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非法行医遭围剿(二)
时小椴2024-09-13 18:032,334

   他背着药箱一路闯进了乾肆所在的暗铺里,只瞧这间暗铺里已经站着不少人,大堂正上方高高悬着一块金漆黑木匾,上书“飞龙帮”三字楷书,书法丰润饱满,煞有威势。

   一进来,许不言便瞧见了站在乾肆身旁,手绑着绷带的阿契娜,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闯进来的许不言,低声冲着乾肆耳语了几句,乾肆抬眼看向了许不言跟屈不通,吩咐人将两人带过来。

   正在这时,暗铺里守在外围的探子,手持着障刀,洪亮的嗓门响彻整间屋子:“禀帮主,狼破前铺防线,正朝着这边搜捕过来,我们已经折损了十多个兄弟了!”

   飞龙帮的几位长老须发皆白,围着乾肆商讨对策:“暗铺位置隐秘,怎会突然间暴露了踪迹?莫非是有内鬼出卖?”

   乾肆目光狐疑,扫视四周。阿契娜挺身而出,以栗特语向长老们陈词,一圆脸长老闻言,面露恍然之色。顿时,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不言与屈不通身上。

   “今日唯有你二人踏入暗铺,随后武侯铺子之人便如影随形,这内奸之嫌,非你二人莫属!”

   许不言闻言,面色骤变,怒视阿契娜:“我方才救你于危难,你竟恩将仇报,反咬一口!也罢,乾帮主只需结清诊金,我们二人即刻离去!”

   “你们不能离开。”乾肆断然否决。

   许不言心里怒极,反以笑靥掩之,言语间锋芒毕露:“乾帮主,是你们的人散布的消息,在长安城地下渠道寻医,现在被武侯铺的人盯上了,反倒怀疑起了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乾肆轻摇头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暗铺位置隐蔽,我们的人外出从来不走暗铺,今日只有你们两人,是从暗铺入口处进来的!还说人不是你们引来的?你二人莫非是这武侯铺的谍子!”

   屈不通闻言,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疾呼道:“乾帮主,此时计较这些细节已是徒劳,眼下这暗铺既已曝露,当务之急,是速速撤离此地啊!”

   许不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犀利如剑:“怕不是乾帮主为了赖账,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吧!所以才诬赖我们二人是武侯派来的细作吧!”

   乾肆听他如此说,不由得大怒,一步迈到许不言的身前,伸手扼他的咽喉。

   许不言犹豫了一下,没有躲闪,冲着乾肆大喊起来:“乾肆,如果这外面真的是武侯,只消我一声高喊,你们的位置就会暴露,到时候谁也别想跑!”

   话音未落,乾肆掐在了他咽喉上的手骤然停住,许不言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乾肆保持着这个姿势,头忽然朝着屋外歪了一下,似乎在侧耳倾听。许不言有些紧张,该不会武侯这么快就搜了过来吧?

   “你们听到什么没有?”乾肆指了指暗铺外。

   屈不通听了听,外面寂静无声。他有点茫然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对,什么都没有。”乾肆脸上忽然露出了狰狞的笑意,手指猛然发力,“我这暗铺里藏有竹管,外面巷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到,方才巷子外附近明明有摆摊叫卖芝麻饼的声音,热闹得很,现在却连一声人沸都没了。”

   一听这话,许不言的面部遽然变色,初时惊恐如狂澜骤起,继而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扼住了呼吸,面色惨白,惶恐不安起来。

   这次如果再被武侯的人抓到他非法行医,救治地下帮派的通缉犯,免不了之前数罪并罚,真的要判处他流放岭南了!

   乾肆抓着许不言,疾步至暗铺那隐秘的窥视窗孔,窗棂细窄,镜面斑驳间,勉强能看清巷外人影绰绰。蓦地,一人影在窗前诡秘消失,同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似重物坠地,震颤人心。

   “不好!是撞木,对方要强行冲进暗铺!”乾肆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他猛然抽回腰间横刀,急切地对周围吼道,“抄家伙!敌人怕是要冲进来了!”

   就在乾肆刚喊完,八支车弩箭立刻从三个方向齐射,登时把暗铺里的飞龙帮帮众射成了一只只刺猬。与此同时,两名武侯猛然把持这撞木横冲了过来,用厚实的撞木狠狠撞在暗铺已经很是脆弱的木质墙廊上。

   暗铺的木质墙廊根本抵挡不住撞木的压力,霎时破裂。

   轰隆一声,武侯们的身体连同撞木一起倒向里面。

   在他们身后,数名捕贼尉的人马毫不犹豫地踏过满地摧折的木板,冲了进去。手中劲弩抬手便是对准屋内众人扫射一轮。

   这时后面的武侯也跟着翻身进来,手里操着木盾护在同伴身旁,为他们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一系列动作,宛若江河奔腾,瞬间便将飞龙帮的气焰压到了谷底。

   距离他们最近的几个飞龙帮众咆哮声逼近,却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扼住,转瞬之间,踉跄倒地,哀嚎四起。

   远处暗铺外的阁楼上,三柄长弓瞄着了里面的人,二尺铁箭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穿透暗铺破损的墙廊,刺穿了他们的大腿。

   这一波凌厉攻势,犹如潮水般汹涌,瞬间扭转了局势,为武侯们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机会。随后,更多武侯如猛虎下山,劲弩在手,步伐坚定,边行边呼:“伏低!伏者免死!”

   可是飞龙帮的人仿佛没听懂似的,前仆后继地从角落扑出来。他们高呼着飞龙帮的口号,赤手空拳冲过来。

   对于武侯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活靶子,顷刻间,暗铺之内回荡起金属利刃穿透血肉的哀嚎声。

   另一边,在武侯们冲破暗铺闯进来的时候,乾肆便挟持着许不言,带人匆忙地朝着暗铺后逃去,这里是帮中留下的隐秘逃生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许不言被阿契娜推搡着往梯子上攀爬,他有恐高,站在暗铺的屋顶上,往下一瞧,双眼便是一阵眩晕,险些跌了下去,幸亏阿契娜及时扯住了他的腰带,用力一拽,这才堪堪站稳。

   对方指着屋后的暗渠,示意他跳下去,许不言连连摆动手臂,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不不行,我我我我怕水……”

   不等他说完,他就感觉后腰带一松,显然对方松开了手。许不言一下子失去平衡,拼命摆动手臂,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

   就在这个当儿,他听到踏踏踏踏一连串脚步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知晓是武侯们追赶过来,不等他反应,便被人一脚踹进了暗渠,只听哗啦哗啦的水声,瞬间就把他淹没了,水渠的水冲得他双眼肿痛看不清东西,可脑子却还清醒,光德坊这条暗渠乃是连通西市漕渠的隐秘水道,专为运送沉重木材而设,水深莫测,宽广足以行舟。

   显然这是乾肆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临入水前,他的右眼勉强看到,一道水花正拉着他向水门疾驰,那身影赫然是阿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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