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进入备战静默期的第七天，TBS战队训练室的空调开得比平时低两度。
唐文盯着平板电脑上民间队的实时排名，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夜刃战队的积分曲线在中午排位赛赛点突然飙升，显然是吃了一波“演员车队”的分。
“洛凡这老小子又在搞小动作。”hem指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手中的电子笔在夜刃队名上画了个红圈，“上周他们刚用悬赏令雇人拦截黎明之翼的得分车，现在又买通巅峰七阶80星的代练队送分，有点意思啊，为了排名脸都不要了吗。”
训练室角落，xixing正戴着降噪耳机复盘民间队录像，突然大叫，拿着手机朝着唐文跑过来：“看这个！又一对求生者队伍在圣心医院故意撞鬼，给监管者送三杀——这根本不是失误，是送分！”
她调出回放，画面里求生者一股脑的往地下室里面窜，然后往柜子里面钻，随后而来的监管者一抓一个，挂上，淘汰结束比赛。
而监管者的ID，是夜刃战队的前缀，是个人都能猜出来这是什么，明显的排位赛买分，而赛事组对这种行为，居然还是以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放任他们，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
唐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想起三天前在直播平台看见的私信弹窗：“大神，买民间队排名吗？前五名报价八万，保进挑战赛。”发件人ID是洛凡，正是夜刃战队的队长，曾经的职业圈边缘人，现在靠经营陪玩团攒够了组建战队的资金，又打回来了。
“最麻烦的是那支黄昏骑士。”hem调出另一支战队的资料，头像上印着褪色的强队勋章，“全是退役老将，虽然手速慢了，但战术意识比新人强三倍。他们昨天在永眠镇用双转点阵容，硬生生打爆了在榜的S1时空之影。”
训练室外，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手机屏幕敲击声。
QC战队的训练室里，小海正盯着民间队的比赛录像，眼镜滑到鼻尖上。
屏幕里，黄昏骑士的监管者用宿伞之魂打出完美守椅节奏，他忽然笑了——那套卡耳鸣CD的操作，正是一年前他教给棒子国GRX战队的教练的。
“老东西们还没死透啊。”小海喃喃自语，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面敲击，记录着对方的转点路线，然后再旁边画了个刺眼的红叉，“当年我用渔女炸烂你们的连招，现在还敢拿出来现？”
民间队的排位赛在正午达到高潮。
洛凡坐在电竞椅上，面前摆着三部手机，分别登录着三个巅峰七阶高星账号。
“记住，看见我们的车就不要选择角色，钻柜子别出来。”他对着耳机里的代练们下令，嘴角勾起冷笑，“他们敢在论坛曝光我买分，就别怪我让他们连十强都上不去。”
下午八点，夜刃战队的积分终于挤进前八，但很快又下去了，不过好在距离排位赛还有一个小时，夜刃还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多买一点分就可以了。
洛凡打开直播平台，给小海的直播间打赏了十个火箭，弹幕里飘过感谢海神指导的字样——他清楚，这个曾经的世界冠军，现在是最好的遮羞布，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买分，这样的操作，让他们以为夜刃是小海教出来的，简直两全其美。
TBS战队的训练室里，唐文看着民间队排名更新，忽然冷笑一声：“洛凡以为买分就能进挑战赛？他是不是忘了规矩——前八名要和职业队打BO5，真刀真枪地干。”
他调出夜刃战队的排位赛，画面里求生者队员的操作漏洞百出，“等他们撞上我们的绞杀战术，就会知道，数据造假永远赢不了真正的博弈。”
QC俱乐部高层，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像散落的星光。
小海站在训练室门口，看着民间队排名表上黄昏骑士的队名，莫名的笑了笑。
联赛积分榜更新的提示音在凌晨两点炸响，小海正用止痛贴裹着发僵的手腕研究黄昏骑士的操作，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赛事组公告，红色加粗的规则调整四个字让他眼镜滑到鼻尖——民间队挑战赛名额从八支扩至十二支，职业战队对阵名单同步扩容，原本稳坐前八的夜刃战队积分优势瞬间被稀释。
“洛凡那小子的演员分白买了。”小海对着空气笑了一声，拿起笔在夜刃队名上狠狠画了个叉。
窗外飘起杭城深秋的冷雨，他想起三年前深渊赛开赛前，赛事组也是这样临时修改地图机制，逼得所有战队连夜重练战术——那一战，他用渔女炸出了职业生涯最漂亮的三杀。
联赛公告一出，民间队瞬间炸开了锅，首当其冲的就是几支疯狂买分的队伍。
洛凡盯着新榜单上夜刃从第五名跌到第九名，气得摔了个手柄。
他花大价钱雇的演员队在排位赛赛点集体翻车，新冒出来的青铜黎明用的双ob阵容疯狂偷分，让他的买分彻底失效。
“赛事组这是针对我！”他对着手机怒吼，却不敢提自己三天前刚举报了对手买分。
最平静的反而是黄昏骑士。
退役老将们围坐在火锅前，队长老K用漏风的假牙咬着毛肚，盯着手机上的新规则笑出了声：“当年小海那小子在决赛用渔女炸我们时，赛事组怎么不临时改规则？”
他擦了擦眼镜，笔记本上“GRX战队守椅漏洞”的笔记旁，新添了“应对速修流三抓策略”，“现在多四支队伍也好，省得便宜了那些靠歪门邪道上分的小崽子。”
赛事组的公告下，各战队的粉丝们吵成一片，闹闹着赛事组官方给个说法。
支持规则变更的评论说“终于能看到更多黑马战队”，而原本前八的队伍粉丝则在刷黑幕，其中夜刃的粉丝团最激进，甚至扒出赛事组总监曾是某支战队的老队友，这不扒还好，一扒，争锋更大了。
“规则变了，机会均等。”QC训练室，小海对愣神的新人说道，指尖重重敲在桌面上，“当年我用渔女守三台机时，赛事组也觉得这不公平——但现在，你们要让所有队伍知道，QC战队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霓虹灯在雨幕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唐文站在TBS战队的训练室落地窗前，看着民间队排名表上跳动的积分，忽然想起小海在大排档说的那句话：“有些老将的坚持，像深渊赛的奖杯，哪怕被磨去棱角，依然会发光。”
联赛积分榜更新的红色警示灯在训练室顶篷疯狂闪烁时，唐文正用马克笔在战术板上标注“黄昏骑士”的守墓人转点盲区。hem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带着键盘被拍响的脆响：“赛事组这是要把所有人拖进绞肉机——直邀名额从八支涨到十二支，我们TBS刚好卡第十三？”
“冷静。”唐文笑笑，“激动什么？不过是要和那些老家伙打一场吗？怕什么？”
赛事结束的硝烟在第四天清晨熄灭，十二支民间队名单尘埃落定，夜刃靠最后时刻的演员车队惊险晋级，黄昏骑士稳居第一，“血色玫瑰”踩着黑马的尾尖挤进第十二名。
TBS战队训练室里，唐文看着民间队名单，忽然轻笑一声：“十二支队伍，十二把磨刀石。”
hem递来温热的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小海刚才在直播间说，这些老将，就是来给我们上压力了——你说，赛事组临时改规则，是不是早就算准了老将们的末路反击？”
唐文望向窗外，昨夜的暴雨洗净了俱乐部外面的霓虹，随后笑了笑：“但愿是吧。”
不过民间队的比赛结束，并不代表民间队和职业队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其余国家的民间赛事还在打呢，唐文一直在关注着其余国家的民间队争锋，其余国家战区的斗争并不比龙国赛区差，尤其是霓虹国的民间队，甚至上升到了线下攻击，非常的可怕。
但混乱归混乱，随着赛事的一天天推进，各个国家赛区的十二支民间队，也就决出胜负了。
不过这不代表民间队和职业队的比赛开始了，在此之前，非直邀，非二十四强战队的队伍海选比赛，才刚刚开始。
深渊的呼唤全球赛小组赛只能有一千零二十四支队伍参加，但，第五人格赛事所有的战队可不止这一点，总共十六个国家赛事，战队有七千多只，拥有战队数量最多的霓虹国，甚至高达一千八百支战队，何为恐怖。
霓虹国东京湾的电子竞技馆外，暴雨敲击着1800支战队的旗帜，布料摩擦声像极了深渊里亡灵的低语。
唐文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霓虹国赛区实时战报，1800个战队ID如密集的星群，此刻正以每分钟淘汰20支的速度锐减——海选赛的绞肉机，从不会因暴雨而停歇。
“KPX战队的监管者胜率92%。”hem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调出对手的详细数据，“很明显这支队伍要拿到一个晋级的名额了。”
电脑屏幕上，红蝶飞天轨迹被红色虚线标注，每个落点都精准卡在电机群中央，“这是三年前小海渔女的变种控场战术，现在被他们用来针对速修流。”
唐文的手机在桌面震动，小海的私信带着止痛药的苦味：“帮我查霓虹国战队的网络延迟——他们的路由器可能装了超频芯片。”
附来的截图里，某战队训练室的路由器闪烁着异常蓝光，和三年前龙国某支战队被禁赛的违规设备如出一辙，网络延迟，只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延迟越低，操作就更加的流畅，但赛事组，这种东西是明令禁止的。
他忽然想起小海在大排档说的话：“当七千支战队争夺千个名额时，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海选赛进行到第48小时，TBS战队训练室的空气里飘着浓重的咖啡味。
唐文看着黑板板上的世界地图，十六个赛区的淘汰率用不同颜色标注——霓虹国红得滴血（淘汰率94%），巴西赛区则是狂欢的绿色（擅长反制作弊），龙国赛区的像枚银色图钉，稳稳钉首位。
“七千进千，比龙国赛区职业联赛残酷十倍。”hem调出赛事组的后台数据，全球每分钟有300场比赛同时进行，电机爆炸的音效合成低沉的战歌，似乎有些悲哀。
深夜的海选赛积分榜更新，霓虹国赛区仅剩40支战队晋级，KPX战队以98.7%的胜率登顶。
唐文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一千八百支战队logo，忽然想起小海在大排档的那句话：“深渊的小组赛只容得下千支战队，但每个踏上征途的，都曾是七千分之一的疯子。”
杭城电子竞技中心穹顶的LED屏映着一千支战队的logo，像悬在深渊上的星群，每一颗都在拼命闪烁。
唐文的眼镜反着蓝光，指尖在折叠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海选赛首日的对阵表上，ZKDVSPSL的速修流对决被标红圈脑海中小海昨晚发来的私信：“今天的比赛会很有意思，来看看？。”
“大神看过来！”前排观众突然举起灯牌，“心安大佬和海神同框啦！”声浪掀起时，心安勿梦正把冰镇可乐贴在脸颊上，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老海，你直播间的代打教学都传到海选赛现场了——刚才看见个萌新战队在模仿你的渔女三连炸。”
小海的手指在膝盖上顿住，衣服的袖口露出新贴的止痛贴。
他望着舞台中央的对战席，某支队伍的监管者选手正把手机放在手旁，屏幕里循环播放着他三天前的直播录像——那局他故意在低端局漏出的细节，此刻被萌新们奉为圭臬。
“他们学错了。”小海忽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混着场馆的声浪，“那不对方的失误，是给监管者设的心理陷阱。”
他摸出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满龙国赛区的战队图标，队标旁标着：“退役老将的最后一搏，比新人更懂疼痛的价值。”
唐文看着小海翻到龙国战队分布图，一千支战队的LOGO在纸张上挤成密密麻麻的红点，最终只有四十个能穿透海选赛的筛网。
小海的嘴角扯出半道笑纹，指腹摩挲着战术本里夹着的泛黄照片——三年前深渊赛，他和老K在冠军领奖台上勾肩搭背，背后是燃烧的红金队旗。
现在老K的新战队队服上，那面队旗被绣在袖口，边角还补着小海寄去的冠军勋章碎片。
观众席的声浪突然高涨，某支萌新战队淘汰时，队员们抱头痛哭的画面切上大屏幕，心安勿梦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职业圈时的模样：“一千支战队，四十个名额——每个离开的，都带着未拆封的战术。”
小海却笑了，笑得止痛贴从手腕滑落：“但留下的四十个，每个都磨碎了至少三本战术。”
他摸出手机，直播间弹幕正在刷海神看这里，镜头扫过他泛白的鬓角，“就像当年我用学会渔女三连炸，现在的年轻人，总得在海选赛的绞肉机里，磨出自己的獠牙。”
比赛会场的灯光渐暗，下一场对战的倒计时开始。唐文看着赛事官方跳动的淘汰数据，忽然明白为何赛事组把海选赛放在民间队挑战赛之前——这是给所有战队的成人礼，七千支里的幸存者，才有资格在全球赛的深渊里，与职业队碰碎牙关。
小海的笔记本摊开在膝头，最新一页写着：“龙国赛区四十强，必出三支能让全球赛颤抖的队伍——或许是黄昏骑士，或许是某个没听过的名字，但绝不是靠演员分晋级的跳梁小丑。”
当又一支战队的胜利音效响起时，老K在对战席举起双手，手里的照片，老兵不死四个大字在聚光灯下闪烁。
小海望着屏幕里老友颤抖的双手，忽然想起两年前决赛前夜，他们在训练室分食的那碗泡面——面汤的热气里，老K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新人眼里的高山。”
此刻高山正在崩塌，却有新的山峰在海选赛的废墟上崛起。
唐文看着小海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意识到，这场龙国赛区的千军混战，早已不是简单的名额争夺——它是老将的谢幕彩排，是新人的登基大典，更是整个龙国电竞，向全球赛发出的战书。
霓虹熄灭时，三人起身离场。小海的背影在通道里显得格外高大，尽管他的战术裤口袋里露出半截诊疗单，“腱鞘炎四级”的诊断结果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心安勿梦忽然轻声说：“老海，你刚才分析老K战术时，手不抖了。”
小海没回头，声音却带着笑意：“因为在战场上，操作比止痛片更有效。”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冠军徽章，金属扣硌得掌心发疼，“等海选赛结束，我要让所有新人知道——龙国的老将，就算退役，也是站在舞台上退的。”
通道尽头，全球赛的宣传海报照亮前路，小海的剪影与两年前的冠军形象重叠。
唐文忽然想起雨夜的大排档，小海说过的话：“电竞的魅力，就在于永远有新的血液，也永远有未凉的热血。”
而此刻，龙国赛区的海选赛，正让这两种血，在舞台上沸腾成最耀眼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