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景嵘羽紧盯着地上的阿酒,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命令。
青衣退到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她。
阿酒颤巍巍的起来,从腰间解下装了银针的竹罐。
纱帐内的女子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一般,阿酒已然断定她的病症为何。
“开窗透气,褪去贵人的上衣,小人要施针!”
阿酒取出银针在烛火下炙烤,待银针被烧得通红才转身,见侍女们均没动作,复又说了一遍。
“开窗…”
“照他说的办!”
景嵘羽说完退到屏风外,侍女把小姐的衣衫褪得只剩绣着虎头的肚兜,撩开纱幔,阿酒又把肚兜往下扯了扯。
银针沿着心脉一路到天柱穴,阿酒算着时辰,一盏茶后拔针开药方,“五碗水煎成一碗,药服下后就能醒。”
屋里地龙烧得旺,催得青瓷瓶里的两株鹿角海棠开得正艳,阿酒望着微微晃动的粉绿色花瓣,一下怔住了神色。
槐花村李婶的院子里也有一株一样的,虽没眼前的娇艳,可那绿脆生生的煞是好看。
一月之前她还倚着村东头的老槐树吃李婶给她做的点心。
‘砰’
四五个锦袍男人踹开了破败的院门,“最后一户?”
里长弯着腰赔着笑,“是的大人。”
一个男人一手把她从树上揪了下来,眼神里的凶狠阿酒现在都记得!
里长:“大人,这是个小郎君!”
男人在确认她脖颈上的‘喉结’后,攸地松开手,阿酒一下跌落在了地上。
是了,她一直扮男装,师兄怕露馅又给她做了个假喉结贴在脖子上,看着男人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阿酒有些后怕。
这是她今年遇到的第四拨了!
李婶和里长慌忙带她回药王谷,他们和师父在草庐里待了半天,不许她进去,更不许偷听。
她隐约听到他们争吵,暗卫、杀人灭口什么的!
没过多会儿,草庐的门打开,师父执意让她来京都,来永安侯府……
“小公子,药好了!”
嬷嬷的声音把阿酒的思绪唤了回来,阿酒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药碗,怯生生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为什么给她?
景嵘羽面目清冷的说道:“先生尝尝药煎得对不对?府里下人愚笨,坏了先生的药方可不好!”
阿酒一听觉得世子爷说得有理,浅尝了一口,点点头道:“对的。”
景嵘羽见他无恙,轻挥手,嬷嬷这才端了药进内室。
阿酒坐在靠近屋门的位置,饶是离主位上的男人这么远,还是能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朝门外侧了侧身子,目光飘到不远处的花圃内,阿酒的视线从不同的花种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在角落里开得正俏的几株紫色花藤上。
藤枝上淡紫色米大的花苞被侯府的贵气催发的开了一个小口,细瞧的话还能看到里面姜黄色的细蕊。
阿酒低头闻闻身上沾染的檀香,紫枝藤的细蕊磨成粉和檀香混在一起就是上等的迷药!
刚刚屋里贵人躺的床榻正是檀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