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院。
许良将在禹州近两个月打探来的消息汇报给了程少妘,尤其是程少妘特意交代他查的,有关程铭善跟程铭意的。
许良:“据小人了解,在程家倒灶返回顺安府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程铭善就先后接手了程家原先的一些店铺,大概接手了五成,剩下的五成全在那沈沧海手中。”
程少妘面色越听越黑,不由发出了一声冷笑。敢情为了夺这五成家业,不惜毁了程家根基。
许良呈上了一个木匣,道:“二小姐,这里面装的是程铭善生母那边亲戚做过的一些事。程铭善憎恨程家二房,多数是受他们教唆所成。他们贪图程家家产,就为那些家产能落在程铭善手中,供他们取用。另外,小人还调查了一下当年程铭善生母的死因,发现并非病死那么简单……”
程少妘一听来了兴趣,目光落在木匣上,接着便笑道:“这两个月,辛苦你们了,回头给你们多发一份工钱。”
许良憨憨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替二小姐办事,我们乐意。二小姐对我们已经够好了,无需再多发工钱。”
程少妘笑笑,事情办得这么漂亮,该他们得的自然不会少。
待许良离开,程少妘一手搭在了木匣上,冷声低喃着:“待你发现你所坚信的一切皆是他人所为,而你深深信赖的实则是真正的黑手,你会如何?崩溃吗?但无论如何,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这一日,斗茶大会如期举行。因着这盛会的举行,青荷湖如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青荷湖搭了座听雨台,茶商便在听雨台上斗茶。
如今离斗茶大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现场氛围已然炽热如沸,各茶商表面言辞虽显客套,实则暗藏玄机,所言可谓是阳奉阴违。
“程二姑娘,樊公子,许久不见!”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程少妘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是鸿运酒楼的少东家,张逸。
程少妘微笑应道:“张公子,许久不见。”
樊禹安也朝他点点头,“张公子”
张逸走向程少妘等人,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前两日听底下的人说程二姑娘找,奈何这几日着实有些忙,一直不得空,还请程二姑娘见谅。”
程少妘:“哪里的话!张公子言重了。”
张逸:“对了,底下的人传话程二姑娘有笔生意想同在下谈,不知……”
“公子,公子!”这时,一道急促的呼唤声传来。循声望去,却见张家小厮急忙跑向张逸。接着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凑到张逸耳边低语了两句。
只见张逸脸色一变,道:“赶紧去请郎中。”
小厮慌忙跑去,程少妘见状,随口问道:“张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逸本不好意思开口,但见程少妘是女儿身,忙朝她作揖道:“还请程二姑娘帮个忙。”
程少妘:“张公子不妨直说。”
张逸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上前对她低声说道:“我恩师的孙女突然来了葵水,如今腹痛难忍。但她身边就一个婢女,而且我一个外男着实有些不便,还程二姑娘搭把手!”
程少妘笑道:“小事一桩,我这就随你去。”说完,转身对樊禹安说道:“师兄,我跟知夏随张公子去一趟,晚些来寻你。”
樊禹安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头道:“自己小心些,我过会去找夫子,有事来寻我。”
程少妘:“嗯!”
张逸恩师的孙女,是一名与程少妘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只不过比她小上几个月。
等程少妘跟知夏进来时,少女因腹痛难忍,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旁边婢女不停地帮她擦着额间的冷汗。
“我是张公子叫来帮你的,你若信得过我,便听我的。”
少女虚弱地睁开眼,“是逸哥哥吗?”见程少妘点头,又道:“好,我听你的。”
程少妘朝知夏点头,便见知夏朝少女的婢女说道:“我需要些热水,劳烦姑娘带我去趟厨房。”
那婢女见自家小姐带头,这才带知夏离开。而程少妘在少女旁边坐下,伸出双手搓热,随后覆在少女小腹上轻揉。
“若腹中冰凉腹痛,可寻些热帕子拧干敷在小腹之上缓解腹痛。”
少女被程少妘揉着,果然舒服许多,一下对程少妘多了几分善意,“姐姐,你也时常腹痛吗?”
程少妘微笑摇头,让少女闭眼休息会。直到知夏跟婢女回来,将一碗红糖姜茶递给了少女,说道:“喝吧,喝下去后会好许多。”
少女听话地喝了几口,只觉又甜又辛辣,十分好喝,不知不觉已将一碗喝完。待她舒了口气,只觉身体仿佛暖了许多,连带着腹痛也减少了不少。
顿时一双眼睛明亮亮地看向程少妘。
程少妘嗤笑出声,道:“你这是第一次喝,所以效果明显。我留些给你,你每日切拇指大小用热水划开喝下,长时间饮用,日后会改善你腹痛的症状。”说着,朝那婢女说道:“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我们便先走了。”
不等少女再说什么,程少妘已起身,而知夏也将身上带的红糖姜块留了下来,只不过还留了一块,因为她要给张逸看。
果然,张逸还在屋外等着。
张逸:“程二姑娘,我方才见你家婢女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去……”
不是他不信任程少妘,但毕竟是恩师的孙女,而郎中又未到,他自然有所担心。
程少妘接过知夏递来的最后一块红糖姜茶,故作神秘说道:“张公子,这便是我要同你做的生意,红糖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