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票,二人又转至前台挑选食物。
“我要一份香辣鸡腿堡,一份薯条,再加一杯可乐!”玄熙说完,又望了望玄野:“你吃什么?”
玄野将菜单上的图片都看了遍,指尖点了点嘴唇,说:“墨西哥玉米片吧,加芝士,一杯可乐。”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热情地收款,打包食物。
“能再多给一包芝士吗?”玄野问。
“先生,需要加钱的。”
他便抽出一张钞票给她。
玄熙在一旁愣了愣:“就吃那么点,会饿吧?”
他摇摇头:“在医院食堂有吃过一些,现在不饿。”
待拿到食物,玄野便将塑料袋放到空闲的桌子上,拆开玉米片的包装,将芝士酱均匀地挤放在塑料槽口。一旁的玄熙看得莫名其妙。
“看电影的标配,不是爆米花吗?”
玄野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墨西哥玉米片。一个人看电影的时候,一般都吃这个。”
“你经常……一个人看电影?”
玄野点点头:“大学那会,有时读书太累,就会一个人过来放松下。”
“不和辛音一起吗?”
他摇摇头:“一个人比较自在。”
距离开场前10分钟,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扶梯,往影院入口行去。扶梯缓缓上升,玄熙回头看了看玄野,只见他双手捧着玉米片包装,嘴上咬着可乐杯,一双大眼睛忽闪着望向前方,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令她不经莞尔一笑。玄野不解地眨眨眼睛,表示疑问。玄熙摇摇头,只顾自己开心,满脑子想到的,是那呆萌可爱的小生物——企鹅。
“玄野。”
“嗯?”
“今天警察来找我了,问了我为什么要调查周炳灿的事情……我把一切都说了。”玄熙简单叙述了一下询问过程。
“是吗?这下可好了,你不用再害怕了,姜允修那边,警察应该能搞定。”
玄熙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稍微放心了。原来还有人,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一同奋斗着呢…也希望…我生母的案件能早日真相大白。”
“我们也尽自己的努力,能查再查点,说不定能给警察帮上忙。”
“恩恩。”玄熙甜甜地一笑。
小剧场无人问津,不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坐在正中,宛如包场。玄熙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顶灯灭了,“轰隆隆”的声音从音箱中冒出来,二人立马就坐,边吃边看。待搞笑之处,玄熙忘却烦恼,忍不住哈哈大笑,但一瞬,又在频闪的亮光中,瞄到了玄野俊秀的侧脸,便突感不妥,立即止住笑声。
“怎么了?”玄野觉得她的举动不太自然。
“看…继续看…”玄熙望着屏幕,一边说,一边小口地咬了一块汉堡。
玄野忍不住嘴角上扬:“突然变得那么淑女…好不习惯…”
玄熙的脸有些发烫,仿佛隐藏的小秘密被发现一般,尴尬而羞涩,不禁嗔怪起来:“怎么,难道非要女汉子才正常吗?”
玄野边笑边摇头:“不不,我没那个意思,继续看,继续看…”
“哼!”
两人虽然表面上争执着,心里却都不觉绽开了花………
此后,就袁涛的去向问题,玄熙旁敲侧击地向认识的警察打听过,但他们都不愿透露消息。可明显,案子并没什么可靠进展。就在姐弟俩愁眉不展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个戏剧化的转折点出现了。
那天,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过,横冲直撞进了医院,抬出来一个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伤者,说是一辆黑车在附近的高速公路打滑侧翻,车上十来个男男女女都不同程度地擦伤、骨折。一番紧急抢救后,伤者们逐渐恢复稳定,玄野在查记名单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袁涛,便注意了一下他的身份记录。有趣的是,无论生日年月还是祖籍,都和学生手册上的记录一模一样。玄野心想,不会那么巧吧?便去病房询问,那知,还真的就是那个袁涛!
此时,袁涛这个男人正手裹白纱,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高中那会儿,他和灿哥几个出生入死,得罪了不少黑社会成员,在神馆实在混不下去,加上当时家里拆迁,索性迁至外省,干起黑车行当。谁知今天居然惨遭车祸,不但皮肉之伤,康复后还得负法律责任。玄野与他有一聊没一聊地攀谈,袁涛基于救命之恩,倒也顺从,没多久,两人的话题便扯到了灿哥身上。
“阿灿已经死了?”袁涛很诧异:“我自从出去后,就再也没敢联系老家的人,还以为他过得好好的呢。”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吗?”玄野问。
“那哪里还记得,都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
“是不是…五年前,一起去过雨川,一个叫做OneNight的酒吧?然后打斗过?”
“五年前啊,太久了,不过似乎是去过雨川的…”袁涛努力回忆着。
“当时,灿哥曾经和一个叫姜允修人打起来了,记得吗?”
袁涛摇摇头:“打似乎是打了,什么人,什么原因记不得了。”
“那打完后,灿哥和你们去哪里了?你们怎么分开的?”
“回神馆了吧,一到市区,灿哥就自己走了。”
“有说去哪里吗?”
“忘记了…不过被你这么一提醒,那天似乎…的确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此后完全没了联络。离开神馆前,我还给他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后来索性显示关机。我以为他是逃避仇家,也没在意,就直接离开了。”
玄野心想,估计那天回神馆后,灿哥就遇到了麻烦。
“那你看看,这个女孩子,你认识吗?”玄野拿出手机,翻出了徐恩菲的照片。
袁涛仔细瞅了瞅,道:“啊,不就是他马子嘛。”
“真的?是灿哥的……”玄野很惊讶,恩菲有允修那么优秀的男友,怎么还会看得上灿哥这样的人。
“地下情人吧,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偶然撞见的,因为太漂亮,所以一直记得。”
“他们什么时候交往的?交往多久了?能具体说说吗?”
“这个我哪知道…但灿哥的确挺喜欢她,只要她说出口的事情,灿哥必然为给她摆平。”
“比如……”玄野的脸阴沉下来:“将恩菲的学生会竞选对手威胁至弃权?将打她耳光的女生从推下阶梯?……或是将猥亵她的老师撵出学校??”
袁涛哈哈大笑:“这些都不过是小事情。”
“什么?”玄野很惊讶。
“她还让阿灿替他杀人呢?”
“杀人?谁?”这个劲爆的消息,令玄野整个人不由一震。
“那姑娘母亲改嫁后,好像继父有两个儿子吧。当时说想杀了那两个人,制造成意外的样子。灿哥第一次尝试了,把大的那个撞成了瘸子,可惜人没死,但精神据说有些不正常…”
“那小的那个呢?”
“小的就比较麻烦,灿哥车也撞了,群架也打了,试了好几次都失败,生命力硬得跟小强似的。而且,还不幸被他发现了身份,直接找灿哥单挑报仇呢!”
玄野的心七上八下……怪不得灿哥和允修两人如此仇恨,弄了半天,并不是所谓的三角恋,而是活生生地涉及到生命危险……这么一来,允志、允修两兄弟会憎恨徐恩菲的原因,也顺理成章…但问题是…恩菲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她明明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还被两兄弟爱慕,不是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恩菲要杀他们吗?”玄野追问道。
袁涛摇摇头:“具体原因也不清楚,我们也就打个下手。不过吧,这女人是棵难得的摇钱树,每次完事,她都会给灿哥一笔不小的费用。否则,以灿哥那家庭条件,哪里买得起高档香烟、住得起宾馆、开得起机车呢?”
这次谈话后,玄野心中,恩菲优秀能干、楚楚可怜的形象,忽如地震后的房屋,整个崩塌下来……本以为是受害者,此时却突然180°大转弯,成了脚踏两条船的加害者……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屡受欺凌,想要报复吗?……徐恩菲……到底是个什么样人?
正想着,玄野的手机震动了下,打开一看,又是一条没有显示号码的短信,赫然写着——“立刻停止调查,否则后果严重!”。
他的心突地一跳,警觉地抬头,紧皱眉头四处扫了一遍,此时的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喧嚣杂乱,人们顾自行色匆匆,无人在意他…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被跟踪了……
玄野本想把今天的经历告诉玄熙,但无奈,她采访在外,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馆;自己晚上也得去上的公共选修课,便暂时搁置下。
晚上七点左右,当他匆匆忙忙抱着厚厚的资料书,走进高大宽敞的阶梯教室时,里面已座得密密麻麻,人员爆满。他正发愁着,突然发现中间某处地方,有个女声正向他拼命挥手,脸上带着灿烂可爱的笑容——是张晓萌。
“玄野学长!这里这里!”张晓萌眨巴着洋娃娃一般可爱的眼睛,娇声招呼他。
玄野四下看看,的确无处可坐,便顺势走到她身边,问:“怎么?这里没人?。”
“特地为学长留的座位呢!”张晓萌甜甜地说道。
“是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