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和大殿下同仇敌忾,伍氏收买秦家独女趁机暗算肃王,倒也说得通。
此事的关键还在时机上。
肃王并不时常入宫,就为这一个不确定秦家舍得送女儿进宫?
而且怎么之前不动手?偏挑这次呢?
“去问问肃王。”
说罢,景嵘羽拉起阿酒往外走。
“世子爷是怀疑肃王知道什么,而他自己并不知情,才惹来杀身之祸?”
“有可能。”
侍卫所
肃王一听脚步又哀嚎起来,‘他的伤’得再养些时日,不然父王又派他去搜宫,到时还不知有多少板子等着他。
“是我。”景嵘羽淡淡出声。
肃王立马换了副面孔,大咧咧地坐起来,“表兄怎么来了?还没到时候呢。”
他们约定的是早膳前和晚膳后,现在离用晚膳还有一个时辰,“人找着了?宫女醒了?还是宫里又出事了?”
“都不是,”景嵘羽坐下来,掀起眼眸不经意地问:“你和秦素很熟?”
“不熟啊。”肃王察觉出不对劲,“莫不是……半夏吃醋了?”
“我和她真没什么,就在演武场见过几回,除此之外从未遇到。”
肃王紧张兮兮地保证:“我说得都是真的!”
“害你的就是她。”景嵘羽轻飘飘地开口,“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是关于她且你知道的?”
“她?”肃王顿了顿,腾地起身,“不可能是她!那日我虽跃墙而入却也没有放下戒心,暗算我的人武功定然和我差不多才是,秦素的武功怎可与我相较!”
“骄兵必败。”
肃王急急解释:“表兄,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跟秦素交过手,她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就是我让她一只手,都打不过我,更别说躲着暗算我了,我不可能着她道。”
“要说起来,她也就射箭还行,别的很一般。”
景嵘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添了句:“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没有?”
‘咳咳’
肃王咳红了脸,欲哭无泪道:“表兄,我和她真没什么。”
“先前你也曾进宫,今次她虽得手却不是最好的时机,陛下面前露脸,你和她在御花园偶遇的事就瞒不住。
你不觉得此事更像她怕你抖开她的秘密,所以设计灭口。”
这样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肃王略显迟疑道:“那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一开始诓你进去就是想杀的,可小德子带人及时赶到,她只能作罢躲在暗处。小德子将人留在原地,你一个王爷和宫女死在一块儿尚且好糊弄,可宫人一旦多了,没人会相信这是桩艳闻惹出的杀人案,她只能反其道而行,留下你杀光所有人。”
“她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把你从那儿带出去且无人觉察。”
一切都说通了。
只差动机。
景嵘羽沉声道:“所以,你好好想想,秦素有什么秘密或者是不经意的怪癖胎记之类。”
肃王一屁股坐回去,他和秦素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且都在演武场,过了几招,射几发靶子,还能有什么?
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摇头叹道:“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比试,要不我和她打一架?”
他自认为可行,接着道:“只要我和她再切磋一次?”
“她是你的庶母。”
闻言,肃王如霜打的茄子迅速蔫下去,“那真没办法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去看看阿酒。”
语毕,景嵘羽朝外走。
偏殿内,阿酒探宫女脉相,已不如先前凶险,她重配草药交给小德子,“从今日起用这些煎药。”
“不知她何时会醒?”小德子将药包仔细收好,“我家王爷也好早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再有个四五日应差不多了。”阿酒检查她胸口的伤,“女子素来体弱,再多几日也是正常的。”
她看看四周,委实简陋又只有小德子一人,他年岁小等到了夜间想必有些怕的,“待世子爷来了,看能不能寻个可靠的人替你。”
“不用!”小德子眼眶泛红,拒道:“肃王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只恨自个儿不会武,不然那日跟着一道进去,也不会让肃王蒙奸人暗算。”
“好好好,”阿酒递帕子给他,“我随口一说罢了。”
景嵘羽恰好在此时进来,“她怎么样?”
小德子行礼后退到一边。
“比前几日好些。”
二人正要走之际,外面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几乎同时,景嵘羽把阿酒护到身后,小德子壮起胆子快跑至殿前。
“马副统领?您这是?”
阿酒和景嵘羽躲在殿内,透过窗牖往外看。
“你不在肃王身边伺候跑这儿来做什么?”
“正要去的。”小德子前进几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异样,“这儿是无人居住的偏殿,马副统领怎么到这儿来了?”
马副统领视线掠过他往殿内瞧,语气陡转:“既无人居住,内监大人来做什么?”
小德子愣住了,而后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世子爷……在里面……”
马副统领明显不信,“内监大人莫要诓我,世子爷怎会在这儿?”
语毕,他推开小德子阔步往内走。
他存了一分疑心,没叫禁军跟着,孤身入殿。
片刻他走出来,“殿内无人,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搜搜。”
待人走后,马副统领站至一边垂下头,后背直冒冷汗。
幸好他没叫上禁军,不然坏了世子爷好事,他们焉能有命在?
景嵘羽走出殿内,整整衣领,清润的眉眼变得凌厉,“马副统领授谁人之命前来?”
“下官和禁军本在宫中巡视,偶遇一道鬼祟身影,一路跟至殿前,下官进来就见肃王的内监在此,心生疑虑才会……世子爷勿怪。”
“竟有如此巧事?”景嵘羽冷笑,“不知马副统领是在哪条宫道上遇见的?”
“玉华宫往西,临近……临近太妃从前居住的慈寿宫。”
“是男是女?”
马副统领腰沉下去,“下官没看清。”
“呵呵,”景嵘羽莫名笑起来,“马副统领当本世子好骗?扯一番闲话出来是打定主意保身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