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有什么事情能够让鸩鸠两国如此大费周章,不惜浪费人力物力助他登上大位,才能解决?
二皇子最怕这种人情事,若是不能得到彻底解决,那他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见这个侄儿有些紧皱着眉头,老王爷也只能叹息,一点儿做大事的魄力都没有,不过越是这样越好,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打算。
“侄儿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也是三国之间的老事儿了,多少年了都没被人提起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十多年前的‘诛瑶’案,哦,也就是国公府被灭门的案子不是因为仙瑶姑娘下毒吗?这不,哪想着这个仙瑶是鸩鸠两国的子孙,没想到这么多年被翻出来,真是奇怪。”
莫不说老王爷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仙瑶恐怕也不知道,想起来就可笑,一个毒仙没成想是两国之间金童玉女的后人,却死在了大凤朝,也是国公府倒霉,惹着谁不好,偏偏惹到了那个煞星。
“国公府?那不是皇太后的娘家?”
很是惊讶的二皇子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早就忘了,现在说起来好像真有那么回事,老祖宗不待见他,有一阵子他去请安还被拒来着,却不想是因为这事。
“你小不知道情有可原,就是因为仙瑶姑娘毒杀了国公府上下七十余口,老太后才变得白发苍苍,娘家被灭门,太子少了助力,现在尚书府又惹着这么件事,早就不成了气候。”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王爷只能浅声哀叹,怪得了谁?当年若不是国公府风头正茂,能被这么轻易的灭门?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又只是一两句话就能了结的?十年过去了,鸩鸠两国都没想着要回尸骨遗孤,现在想起来还不是因为太子?
不相信鸩鸠两国竟然提这么简单的要求,二皇子颇有些不相信,惊声问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哼,你想的容易,仙瑶的遗孤死没死还不知道呢,就是仙瑶的骸骨都找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毛都剩不下,更何况仙瑶是自杀死的,老太后没把那女人抛尸荒野都没道理。”
原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被老王爷一说二皇子瞬间觉得有些艰难,不过一具骸骨罢了,随便送过去他们又怎么能知道?
打定主意的二皇子现在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只等天师事成,皇位就是他的了。
忽的想到什么的二皇子厉声问道:“叔叔为何不让天师住进老王府?天师为了改天朝的运道极其耗力,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莫不是叔叔不想让侄儿登上大位?还是叔叔想自己来?”
凡是阻碍他登上皇位的人都该死,不论是谁,就是处处帮着他的叔叔也不行!
眼见这个侄儿动了怒,老王爷呵呵笑道:“侄儿还信不过叔父?你也知道天师耗力需得美若天仙的姑娘,你叔父也甚是好这口,这不是舍不得那美娇娘吗?”
老王爷好色、喜欢玩儿弄小姑娘世人皆知,闻此二皇子很是不屑,就为了这点小事差点儿耽误了他的大事,不过这样也好。
“侄儿自是相信叔父,这样吧,宫里的小姑娘多得是,晚些天师会随同这些妙龄女子进府,叔父还是赶快回府安排吧。”
打断了老王爷想要继续的话头,二皇子不允许有意外发生,就是亲叔父也不行。他连老子爹都能整死,更何况是他?
铁青着脸的老王爷回府一阵气骂,真以为他是个傻子?什么狗屁天师,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吸血虫,现在这侄儿的触手都伸到他府里来了,看来真是一点儿也不信任他。
哼,就算插进人手又能怎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老爷你生什么气呀,不是还有妾身呢吗?”袅袅婷婷伴随着阵阵香气的美人儿婀娜多姿的靠在老王爷身上,弄得老王爷一阵心猿意马。
这等儿美人若是便宜了臭道士多可惜,都怪那群不争气的东西,成日里想着争着夺家产,他还没死呢。幸亏还有个争气的孙子,不然他死也不瞑目。
“行了先下去吧,小少爷呢?让小少爷来书房找本王。”
扔下美娇娘的老王爷,惹得美娘子一阵娇嗔,不过也达到目的了不是吗?只要小少爷承袭了爵位,少爷许诺的事情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个老匹夫都这么老了还好美色,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么能耐。
不论是老王府还是大凤朝,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有争夺,这也怪不得别人。
与老王爷出宫擦肩而过的两人,对老王爷根本不甚在意,不过是二皇子一档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十年前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余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陈子涵想不到回去翻找十年前的卷宗,老祖宗若是根本没有碰卷宗,那卷宗丢失可是件大事。
老祖宗因为大臣集体反驳‘后宫不得干政’得以退隐在佛堂礼佛,一心只为太子祈祷,对皇上这个儿子是彻底没了信心。现在皇宫内院到处充斥的都是天师做法,能够顺势退隐也算一大胜算。
“你们来了。”
敲着木鱼的老太后顿了顿继续眯着眼睛不缓不慢的敲着,老太后虽然不会武功,耳力却异常灵敏,能分辨不同的人的脚步声,只要细细一听便知道是谁。
“子涵见过姑婆,言儿见过祖母。”紧跟着在嬷嬷放下的蒲团上跪了下来的两人恭敬地冲着观音菩萨拜了拜。
虽然他们不相信神明,还是跟着太后做了祈祷。等做完所有祷告的太后才问起了正事。
“太子近来可好?好些将养身子才能成大事,既然把权利都让给了老二,剩下的就不要操心了。”
“祖母说的极是,大哥身子越发见好,再过些日子就能给老祖宗请安来了。”点了点头的老祖宗也知道治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长年累月的病痛是该好好休养。
不过在这之前她决不能让那群狼子野心的毁了大凤朝,她要好好看着这群人,给她的孙儿祈福。
陈子涵深知外公家的惨案是姑婆心中的伤,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然他不心安。“姑婆,当年外公家的卷宗可是在你手里?侄孙儿去了宗人府什么都没找到。”
“谁让你去翻找宗人府卷宗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祖父家的事情不能再提了吗?”
勃然大怒的老太后狠狠的敲了敲木鱼,恨不得敲开这个侄孙儿的脑子,当她的话是耳旁风怎么地?
“婆母息怒,是侄儿的不是。”
“哎。”面对这么乖巧的外孙,老太后怎么也责怪不起来,当年的事她不想让陈子涵掺和进去,他们老许家就剩下这两个苗子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死了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许家的列祖列宗?
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老祖宗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全府上下七十余口只有陈子涵这个侄儿活了下来,这让她怎么受得了啊?
老祖宗这番无声的哭泣可算是扎进了陈子涵心里,他真是个混账,为了那两个女人,生生的揭开了老祖宗的伤疤,都是他不孝。
“好孩子,当年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提了,诛瑶已经死了,现在提有什么用呢?我们老许家惨遭灭门,祖母不想让你们在受到什么伤害。”
紧闭着双眼的老祖宗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们老许家不会这么完了的,只要还有她一个人在,这个仇就不应该让许家的子孙来报。
欲言又止的陈子涵轻声道:“老祖宗不要伤心了,是侄孙儿的错,不该提起这件事情,只是老祖宗知不知道诛瑶还有遗孤?”
不管国公府的事情谁对谁错,只要沾上边的他都不放过,余姚和如夫人,他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人。
原想着就这样沉寂的老祖宗没想到陈子涵会问这样的问题,那个女人的遗孤早被她秘密处决了,又怎么会活着?当即点点头道:“诛瑶虽然育有一女,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只是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
有些惊讶的老祖宗可不记得当时的事情有哪个人知道,现在猛地被翻出来,让她心里一惊,莫不是有人发现了?
“死了?老祖宗可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吗?”不管死没死,这个人至少是存在过的,那余姚就没说错,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小如就有待查探了。
五皇子慕言一见老祖宗想要深究下去,赶忙道:“老祖宗您就不要操心了,表哥也是因为尚书公这些天发烧胡言乱语才想起来的。”
呵呵直笑的慕言被老祖宗一瞪瞬间没了声音,这个谎根本圆不下去,若是没有专人提醒,谁能记得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还有理有据的问仙瑶姑娘的遗孤?
深知瞒不过的慕言只能说起了当初余姚所说的话,顺便提了提余姚的身份。对于余姚老太后知道很清楚,毕竟这门婚事是她亲自同意的。
“若是她就不会差了,当年的事情她也算知情人,不是说已经失忆了吗?现在难道都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老太后比现在还健朗,该知道的事情一件不少,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还是因为太过留意老将军夫人知道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照祖母的意思,余姚对当年的事情很是清楚?”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等本事,沉寂这么多年,现在说掀起大浪就掀起大浪,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叹了口气的老夫人道:“唉,她也是无辜的,也是她命大,被人救了回来,这么些年活的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