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戏剧社的排练室里头一没人就十分地安静，安静得阿乌的喘息声都一清二楚地在麦蕊的耳边响着。
麦蕊略有些诧异地盯着他，开口问道：“摆着这些花做什么？”
阿乌盯着麦蕊，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大家好歹也是认识七八年的熟人了，阿乌现在的神情麦蕊自然熟悉得佷。
“我紧张吗？……”阿乌故作镇定道。
“喏，”麦蕊从随身带着的包里面拿出来一张纸巾，递给阿乌，笑着道，“你可别告诉我满脑门子上的是水啊……”
阿乌刷地一下脸都红了。原本还想端着点架子把这个告白搞得仪式感强一些，却不想一秒破功，再也装不下去了。
“行了，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麦蕊笑着催促道。
“那个……唔……”阿乌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开口道：“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处得不错，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麦蕊实在听不下去了。
“能不能改一改，……做我女朋友！”阿乌如同扔下千斤重担一般把这句话抛了出去，一时间心里头轻松了不少，可没过一会儿又跟着悬了起来，生怕麦蕊不答应。
果真，麦蕊被他这话吓着了。
虽然说大家这几年是处的不错，但她从来都没往两人能走到一起这方面想，毕竟感情这东西不是说能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换言之，若是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又如何等了这么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依旧保持着他们最初的关系。
可是，她这样想，阿乌并不这么想。
这些年阿乌对自己的情感麦蕊不是没感觉到，它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却一次又一次地毁于他们每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里。
这一点曾经让麦蕊感到沮丧。
后来她渐渐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非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才能相处得很好，即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有纯粹的友谊的。想到这一层，让她顿时轻松了不少，在后来与阿乌的相处中也慢慢找到了平衡。
于她而言，阿乌和从小就熟得掉渣的郝川一样，就是哥们儿一样的身份，其他的她从未想过。
可是今天，阿乌的话却打翻了这份平衡，让他们之间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麦蕊想了想，抬眼看向阿乌，微笑着道：“阿乌，离愚人节还有些日子，你不用这么着急着跟我开玩笑吧？”
阿乌一听，心霎时就沉下来了。
“麦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阿乌眉头紧紧地皱着，向前一步追问道。
“……阿乌……，”麦蕊紧跟着后退了一步，亦是眉头紧皱，“我们从来都是以朋友相处，而且大家也相处得很好，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难道你真的想把它毁掉吗？”
麦蕊的话再明白不过了。阿乌感觉自己的心彻彻底底地被扯了出来，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疼。
见他一脸痛苦的神色，麦蕊满是歉意道：“阿乌，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是我一直给你造成错觉的话，我愿意从现在开始将功补过，但我希望咱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毕竟你是我在这浮生戏剧社里最重要的朋友。”
“将功补过？”阿乌淡淡地笑了一声道，“要怎么‘将功补过’？……说到底，你没有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阿乌说着，绕过麦蕊往门口走去，身影沉重不已，一点也不想他平日里欢蹦乱跳的样子。
麦蕊没有转身，只是站在原地，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