了话头,两人跟着刘俊一起去了刘老儿的书房,看刘老儿满屋子乱飞的废纸。
想不到一向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刘老儿也有烦躁的时候,一幅傲骨梅花图涂涂抹抹,不知道画了多少遍,有些无奈的刘俊对着两人道:“自我从牢里出来,爹爹就一直画这一张梅花图,一天到晚不知道画了多少,却总是没有一张中意的。”
“不是没有中意的,怕是因为心中烦躁吧,自古梅花清高孤傲、冬雪盛开,那身傲骨寒岂是一张素纸画的出来。”
即使地上攒起来的废纸,笔墨有些晕染,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刘老儿画工一流,挑不出一点儿不如意。
身为儿子的刘俊又岂是不知道自家爹爹在烦躁什么,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罢了,若是他再争气一些,爹爹也不会为他一夜愁白了头发,祖母更不会落得卧病在床。
是他不孝,是他对不起爹爹、祖母。
刘老儿依旧沉浸在笔墨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屋里的他们,刘俊脸上痛苦、悔恨的神情,仿若刚才嬉笑怒骂的不是他一样。
率先打破沉静的陈子涵上前对着躬身拜会,有些反应迟缓的刘老儿看着陈子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要放下狼毫请安,奈何右手有些不受控制。
看着这一幕的不忍的刘俊急忙上前帮忙,口里念叨道:“够了,够了,爹爹不要画了,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连累了爹爹。”
任谁也不会想到处处为百姓着想、一生都奉献给大凤朝百姓的尚书公会因为爱子被陷害,沦落到要在虚拟的画中找信仰。
“俊儿,是爹爹的错,全是爹爹的错,若不是爹爹你也不会受这种罪,你祖母也不会这样,都是爹爹古板不知变通,都是爹爹的错。”
满头银发的刘老儿像是一夕间老了十来岁,现在这幅模样不知道在惩罚谁。
刘老儿越是这样,刘俊心理面越是不好受,张了张嘴,看着陈子涵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直销一个眼神,陈子涵就明白刘俊的意思,却只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看着刘俊无声的祈求,余姚也有些不忍,可最后还是开了口,他们在怎么逃避,都不可能不能不面对现实,与其让藏在心里头一天天发芽,磨蚀心口,不如自在快速的接受它。
“刘老儿可否还记得在下?”
就这样僵直站在刘老儿面前的余姚,将刘俊和陈子涵巴拉到了后面,想要直观的看着刘老儿的反应,不容刘老儿有一丝的逃避。
沉浸在画纸中的刘老儿怎么会不急眼前的面庞,可不明白余姚的意思,按理说他认识的是她娘,跟这个小娃娃没有一点儿关系,她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侄儿媳妇何意?”
她不确定刘老儿是不是认得她,总以为当年的事情会有人记得,可是她想错了,当年那个女人行事如此紧密,这些事情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知道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只是不知道刘老儿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仙瑶’姑娘,您老儿可是知道仙瑶的身份?”
“身份?”
提起‘仙瑶’这个名字,刘老儿就皱起了眉头,他这一生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名字,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国公府也不会一夕间死于非命,上下七十余口,何等惨烈,府里的棺椁绕京城浩浩荡荡的布满了十来个街道。
漫天的纸钱随风飞舞,作为国公府唯一还弥留的晚辈,陈子涵以亲人的身份率领这七十余口棺材整整把京城饶了十遍有余,才让这七十余口棺材下葬。
颇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余姚说:“对,身份,仙瑶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仙,却从来没人知道仙瑶是哪里人士,当年国公府大公子无缘无故怎么会招惹到毒仙?”
这些问题当时都被忽略了,就连她这个参与者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刘老儿这些外人了。
直觉摇了摇头的刘老儿不禁问道:“这件事过去这么些年了,侄儿媳妇怎么会想问起这个?”
这件事因为事关老太后娘家的丑闻,早早被封了起来,当时还传过很多流言,都被镇压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现在想来当时凄惨还萦绕在眼前。
“那就怪了,仙瑶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二皇子现在突然想我问起了仙瑶姑娘的事情,那是为什么?”
余姚的话陈子涵一阵沉默,他到底是从老太后那里知道些事情,可也没听老太太谈起别的,只听刘老儿道:“当年的事情我刘老儿也只只知道一二,你们若是想听,我就给你们说说。”
原来那时候的刘老儿就已经是尚书府大人了,别看年岁和尚书公相差十岁左右,可两人因为性Q相近早早的结为了知己,国公府的事情也知晓一二。
“说来那时候你们都记事了,当时国公爷大公子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幸见过仙瑶姑娘一面,当时只是觉得这位姑娘面善心慈,哪想着我刘老儿看人居然看漏了,出了这么大的叉子。
仙瑶姑娘膝下育有一女,却是实实在在的国公府嫡系,她也是你们国公府八台大轿抬进来的,当年大公子情系一歌姬,扬言要休另娶,老国公没有同意,大公子私下写了休书,而仙瑶姑娘也欣然接受了。
也就是这样,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老国公疼爱大公子也没有为仙瑶姑娘伸冤,直到三年后仙瑶领着女儿进府拜访,被那个歌姬肆意谩骂而去,才引发后来的事情。
世人都说仙瑶是自愿服毒而死,其实是老夫带人亲自送的毒药,你们也知道,人喝了毒药亦非易事,老夫原想为国公府留下仙瑶留下的血脉,哪想着仙瑶狠毒的将亲生女儿亲手杀死,然后自杀。”
这等刚烈的女子,刘老儿还从来没见过,现在想来还不甚唏嘘,也许当初他再委婉些,或许还能挽回那个小女孩的命,不至于让他悔恨终生。
三人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是这个结局,更是没想到刘老儿会扮演这样的角色,一时间有些沉默。
能让一向大方、慈爱,为国为民的刘老儿做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想必当时很是愤怒,不然也不会如此。
“刘老儿确定当时仙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而不是找的替身?”
余姚清清楚楚的记得如夫人的那张脸,就连如夫人的身上的胎记也跟那个小女孩一样,若说死掉的真是小如,她一百个不信。
是不是真的,刘老儿不知道,喃喃道:“老夫不知道,只记得当时仙瑶笑的很是唱狂,叫着那个小女孩的小名‘小如’,有些呆呆傻傻的,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
那时候的他因为报仇,心有仇恨,现在想来或许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以为小女孩是被吓傻的。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过了这么多年又哪里让人看得明白,余姚这么说那就是因为二皇子上次绑架她的事情,既然牵扯到了‘仙瑶’的身份,就应该好好的查查。
“那就应该是,不然二皇子不会查探这些事情,陈将军不如派人看看老王府里有没有别的人,总觉得老王爷会比二皇子更有谋略。”
拿破仑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王爷不是好王爷,更何况还是被老皇帝打压了这么多年的老王爷。
能够忍痛一生,伺机而动,也是不大不小的本事。老王爷帮着二皇子造反,没道理不想自己当皇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王爷就是那个黄雀。
还有一件事刘老儿并没有说,那就是刘俊的亲娘,他的发妻,他从来都没跟人提起过,即使是身为儿子的刘俊也不知道,他的亲娘也是那时候死的,死在了当时的国公府。
这就像一个无头公案一样,千丝万缕却又没有一丝头绪,他将失去妻子的痛转嫁到了‘仙瑶’身上,一次让他产生错觉,即使他不爱她,他也做到了身为夫君的义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用尽力气想要埋葬的过往总是一层一层生根发芽,真是越来越老了。
而半路上和余姚分道扬镳的左相爷余光明,此时战战兢兢地跪在二皇子的CHANG底下,听着CHANG上一双~~的声音,充耳即是女子的声音,欢愉弥漫的颓废之气,让余光明想要看的更清楚。
光LUO着身子的二皇子,边做边心不在焉道:“听说左相大人今天早上又失败了,嗯?”
那一声高挑伴着女子一声尖叫,像魔鬼般冲进余光明的耳膜,让他更是扎下了脑袋。
“左相想看就看吧,本殿不介意左相大人欣赏本殿下的威风,左相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身上的东西还管不管用,不如这样,本殿赐你一桩福气怎么样?”
“老臣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好整以假的二皇子一边揉捏手上的ROUNEN,一边逗弄着CHANG上女子媚眼如丝容颜,即使已过中午,二皇子依旧没有想要起身的与望。
跪在地上恨不得将脑袋都扎在地缝里的余光明,心里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这个变态又要怎样惩罚,二皇子最近脾气暴躁,越发喜好*乱,多少承袭了老皇帝的性子。
已经玩弄过的二皇子现在对CHANG上叫的女子丝毫不感兴趣,看着跪在地上的左相,哈哈笑道:“不如这样,本殿将这女子赏给左相如何?左相用嘴来给本殿的爱妃沐浴如何?”
这是何等的WURU,想他堂堂左相大人,何曾这样卑微?当即失口叫道:“殿下饶命,饶命,下次下官定当将余姚那个JAN人给殿下带来!”
“下次?左相大人是不是忘了昨天的事情?”
面对二皇子的威胁,左相是真的妥协了,爬向明晃晃的床边,床上女子原以为二皇子开玩笑,尖叫着往边上二皇子靠去,嘴里更是喊着救命,奈何郎本无情。
捏着美人下巴的二皇子双腿交叠而卧,阴森着声音道:“美人最好不要反驳本殿的意,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挂满泪珠、楚楚可怜的美人丝毫没引起二皇子的同情,爬在地上闭着双眼企图让将这份羞辱遗忘的左相,小心的爬上榻,避免不小心触碰到二皇子高贵的身躯,时不时的还要遭受二皇子的骂声。
“左相是不是没尝过这等美人?美人身上都是本殿愉快的痕迹,是不是很香?美人躲什么躲,快张开双腿让左相大人好好尝尝本殿的万子千孙,那都是龙嗣、龙嗣,给我吃了它,吃了它!”
发疯一样上前亲自摁着左相让其吞咽的二皇子,狰狞着面容,厉人般阴狠的目光让场上女子疯狂的颤抖,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愉悦。
前所未有的疯狂让二皇子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一个是当朝大臣,一个是名满京城的美人,特别是这种征服欲让他仿若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将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
一直守候在二皇子房门口的老王爷,透过门缝看着听着里面的情形,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奈何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对侄儿变态的征服欲畏惧,害怕二皇子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老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相对于左相,老王爷的官职更高,还是和他一样的皇族,这种更高的征服欲,仿佛凌驾所有之上。
二皇子这种行为颇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感觉,萧贵妃因为害怕宝贝儿子被憋坏了,这才想方设法将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都弄了过来,给儿子当做慰藉品。
老王爷这边克己复礼,谨守规矩,一直游荡在老王爷府里的鸩鸠二国使者,不可谓不悠闲。
正值中午,两位使者刚刚用完午膳,便到了评书馆子,要了两壶上好铁观音,兴致盎然的听起了话本子,正说得便是百听不厌、延绵不绝的左相府大闺女。
话说左相府有二女,大女许给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的战马迅雷;儿女嘛更不用说,还没拜堂就让人搞大了肚子,许给了京城有名的浪荡小公子尚书公的大儿子,真可谓一双孽缘呦。
巴拉巴拉,评书大爷一个惊堂木叫道:“少将军可是被这个母夜叉管的惨呦,成日以泪洗面,讨好恭维,很不是事亲躬,还被这个夜叉挑三拣四,几日没见都要瘦成皮包骨喽。”
听着堂下有板有眼的议论,评书大爷说的更是欢唱了,从此更是奠定了余姚母大虫的名声,堂堂常胜将军成了一个怕老婆的孬种。
皱眉想了想那个大凤朝颇有盛名的常胜将军,大皇子剥了个瓜子,对着睿王爷道:“你说这常胜将军怎么变得越来越草包了,连个女人都怕,还怎么打仗呀?”
大皇子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旁边做了个昨儿就已经侃侃而谈的剔牙男子,只听男子小声道:“这位爷就不知道了吧,昨儿我可是听人说了,咱儿大凤朝真正领兵打仗的可是二皇子,那可是顶头人。”
男子牛气冲天的话,让大皇子想要继续细问,便被睿王爷一个眼神制止住了。男子看两人的穿衣打扮,讪讪的住了嘴,继续跟别人八卦了起来,绘声绘色的比堂上说评书的大爷更有意思。
有些败坏兴致的大皇子不甘的侧着身子听着旁边的人絮絮叨叨,觉得颇有意思,连常胜将军为母大虫夫人洗脚的事情都听得分外细致,更不用说领兵打仗的事情了。
睿王爷此时倒是很镇定,也不表态,大皇子看睿王爷装模作样,撇了撇嘴,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哼。
不管二皇子这边有没有鸩鸠两国的人相助,太子那边所有的事情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连刚从尚书府意兴阑珊想要回常胜将军府的余姚都被陈子涵光明正大的带着从老将军府任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大门口走了进去。
对外一副恩爱模样的陈子涵却是从尚书府借了马车,一副委屈模样抱着她,转眼间就把她扔到了地上,没有一丝犹豫。
“将军真是点到为止,姚儿虽然竭尽全力配合将军,似乎都不能让将军满足,将军何不自己去做,问我做什么?”
陈子涵越是这样,她越是厌恶,不管如夫人是不是当年的小如,到底是骗了他感情的,既然这个男人还要自欺欺人,她不介意替他撕开那女人层层伪装。
不必再在外人面前作秀的陈子涵也恢复了清冷模样,依旧是那个身上高大,不可触及的面瘫脸,低沉着声声对她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你欠我的,欠国公府的,你都必须还。”
“还?”这个词语让余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提‘还’这个词语,她拿什么来还,陈子涵又要她拿什么来还?“将军是不是忘了,我余姚孑然一身,除外这条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像是自嘲一般,余姚又继续道:“不过,余姚这条命虽然不值钱,可将军却不是说拿就能拿的。”
她的命很值钱,太子的命捏在她手里,她若是死了,太子爷活不长久,陈子涵就是想要让她偿还所有的一切,还要掂量掂量太子的重量。
有些时候,她倒是挺同情陈子涵的,每天都要和她这个仇人生活在一起,同吃同睡,有些时候还要依仗她的发现,若是换做她,她或许根本就受不了。
余姚又哪里会知道陈子涵的打算,即使是这样对她,都是五皇子出谋划策强忍出来的效果。
“你这条Jan命本将军还不稀罕,你只要记得你欠本将军的就行了,不管一年两年,就是一辈子你余姚也休想逃,天涯海角,只要你还活着本将军就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紧紧拽着余姚向二夫人那里走去的陈子涵,小跑着跟着的余姚一路气若吁吁,手腕上的疼痛让她有些难受。
“别以为冬儿进了法门寺,本将军就拿冬儿没办法,就算你真把冬儿交给了太上皇,本将军照样能把他弄出来,野的终究是野的,不管是谁的,都是野的。”
若有若无的温热扫过余姚的脖颈,这让二夫人门前的丫鬟羞红了小脸,赶忙进屋禀报去了。
只有余姚明白陈子涵现在是多么的恐怖,她从来都没幻想过借着龙子上位,陈子涵却说得有理有据,他说:本将军会让你生下来,让你亲眼看着那孩子被本王摔死,活活摔死!
连眉眼都在轻笑的她,若有若无低声道:“若是将军的孩子,也是野的吗?将军是不是也会活活摔死?”
“不会,本将军怎么会摔死自己的孩子,因为你不配,你不配生下本将军的孩子!”
而陈子涵不会知道,她不会怀任何人的孩子,连他的都不会,因为她早已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