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婴宁默然,以她对儿子韩洛的了解,这几乎是必然。
有韩洛背后捅一刀,颜循和韩府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颜循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随他去吧!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说明他长大了。”
霍婴宁想开之后,又恢复成为那个捻着佛珠的高冷禁欲系霍姨娘。
褚雪涵还要刺霍婴宁两句,想想又意兴阑珊,窝里斗又有什么意思?
县衙二堂,左文廷正在写信,听林头说韩洛在外面,稍微迟疑道:“让他进来!”
韩洛走进厅堂,距离左文廷五步远站住,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竟有些无语凝噎之感。
左文廷微微颔首,“坐!”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
“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没有太大关系,伤好些了?”
韩洛屁股只敢搭个椅子边儿,把他痛的嘶嘶抽气,“还好,伤药敷抹后不那么疼了。”
“这就好,一会儿还得回牢里,等案子审完,我们再长谈,我会让府兵给你单独整理一个房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府兵说。”
“沈家小姐是我新婚妻子,能否善待她一些?”
“没问题,你们住一间房,也好有个照应。”
韩洛顿了顿,“韩府沈家,是不是真的完了?没有一点希望吗?”
左文廷皱眉,“你要明白,有些事掺和不得,一旦掺和就没有后悔的机会,韩府沈家做出了选择,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满门抄斩未必,但阖族流放是必然,你的事我会安排,去吧!”
韩洛眼睛闭上片刻,睁开后眼神像是做出某个决定。
“沈家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韩府有些事我略知一二,或许对您有用,雾山铁矿出事之前……”
大部分情况左文廷都了解,唯独周幼仪薛诺求医问药之事,让他豁然站起。
“薛诺大闹县衙,救了充入教坊司的犯官女眷?周幼仪中了毒?什么症状?”
“我跟赘婿颜循的关系不太好,只是零星听说一点,好像是町毒豆的毒,颜循用放血的办法治好了,症状吗?不清楚。”
左文廷一听町毒豆,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不语来回踱步。
他知道周幼仪是靖王太妃,甚至能猜到周幼仪中的毒是谁下的。
颜循能解町毒豆的毒,脑门上差不多贴了一块免死金牌,太棘手了。
“颜循此人,有无收买的可能?”
韩洛不敢随便说,因为他看不懂颜循,一个穷酸秀才,为了一口吃的自愿入赘,令人齿冷。
但入赘韩府后行事却又出格的很,还会医术,这几天又鼓捣出所谓的钢铁联盟。
形象的说,颜循就像是一个笋,剥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让人看不透。
左文廷见韩洛不言语,追问道:“除了颜循,还有谁能解町毒豆的毒?”
“颜循收了两个女弟子,其中一个是韩府逐出去的婢女,她们应该略知一二。”
左文廷松了口气,只要颜循不是唯一能解毒的人就好,“你说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做的好,去吧!”
打发走韩洛,左文廷把几乎写好的书信撕碎,提笔重新写了一封,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
“来人,把这封信加急送到京城,换马不换人,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