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颜循宿醉醒来,一睁眼吓的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
“搞什么?我不搞基!”
“搞鸡是什么?”
杨恭挪开与颜循相距不到三寸的脸,他昨晚醉倒稀里糊涂跑到简易椅床上眯了两个时辰,头疼的厉害。
颜循翻身站起,打了个哈哈,“搅屎棍那样的龌龊事儿,不提也罢!”
“子游看看我写的,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你自己动笔。”
颜循看过万言书,心说杨恭简直就是大玄愤青的代表,喷的还非常专业,比他那半瓶水强多了,一个字不用改。
“真的要署名?不会有麻烦吧?”
杨恭提笔在万言书下签名,“等过个一两天我那些朋友到来,让他们联署,再把这份万言书呈给主审官员,力保作用最大化。”
“杨兄高义,颜循拜谢了。”
联名签署不是开玩笑,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一旦韩府的案子没有翻盘,杨恭等人肯定落不得好。
人家跟他非亲非故,他只是剽窃几篇诗词文章,吹吹牛,就让人家以为可交热心帮忙,说实话很愧疚。
“子游言重了,经济之道以商贾为最,韩府沈家的案子一旦受到不公正的审理,影响很坏,你的文章阐述的很明白,定性之后甚至会误导圣上对民生好坏的判断,绝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者得逞。”
愤青,有时候显得挺可爱。
新的一天,又是战斗的一天。
但颜循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感觉走路带风,把自己想象成金装大律师,气场十足。
想当年,我也是学校的最佳辩手,对穿肠都是小儿科好吧!
结果当头就挨了一棒。
二五仔赵掌柜作为“污点证人”到堂,他熟知韩府沈家的不少内幕,一桩桩一件件,真真假假娓娓道来,一下下都在往韩府沈家身上捅刀子。
内鬼,就是这么可恨,见风使舵,就是这么讨人嫌。
赵掌柜陈述完毕,杨知府直视颜循,“颜秀才,赵掌柜所说一切有证可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人容禀,赵掌柜是韩府八大掌柜之首,但却吃里扒外沟通沈家,谋夺韩府雾山铁矿,毁坏韩府百年酒窖,此人所言不足采信。”
赵掌柜当即指天发誓,“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若是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
颜循围着赵掌柜转了一圈,把赵掌柜看的心里发毛,这才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韩府近五年来的钢铁产量是多少?”
赵掌柜回想片刻,“我记不清了。”
他是不敢回答,怕里面有坑。
“那我来告诉你……”
颜循把韩府五年来的钢铁产量说出来,然后又比对五年来的价格,就不言语了。
杨知府懂经济不是自谦,瞥了赵掌柜一眼,暗骂这货是来耍猴的?
我像猴吗?
产量和价格一对,韩府哪还有多余的钢铁售卖给异族?
对异族出售禁品的罪责,杨知府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缠,关键是账册毁了,就算确有其事,最后只会查无实据。
“颜秀才,这是票号近年来记录的韩府支取兑付金银的记录,韩府的私章密钥有十三次几乎同时在四个地方提取相同的数额,远超过韩府存入的金银,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