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傻子,一两句能骗过的人,陈子涵聪明一世,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整垮,就像一座城墙没了助力一样,轰然倒塌。
不知道是不是如夫人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还是太过放心,既然能够无所谓的整治她,就要想到后果。
“太子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去让暗卫查,说不得还能挖出别的阴私,毕竟哪里都不缺阴谋手段。”
捧过冰块的想着是否能够差人把这些东西做成标本,镶嵌在玉佩里,就像现代装着各种毒物的玉佩,能够随身携带在身上,有一定的驱邪避祸的功效。
这些年过来,太子穆易也清楚,皇族争斗必有死伤、甚至牵连甚广,没想到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布好了局。
虽然震惊余姚的清楚,可还是分的清主次,轻声问道:“国公府灭门惨案,终究是你的错,你不怕将军查出来找你算账?”
“我怕什么,不是还有太子吗,毕竟太子的命现在掌握在妾身手里不是吗?仙瑶姑娘当年死的不清不白,她的女儿代她受过,而我?我亲娘早就死了,而且我还知道,仙瑶是被人毒死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仙瑶,穷其一生都在恋慕着国公府大少爷,为其生儿育女,最后得到了什么?儿子被杀,女儿流落在外,成了别人的工具。而她能做的,也只是为仙瑶祈祷,祈祷她下辈子投个好胎,擦亮双眼。
“是谁?”即使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太子也想知道,毕竟这关系着表哥,他虽是国公府远方侄儿孙,对国公府惨案也有知情权。
“太子何不等将军调查完所有的事情再问,有些事情急是急不得的,二皇子这几天势必会有所行动,太子还是担心一下朝廷吧,现在‘潋滟公子’不问世事,国舅爷那边可不好受。”
相对于左相府这边的麻烦,余姚更倒霉,大夫人那边吵闹不休,她爹又求到了她这里。
早干什么去了,成天做白日梦,现在人死了还带着别人的东西,怪不得国公爷要剖尸。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生前没了贞操,死了还要被男人剖尸取物,大夫人同意才怪。
万分不情愿的余姚再怎么躲还是被请到了左相府,不复往日般张牙五爪的大夫人愁苦着一张脸,就连平时得宠的柳姨娘也近身上前来问安。
余姚可以想到,虽然柳姨娘生的是个儿子,可也要在左相府生存,现在左相府举步维艰,这件事若没有得到好好的解决,不论过了多少年,他们都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姚儿,你救救二妹吧,娘亲这两天都愁坏了身子,你快想想办法。”
多日不见的余瑾近身上前紧紧挽住了余姚的胳膊,往日温顺模样变得越发急躁,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余姚对余瑾的感情是复杂的,她虽然有着独立灵魂,可也抵挡不住这身子独有的感情,总觉得分外难受,一种无法言语的不自然。
无奈的余姚挣脱着被紧拽的胳膊道:“大哥你先放开,被人看见不好,二妹的事情我也很痛心,只是国舅爷那边肯定不能轻易同意,更何况皇后那边已经因为这件事急坏了身子。”
国舅爷、皇后那边她管不着,大夫人当年是怎么对她的,她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现在想起她来了?对不起,晚了。
她没想到现世报会来得这么快,要不是大夫人自己穷折腾,以为生了个金凤凰,余彩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能怪谁?她瞧她爹一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幸灾乐祸还差不多。
一听余姚拿皇后和国舅爷说事,大夫人瞬间瘫坐在了椅子上,口里念念叨叨:这可怎么办,我苦命的彩儿,你若是名正言顺的,谁还敢如此欺辱娘亲,现在就连那个贱人生的野种都敢和娘趾高气昂,这可怎么办。
大夫人的声音虽小,可也让嘈杂的中堂变得寂静起来,柳姨娘担忧的看着余姚,却也没上前劝慰。
一旁尴尬笑着的余瑾无奈的对余姚笑道:“姚儿你不要怪娘亲,娘这些日子心思有些烦乱,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哥哥不必担心,大夫人的心情我理解,我虽然没有孩子,可也知道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就像孩子失去母亲一样,不是吗?”
她这话专门说给大夫人听的,她从小就没有娘,没有母爱还要承受大夫人的压迫,这份痛,她又如何知道?
“是,是,姚儿说的极是。”根本没反应过来的余瑾连忙应声道,跟随余姚一同过来的仆从不乏太子的贴身侍卫,如今却是跟随她了。
她要这些人不仅仅是为保护她的安全,更是因为她身体内渐渐发掘的气息,初时没有专人提前为她预热,光凭脑海里简单的招式根本运用不起来,不得不说这身子的亲娘对她真是好。
那女人被带走的时候余姚已经分得清对错了,随后而来的陈妈妈她也有防备,不然陈妈妈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大夫人跟前的余姚对着她爹余光明道:“爹,不是我不愿意帮二妹,实在是这件事情有些难做,您也知道国舅爷就这么一个独苗,现在成了绝户,这断人子孙的事情……”
许是余光明也不愿因为这件事得罪将军府,毕竟二皇子的事情还没定下来,他也没必要为个野种得罪将军府。
“唉,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不知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的余光明变得有些麻木,相反的柳姨娘没了往日的沉默,焦急道:“老爷,真的要将二小姐送给国舅爷?这名不正言不顺,左相府会遭人一辈子唾骂的。”
“不行,谁也不能动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身份尊贵,岂是一个小混混可以玷污的!”
厉声尖叫的大夫人显然还没有从余彩儿的死中变聪明,还在这里做白日梦,弄出这么多丑闻还当身份显贵的大小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倒是要看看余彩儿到底有多么尊贵!“大夫人,二妹已经死了,如今已经过了头三,您还要守到什么时候,烧过三天纸就该下葬的。”
对死人来说,停尸三天,烧头七纸钱是非常重要的,若是耽误了这等大事,就会变成孤魂野鬼,现在国舅爷那边堵在门口不让人下葬,她爹更不可能让余彩儿埋在府里。
既然这些人都不愿意提醒大夫人这个事实,她不介意做坏人,毕竟没了冰块的冷冻,这么热的夏天尸体是会腐臭的。
“那、那怎么办?老爷你快想想法子,不然我去求老王爷,对,我去求老王爷。”
猛然意识到什么的大夫人马上住了嘴,老王爷虽然是余彩儿的媒人,可也没闲到管人家生死大事,大夫人什么人都不求,偏偏去求老王爷做主,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
一直特别关注大夫人的柳姨娘原本还有些纳闷,即使在余彩儿通奸暴毙的情况下,大夫认还坚持说余彩儿身份高贵,左相府不过是二品左相的份位,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
若余彩儿是老王爷的女儿就不一样了,就是真正的王公贵族,身份显贵了。猛地被自己这一想法惊吓到的柳姨娘捂紧了嘴巴,这话她不能说,甚至不能暴露一点。
震惊的看着左相的柳姨娘不期然的对上余姚似笑非笑的眉眼,那双眸子越发变得晶亮,让人望不到尽头。
“胡闹,你以为老王爷会管一个浪荡女的破事,老王爷不过是承了我的恩情才会保媒,而你呢,你瞧瞧你教的好闺女!”
急声喝骂的余光明想想就来气,余彩儿这个野种不仅没给他带来好处,相反还坏了他一大堆计划,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一脚踢死她。
哽咽的大夫人此时不敢出声,委屈的看着余瑾,现在她什么依靠都没了,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儿子了。
此时无比后悔没有早些培养余瑾的大夫人上前紧紧拥着余瑾,声泪俱下道:“我的儿呀,你妹妹可叫娘怎么办呀,我苦命的孩儿啊。”
最受不得别人眼泪的余瑾赶忙安慰起了大夫人,虽然大夫人对他没有对二妹好,如今二妹去世了,母亲能够依靠他,还是让他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不是一直屈服在别人脚下。
“娘,你放心,孩儿绝不会让国舅爷那帮匪徒得逞的。”
余姚不得不感叹大夫人的聪明,眼见余彩儿靠不住了,仅仅凭借余光明一句话就能清醒过来,看来传闻中的痛苦也不是真的为余彩儿心痛,疼的不过是少了对老王爷的牵制罢了。
若是这时候把老王爷牵扯进来,不用老王爷动手,老王妃就能结果了大夫人。
余瑾不过是兰山书院的一个学子、一个秀才,什么本事都没有,能有什么法子?
有些想笑的余姚被余光明拍了拍肩膀,听着余光明善解人意道:“姚儿也累了吧,你的院子一直让人收拾着,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剩下的等下午再说吧。”
叹了口气的余光明对柳姨娘眼神的求助没做丝毫理会,早就有些捉襟见肘的余光明现在跟着二皇子处理事情日渐杂乱,也是心烦得很。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大夫人的事情他没上前踩两脚那是因为没时间,还想让他跟着去求人,简直痴心妄想。就是把余姚叫回来也不过是过过场子,还真以为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