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妘弄出的这个茶叶蛋,让老宅众人上下蒙上一层喜色,拂去了原先那种低落的氛围阴影,也让茶寮多了一项进项。
茶寮设在官道旁,为的就是方便过往行人歇脚解渴。赶了一路的路,肚子自然会饿,但因离顺安府不远,很多人估计会等着到了顺安府再吃饭。
为何不将茶寮做成饭馆?主要是饭馆成本高不说,每日食材还得定新鲜的,若生意不好亏损更大。而如果是茶寮,只供茶水便好,偶尔还能卖些茶叶蛋或包子一类的小吃食。毕竟只需几文钱,就能喝上一小壶茶,想必还是有不少人乐意进店歇一歇。
程少妘将想法与程老爷子说了一说,程老爷子思索片刻便点头道:“以小起家,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日后只要将名气打出去,就会有慕名而来的客人。妘丫头,放心去好好做吧。”
“茶寮那边我已安排人去找人修缮,如今茶山也采摘得差不多,后续茶叶也会在这段时间炒出来。如今只要顺利将茶叶卖出,便能解了我们程家一时困扰。”
程少妘算了算最近所有花销,自她掌事以来到如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所剩银钱已不足千两。
虽然她还有萧家退亲的两千两,以及之前自己私下所赚,但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两。但这笔钱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坚决不会动的。
也就是说,她目前只有手上所剩的九百多两能用。
这时,程老爷子突然提醒道:“妘丫头,距离三个月赌期只剩两个多月,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然,程少妘早就做好了准备。
翌日一早,程少妘就带着知夏坐着马车到了顺安府,还带了那叫周安泰的后生。
顺安府往来商户多,使得当地人口密集繁荣,若想做些大小生意,在府城做无疑是最有出头日的。
当初程少妘也考虑过在府城开铺,但他们程家在府城并无宅邸,且府城离乡下一来一回乘坐马车尚需近两个时辰,便放弃了,最终选择在官道开茶寮。
今日前来府城,只为寻处酒楼做些长久生意。
乡下两座茶山连着庄子等地占地约七百来亩,所产茶叶时至记录在册的干茶,上等茶叶已有近百斤,次等茶叶也有二三百斤。若单靠茶寮卖茶水,只怕卖上几年也卖不完。
是以,程少妘决定到酒楼一看,侧面推销自家茶叶。
鸿运酒楼,在顺安府里算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在禹州时,程少妘没少去那边的鸿运酒楼吃饭,对他们也相对了解。
所谓做生不如做熟。
一行人进了酒楼,便直接要了个雅间,在小二的带领下带着知夏与周安泰就上了楼。程少妘随后点了一壶茶跟两碟糕点,就静静坐着。
直到小二上了茶,程少妘抿了一口,叫住了要走的小二,道:“小二哥,劳烦将你们掌柜的请过来一趟。”
小二哥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忙问:“这位姑娘,可是茶水不妥?”
程少妘微笑着摇摇头,道:“非也,只是我有要事需与你们掌柜的见上一面。”
小二哥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我们掌柜外出订货去了,估摸着还得一两刻钟才能回来。”
程少妘:“无妨,我在这等着便是,待你们掌柜回来,劳烦小二哥通报一声。”
谁知这一等,便等足了两刻钟。
雅间传来敲门,小二哥带着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姑娘,这就是我们的掌柜。”
程少妘起身,朝那男子福了福身,随即道:“见过陆掌柜。”随即又对小儿说道:“有劳小二哥。”
“不知这位姑娘找陆某所为何事?”
程少妘一早就打听好了,顺安府鸿运酒楼的掌柜姓陆,名云涯,在鸿运酒楼已待了十多年。当下邀着陆云涯坐下,道:“陆掌柜请!”
待陆掌柜坐好,程少妘直言道:“不瞒陆掌柜,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有一笔生意想与陆掌柜商谈。”
陆掌柜不动声色打量着程少妘,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对于程少妘口中的生意,他并没及时搭话,而是笑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程少妘:“家父程铭亮!”
陆云涯当下站了起来,朝程少妘弯腰作揖,“原来是程兄之女……只可惜程兄去世,陆某未能前去吊唁。”
程少妘在陆云起身的时候也站了起来,忙避开他的作揖,道:“我乃小辈,陆掌柜无需这般。”
陆云涯却道:“程兄曾与陆某有过数面之交,陆某能有今日亦是蒙了程兄之恩。”
原来,陆云涯当初之所以能进入鸿运酒楼做事,是因为程铭亮当年一句话将他举荐进来。这份恩情,陆云涯始终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程少妘当下便道:“既然陆掌柜与家父有渊源,小女子便斗胆唤陆掌柜一声陆叔。”
陆云涯自然欣喜答应,又忙让小二哥去准备几道菜,接着才问道:“侄女方才说的生意,不知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