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絮絮叨叨说的全是老将军后院的阴私，陈子涵一声‘够了’让老夫人错愕的瞪大了一双眼睛，到底有什么事情是陈子涵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还要她怎么说，他才能放过她的儿子？
老夫人无声的啜泣让陈子涵一点儿快感都没有，更是嫌弃的要死，“老夫人的脑子看来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跟你儿子真是有对儿放在脖子上根本就是个摆设，还不如摘下来给仆从当蹴鞠踢，没准还有点儿用处。”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只求你放过我儿子。”老夫人这辈子活着只为了让陈若明过得好，她不想儿子因为她这个没用的娘命丧黄泉，不得好死。
看着老夫人似乎开窍了，陈子涵静静的瞪着老夫人的供述，即使老夫人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因为只要她一说出口，她这辈子就完了，不过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她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陈子涵，你不就是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吗？没错，你母亲是我害死的，可是这又跟明哥儿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放了明哥儿，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所有的都告诉你。”老夫人似乎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都已经是这时候了还有闲心跟陈子涵谈条件，着实笑掉了一群人的大牙。
抚摸着大拇指上翠绿的扳指，陈子涵慢悠悠道：“老夫人莫不是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然怎么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是本将军求着你说，而是你求着本将军才是，就算你不说，本将军也有的是法子让你说，本将军可不以为老夫人您是个贞洁烈女。”
“你？”
“老夫人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赶紧说吧，不然你以为你只要守口如瓶本将军就没法知道？老太太和老将军，更重要的是你儿子的命可都捏在你手里，即使你不在意你相公，你婆婆的命，总该在乎你儿子吧？”
陈子涵很好的拿捏住了老夫人的弱点，老夫人这人谋略一生，最后落得的如此下场。欠他的，都不仅要还给他，还必须千百倍的还给他，他要那些伤害他亲人的人不得好死。
“哈哈，我说，我都说，没想到那个贱人温柔懦弱一辈子生出来的却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杀人如麻的儿子。夫人，夫人，什么都是夫人的，我算什么，我为老将军府尽心尽力换来的都是什么，连个奴才都不如，你瞧瞧那个贱人死了，我就是老爷正经的夫人，是老将军府的嫡出夫人。
是，那个女人是我害死的，可那又怎么样，死了就是死了，别以为老将军爱的是她，老将军可不爱她，老将军爱的是萧贵妃，那个女人死了解脱了，可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就算当成了嫡出夫人又怎么样，我儿子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老将军府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连值钱的都没有，可是你呢，你是堂堂常胜将军，我儿子呢，什么都不是。”
面对已经即将崩溃的老夫人，陈子涵忽然觉得很是可笑，老夫人不过是小县城的官家小姐，真当自己是什么王公贵族，若不是娘亲可怜她还没成亲就怀了孩子，也不会让老将军名正言顺的纳进来当侧夫人。
这女人不禁没有知恩图报，还妄想当正室夫人，真真是可笑之极。也怪国公爷把娘亲宠成了涉世不深，根本不知道后院宅斗的官家小姐，若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了。
陈子涵的抱怨不无道理，这也是国公爷一生的悔恨。只是陈子涵并不知道国公爷戎马一生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老将军这人看起来根本不值得托付终生。
“一个贱婢还妄想着做当家主母，真是不知足，说起来你爹不过是五品芝麻小官，我娘是堂堂国公府嫡出大小姐，我外公更是当朝又一品大员，我娘许你个侧室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我爹爹就是五品指骂小倌又怎么样，要不是你娘当年横刀夺爱，我又怎么会未嫁先孕，在京城丢尽了人，更是得了不少骂名，你真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人，我呸，若不是她扬言，我又怎么会被京城小姐夫人鄙夷，更是被人当做反面例子遭人唾骂！”
当年的事情岂是一两句就能解决的，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痛下杀手，要怪只怪那个女人，自己得了个贤惠的名声，可是她呢，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爹、她妹妹也因为她受尽了世人的唾骂。
陈子涵根本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母亲有错，也是因为身不由己，“你说我母亲横刀夺爱，真是可笑，你以为这种男人我娘亲会要？”
面对陈子涵的嗤笑，老夫人急声道：“老将军这种男人？你别瞧不起，怎么，我说了你不信，你真以为你娘是个纯纯小白兔？别傻了，你娘是什么人，你娘要真的大度，为什么嫁进将军府这么多年，府里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
老将军那么多的姨娘，若不是我在府外就怀了身孕，你真以为明儿会顺利生下来，那个女人借着我怀孕的由头让我名正言顺进府还不是为了洗刷多年了狠毒的名声？可惜，那贱人千算万算没算出来我省的是个儿子。”
陈子涵的亲娘那时候已经怀了陈子涵，为了给亲生儿子祈福，减少了杀戮，让老夫人生下了陈若明。这些陈子涵自然不知道，不过千错万错，母亲也是为他着想，他不允许别人这么侮辱她的母亲。
“本将军劝你还是好声好气尊我母亲一生大小姐，不然你越是辱骂本将军的母亲，本将军对你的儿子越是狠戾，想必老夫人很是明白这个道理。”几乎不用陈子涵说，一旁眼色的侍卫就已经对陈若明动起了手。
老夫人耳边都是儿子痛苦的喊声，满目悲哀道：“我知道了，那个贱人是大小姐，大小姐，住手，住手啊！”
看来老夫人还没学乖巧，侍卫当即对陈若明抬起便是一脚。原本这些事情应该是妇道人家用的手段，折磨女人这种事情着实不用男人，可惜老夫人惹恼了他，让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也是应该轮到她来偿还了。
“本将军可不是专门让你来说母亲的不是的，你也知道本将军向来没什么耐心，你若是不好好说说，你也知道本将军的手段。”
“好，好，我说，药是我下的，那个药就是前阵子老太太用的，这个药我一直存着，还剩下一粒，就藏在我放假的那个盆栽里面，你去挖，你去让人挖吧，还有一粒。”老夫人想的就是让人亲自去，好让儿子和她都有喘息的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有什么好法子，可以骗过陈子涵，又能让他们母子好过。
只是老夫人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你说的药是不是这个瓶子里的？”
同样的白瓷瓶，同样的药丸，被强摁跪在地上的老夫人费力的抬着脑袋眯着一双肿的像灯泡的小眼仔细打量着陈子涵手中的瓶子，奈何根本看不清楚。
陈子涵看老夫人这幅模样，让随从拿过去让老夫人好好看看，残破的手指已经被干涸的血迹糊了起来肮脏不堪，想要接过去，却被随从躲过，“老夫人这样看便好，免得玷污了，将军嫌弃。”
略显怔楞的老夫人似乎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奴才嫌弃，想要发怒，被陈子涵冰冷的目光打了一个哆嗦，昔日她瞧不起的一个奴才，此时都能够在她头上拉屎撒尿。
打量完随从手中的瓶子，老夫人压下心中的震惊，盘算着是否要说实话，又害怕陈子涵这番作为是试探她，不动声色的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那个瓶子，当初我让嬷嬷将东西收起来，嬷嬷根本没跟我提瓶子是什么样的，只是记得是个白色瓷瓶子，应该是这个瓶子吧。”
“应该？看来老夫人真是老了？”
想不到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老夫人还敢跟他耍手段，阴冷的笑声似乎贯穿了老夫人每一个毛孔，连心脏都有些颤抖。
“我说，我说，这不是那个瓶子，这个瓶子虽然和那个瓶子一模一样，可是少了标记，一个特有的标记，当初仙瑶给我这个药的时候，她跟我说过，只是我忘了，我真的不记得是什么了，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伤害明儿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下人只是跟他说余姚把装药的瓶子换了，他心生蹊跷，没太在意，现在老夫人说瓶子是仙瑶特意强调过的，那余姚这番举动是为了掩饰什么，让他很是费解。
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不要动陈若明，陈子涵问道：“老夫人真的不记得瓶子上的标记是什么了？还是装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当时我因为激动根本就没仔细听仙瑶说的，事后更是因为紧张害怕匆匆把药藏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不然将军去问问嬷嬷。兴许嬷嬷会知道。”老夫人是真的害怕了，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更不明白陈子涵已经拿到药了，为什么还会追究一个破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