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仲恺听苏得莲将那前因后果一一纷说,道:“这事真是匪夷所思,那嘉怡郡主是临时起意,重华是筹划而之,我只知重华为人内敛淡然,想不到他做事如此有条不紊,一步步蚕食了穆家,又引入嘉怡,搅得一团乱。只不过我竟想不出,同是穆家人,重华为何如此狠心?”
苏得莲摇了摇头,道:“嘉怡郡主只不过是被他带入扰乱视线,我也不知,我心中多年一直有一个疑问,穆老将军今年年近古稀,重华刚弱冠,虽说外界传言重华是外室所生,但若穆将军老年得子,穆家又子嗣凋零,穆将军必将珍之爱之,可我观穆将军对重华反倒是敬而远之,虽是锦衣玉食供奉着,但独独没有关爱。”
“重华四五岁的时候,有一个外室带着他寻到穆府,老将军认了重华,将她母子安顿在府中,不知怎地,没过几年重华便折了双腿,那小娘也因为这疯了,听说是送的别院养病去了。”楼仲恺眼神一亮,道:“不若,咱们去寻寻那外室?”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那外室的下落了,有了消息,咱们就马上起身。”
“马上起身,那褚樱姑娘还在游水观呢,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在观里住一辈子,出家呀,送家去,那嘉怡知道她没死,凭她的性子,再找她麻烦怎么办?”
“过几日太后会去五台山礼佛,往年都是独行,年龄大了,嘉怡郡主聪慧细心,带着嘉怡郡主,总归有人照应,想来陛下乐于所见。”
“这五台山,清修之地,太后老人家自然喜欢,可对于嘉怡郡主无异于囚牢一般,你这招可够坏的。”
苏得莲瞪了一眼一脸坏笑的楼仲恺,没言语。
楼仲恺见他如此,打趣道:“这么紧张那褚家小娘子,干脆娶嫁进德宁公府,白日里瞧着,夜里看着,又安全又放心。”
此言一出楼仲恺连忙跳出几步,等着他准发作,谁知道苏得莲只瞧几眼,微微点了点,喃喃道:“此言有理。”
*****
褚樱在游水观待了数日,整日里不少兵侍出出进进,每每见了苏得莲,也不得说上话,远远瞧见只觉得他一脸肃穆,日夜操劳,让他丰神俊秀的面庞也略略憔悴了些,她从净心口中也得知了事情一二,知道事关重大,便安心待在游水观中。
虽然不得出观,但此时观中后院正是瓜果收获之时,兵侍们虽让她和于氏到前院走动,但后院却是不拦的。
褚樱百无聊赖时总会到后院随手摘些瓜果,随手用帕子擦擦便进了肚腹,这瓜果汁液丰沛,甘冽清甜,总能解了这秋日的燥热。
今日葡萄架上的最高处那串葡萄已经成熟,泛着紫红,硕大的葡萄粒还带着糖霜,馋得褚樱使劲地吞了几口口水,心道,今日必是不能放过它了。
于氏见褚樱挽起裙角,去爬那葡萄,惊呼道:“可小心了,这要是让人瞧见,可失了体面,这怎么使得,这哪里是女孩子做的。”
褚樱心中微微道:“这于氏的唠叨倒是犹如天籁,曾几何时,她和母亲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腰,工作是她们生活的全部,哪里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唠叨。”
“姨娘安心了。小心吵得我一个不小心跌下来。”
于氏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怕自己吵她分了心,连忙住了口。
苏得莲自从得知可能是穆重华操纵了这一切,心中烦闷,又惦记褚樱,不自觉踱到后院,正瞧见褚樱挽着裙角,漏出粉嫩的水裤,脚上的绣鞋嵌着一对儿绒球,毛绒绒的将那鞋面盖了七八分,更显得那对儿绣鞋巴掌大小,娇俏可爱。
苏得莲从心底泛出喜爱来,只觉这刻的人儿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儿没有一处不招人怜爱。
于氏见他出现,刚要上前见礼,苏得莲摆手让她禁声,净心瞧了,笑眯眯将于氏拉走。
褚樱小心翼翼,将那硕大的葡萄串摘了下来,捧在手中,沉甸甸的,圆溜溜的紫葡萄让她爱不释手,褚樱托着那串葡萄,小心翼翼,回身就要把葡萄递给于氏,道:“姨娘接着。”
褚樱回头去瞧,于氏不知哪里去了,苏得莲正站在葡萄架下,抬头笑眯眯瞧自己,眼眸中满是宠溺。
褚樱被他瞧的,小心肝儿乱颤,不免慌了神儿,一脚踏空,虽没有多高,但也吓得她花容失色,口中连连惊呼。
苏得莲见状急忙上前,伸开手臂将她抱住,褚樱被他稳稳接住,过了片刻,才敢睁开双眼,见自己被抱了满怀,紧紧贴了苏小公爷的胸口,那胸膛中的心跳似乎都听得见。
褚樱抿了抿嘴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无处安放,连忙别过头去,一却不知朵红云悄悄飞上了双颊。
苏得莲抱着这柔软娇躯,褚樱难得漏出的女儿家娇羞的样子着实取悦了他,低头瞧着,褚樱脖颈处的皮肤在阳光下雪白通透,调皮的发丝在微风中跳动,骚动着他的心儿,微微散出的女儿香更是让他心绪难平。
不知过了过久,褚樱才回过神来,微风一过,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发凉,低头去瞧,不禁“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