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快放我下来。”
苏得莲微微收紧双臂,竟有些舍不得松开。
“这葡萄都挤碎了,弄脏了袍服。”褚樱见那串泛紫的葡萄,就挤在两人胸口,此刻汁液破皮而出,沾染了苏得莲那月白的袍子染了好大一片葡萄汁液,一塌糊涂。
苏得莲低头瞧了瞧,那葡萄汁液不仅染了自己一身,也弄得褚樱的胸口一片。苏得莲倒是没恼,道:“这黛紫色染得倒是漂亮。”
随手从那串被两人挤烂的葡萄上挑了一颗勉强入得眼的,送入口中,一双眸子含着笑盯着褚樱道:“这便是你摘的,尝着倒是甘甜。”随手又摘了一粒送到她的唇边,道:“你也来尝尝。”
褚樱别他这样一撩,面上更是红得发烫,急忙推开他,“我……”的半天,不知如何应对,跺了跺脚,径直跑开。
苏得莲伸手去抓,只碰到了她翻飞的衣角,只觉得怅然若失,喃喃道:“就这样跑了,几日也没说上几句话。”
净心见自家小公爷回来时,胸口染了一片汁液。净心心道:“完了,待会不定怎么发脾气。”
净心急忙伺候着苏得莲将脏衣服换了下来,将这一身卷起就要丢掉。口中低声道:“倒是可惜了,这可是少见的披霞锦,做得了这身,只不过穿了两次。”
净心虽是可惜这上好的绸缎料子,可自家小公爷的脾气秉性他倒是了如指掌,这样的衣服别说是不好清洗,即便是洗净了,小公爷也不会再穿。
“做什么去?”苏得莲换下了这身沾满了葡萄汁液的衣衫,见净心嘟嘟囔囔卷了拿衣服就要走。
“小公爷,这衣服脏成这个样子,只能丢掉了。”
“丢什么丢,给我好好洗了,收好。”
净心以为自己听错了,探头去瞧小公爷。“拿去仔细清洗。好好收着”苏得莲见净心自顾自愣在原地,出言喝道。
“哎,哎,知道了,我的爷。”
净心缓过神来,刚要离开,又听苏得莲唤他道:“去京中小姐们常去的凝绣坊,买两身衣衫,颜色捡素净雅致的,面料舒服就好。”
“我的小公爷,那凝秀坊都是女子的衫裙,没有公子们的常服。”
净心此话出口,瞧了瞧手中抱着的衣衫,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带着笑,道:“是了,是了,京中的贵女们最是偏爱凝绣坊的衫裙,轻衫曼舞,飘飘欲仙。”
“行了,褚姑娘和她姨娘住在观里几日,总要有些换洗的衫裙,女儿家不比男子。”
净心心道,这可真是褚樱姑娘的造化,瞧着阵仗,用不了多久,要改了称呼了。
方才的相遇让褚樱心儿乱跳,好半日才平静下来,瞧了瞧天气,竟然还早,自己在山中岁月易过,算来,褚冠秋闱在即,想到此处,褚樱竟是如坐针毡,压住心中悸动,重新梳洗,去了前院。
苏得莲倚在榻上,手中的这页书不知瞧了多久,下人突然来报,说是褚家的姑娘来访,苏得莲手中一抖,也不知是惊是喜。
“小公爷,可是打扰了。”
“倒没。前院人多杂乱,有什么事,交代净心去办就好。或是派人通传,我去寻你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我知道小公爷有正事要忙,本来不该来打扰,只是算算日子,冠弟秋闱在即,我实在是担心,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和姨娘都不在,不知家中两个男子如何过活。想着来问问,我和姨娘什么时候回家才妥帖。”
“褚冠秋闱在即,夜里辗转,难以入眠,一是心中压力甚大,二来想来也是担心你,我已派人只会你父和褚冠,让他安心,你……我自然全力看护。”
“冠弟,便是这样毛病,想来定是夜夜难眠,消瘦了许多。”褚樱眼中颇为焦虑,道:“秋闱在即,吃不好,睡不好,怎么得了。”
“你安心,我已经安排府中管家,代为照顾你父和褚冠,虽是担心你,但瞧着他精神不错。”
这几日太后便会动身,宫中已经下了旨意,嘉怡郡主随行。苏德莲见她一张小脸仿佛吃了苦瓜般,眉头深锁,心中竟十分不忍,连忙劝慰道:“你别着急,也就是这几日,我便派人送你和褚夫人回家,定不会误了你瞧着褚冠的秋闱。”
听到此处,褚樱当即眉开眼笑,道:“真的?”一双眸子里泛着灿烂的光彩。
“自然。”
褚樱得了他的应允,当下整个人放松下来,不经意间瞧了一眼苏得莲摊在桌上的书,咦了一声,随手翻了几页,眼睛再也错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