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脱起衣服来了？
程慕寒瞳孔一缩，站起来就要冲过去，却被温岩拉住。
“程总，别冲动啊！”温岩小心翼翼又苦口婆心。
“冲动的是那个小子！”程慕寒咬牙切齿，“放开我！”
温岩死死拉住他：“光天化日的，想必他不敢做什么！程总，我们暂且看看，俗话说，捉奸还得在床是不是？”
程慕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姜星月没有察觉到后面的一举一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书臣，直到他将衬衣袖子挽到了小臂以上，姜星月才明白了。
沈书臣的小臂上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划痕，都已经结疤伤好，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但是留下了暗沉的印记，依旧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已经出现自残倾向了？”姜星月还是很震惊，“可是你的病历上没有说明这一点啊！”
“因为我没说。”沈书臣说着，将袖子撸了下来。
后面座位上的两个人也松了口气。
程慕寒往嘴里灌了口水，“算他识趣！温岩，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程总，我哪儿听得见啊！”温岩哭笑不得，咖啡馆里虽然环境安静，可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小，还有悠扬的音乐声当背景，能听见也是种本事。
“越来越没用了。”程慕寒哼道。
“……”温岩嘴角一扯。
姜星月匆忙的在自己笔记上画了个星号，问：“为什么没说？你跟医生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为什么没说呢？这样会影响你的治疗的。”
“我之前的医生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不是精神科医生，是不会采取药物治疗的方法的。所以，我也根本没有打算治好我的病，一点期待都没有，只是想着有个人能分担下我的心情就好了。”沈书臣无所谓的耸耸肩。
“所以，这种倾向很早就开始了？”
“嗯。”沈书臣喝了口咖啡，“失眠、食欲减退，等等。”
姜星月听罢，立刻抬手抓住了他咖啡杯，秀眉一拧：“那你还喝咖啡？不能喝了，以后都不能喝了，咖啡、浓茶、酒都不能再碰了。”
她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沈书臣愣了下，失笑：“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管过我了。”
“你是我的病人，我当然要对你负责。”姜星月主动给病人树立信心，“你放心，既然你信得过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一定会给你保密，并且全力治好你的病。你要相信自己。”
“我也相信你。”沈书臣笑着说完，“这次的笑也是真的。”
姜星月闻言也垂眸笑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程慕寒眼里，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敌意而阴沉，紧着后槽牙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治病就治病，整的跟约会似的。”
温岩悠闲的喝着咖啡，问了句：“程总，您这是在吃醋吗？”
“吃你个大头鬼！”程慕寒啐道：“喝你的咖啡！”
姜星月跟沈书臣又聊了很久，这一次，姜星月对他的病情有了一个更加全方位的了解。
日暮西沉。
夕阳的光笼罩了一半的天空。
姜星月合上笔记，对沈书臣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一次性消化太多内容也不好。你回去好好休息，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
“好。我一定牢记姜医生的嘱咐。”沈书臣乖巧的点点头，“姜医生还要回医院吗？还是直接回家？我可以送你。”
“我自己回医院就行。你快回去吧！”姜星月开始收拾东西。
沈书臣又看了程慕寒一眼，有些话终于说出口，笑问：“姜医生，或许你跟后面那桌的客人，认识？”
“后面那桌？什么……程慕寒？！”姜星月的疑惑在转头之后化为震惊，她看着后面悠闲喝咖啡的程慕寒和温岩，下巴颏都要吓掉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书臣道：“我们来之后不久，他们就来了，一直盯着这边却没有打扰。是不是有话跟你讲？”
“应，应该是吧，他也是我的病人，呵呵。沈书臣，那么今天先到这里，我先走了啊！”姜星月尴尬的笑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匆匆告别，跑到程慕寒问：“你怎么在这里？”
程慕寒睨了她一眼，表情晦暗不清，但语气沉闷，“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小白脸，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了？”
“他是我的病人。”姜星月无语的强调完，眼睛的余光看到沈书臣朝这边走来，生怕程慕寒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着急道：“程慕寒，我们走吧！我们快走。”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程慕寒忽的起身反问。
姜星月被他猛然树立的气势吓到，又羞又怒：“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见不得人？”
搞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似的！
“那我着什么急走？”程慕寒将手抄进口袋里，慵懒恣意的迎视走过来的沈书臣，下巴微微扬着，目空一切。
“程总。”沈书臣走过来打了声招呼，主动伸出手。
程慕寒却只扫了他的手一眼，一点握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程慕寒？”姜星月故意咳了咳，不断给他使眼色。这家伙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一点礼貌都没有的！
“我名字好听是吧？一遍遍叫个没完了。”程慕寒表情很是恼怒，手却听话的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敷衍了事的跟沈书臣一握，“程慕寒。”
沈书臣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你好，我是西悦集团的沈书臣，久仰程总的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对了，那陆行舟跟姜雅薇订婚那次，你怎么没在？”姜星月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跟母亲那时候在国外，没有赶上。听说程总也赏光去了，是我们的荣幸。”沈书臣开口。
当着他的面竟然还跟别的男人聊得火热！
程慕寒不忿的盯着姜星月咬了咬牙，随即话锋一转：“原来沈总认识我呢？我正要介绍自己，我是程慕寒，姜星月的儿子叫我一声爸爸。”
温岩听完，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
噗！这算哪门子的自我介绍？！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和宣示主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