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碎的容颜，震惊了所有人，女为悦己者容。
为什么会这样？
他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所有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周围开始刮起了飓风，呼啦呼啦的，一眨眼，他就把她掠回了山洞，然后把这里打造成了冰窖，以心头血为引，供她尸身不腐。
有人曾经告诉他，如果以妖丹为辅，再以千年修为相渡，便可以救她回人世。
因为这个执念，他千年以来潜心修炼，又怕她醒来后，因为容貌之事难过，他毁尽阴德，将人间女子抓来为她修容。
这样来来回回，就过了几千年。
……
“你觉得我是错吗？”他将女子按在他怀里，俊目含泪，嘴角勾起抹笑容。
我低下头，无法判断，如果是有一日我爱的人落难了，我是否会像他一样？
“我不知道。”
“嗯。”他点了点头，“走吧，我带你出去。”他起身，将女人规整好。
只听轰隆一声，远方光亮大甚，楚歌携着洛九站在我们面前，他眼睛蒙了一层阴鸷，脸紧紧绷着，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楚歌。”我启唇叫道。
他朝我看来，脸上表情一松，快步一走将我揽入了怀里，“你这丫头，好教我担心。”
我埋在他怀里，眼角却微微瞥向三尾狐，他眼角猩红，阖上了细长的眸子，怎么看都是慷慨赴死的模样，难道？
“你伤了他？”我开口问道。
楚歌面色阴沉，点了点头，“他该死。”说完，他就伸手就朝着三尾狐打去。
“不要！”我惊叫一声，握住他的掌心，他掌心处腾起的暗黑雾气，直接袭上了我的手，我原以为会是一番折磨，可谁知道，竟无半分痛楚。
“你疯了。”他声音一沉，手紧握成拳。
我微微喘息了一下，抱紧了他，“这个人，你不能杀。”
他眉头一紧，望了三尾狐一眼，有丝不解，“为什么？”
我心下一思忖，胡编了一个理由，“你是冥君，插手管妖界的事，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
他垂下眸子，良久默许了我的做法。
我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洛九，才记起她被我打伤的事，连忙向前一移。
“九九……”我张了张嘴，心里愧疚得不行。
谁知她却笑，“不碍事，都是那小子做的孽。”她脸色苍白，笑起来也觉无力。
我鼻子一酸，抱住了她，“你不生我气就好。”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背，“我怎么会怪你，不过……”她话语一顿，我正想问怎么了，却发现除他俩以外，他们身后还多了两个人，一个威严的老太太和一个青年男子。
那老太眉头紧拧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反观她身边的男子，一派惬意，眉目间竟是风流之色。
“你们……”我刚想问他们是谁。
只见不远处的三尾狐站了起来，作了一揖，“狐三见过阿婆，宗主。”
老太太走到狐三面前，皱巴巴的脸上多了一丝惋惜，“打小就你灵性最深，全族都予你了众望，谁知道你却做了此等糊涂事。”她叹了口气，没了威严，反倒像一位恨铁不成钢的长辈，“狐族自古多情，禁止你外出，就是怕你哪天因情所累，谁知阴差阳错反倒铸成了孽障。”
谁知狐三却凄然一笑，又再鞠了一躬“奶奶，狐三不悔。”
老太太握住狐三的手，摇摇头，拍了拍，“罢罢罢，你做得事有悖天理，随我回去受罚吧。”
“是。”
“冥君，恳请你卖老身一个薄面，这左右不过我狐族的分内事，若冥君怕处理会失了妥当，行刑那天便请冥君来观礼吧。”老太太用着商量的语气与楚歌说道。
楚歌脸色虽然很不好，不过却点了点头。
“想不到铁石心肠的冥君，也会通晓人理？”一直没出声的宗主，忽然开口。
老太太脸色一黑，朝他瞥去。
他却笑嘻嘻全作没看见，目光灼灼的落在我身上。
“这位小娘子，倒与本君的一位故人极其相似。”
我疑惑的望着他，他却没有再说，只是吊儿郎当的走到我俩之间，他朝着楚歌扬了扬下巴，“我那故人曾与我说过一句话，如今我想是时候告之冥君了。”
楚歌的唇角抿紧，半晌，他阖上了眼，声音失了冷静，“她说什么？”
“她说，她虽早已深陷无间地狱，亦有想将一生欢喜给予之人……”他话音一顿，目光不停的在我俩身上流连，“只不过，她当时以为的悲苦之人，如今亦有美相伴，反倒是她落得个魂飞魄散。”
说完，他轻声笑了两声，作了个揖，“突然念叨了旧人，想来冥君也并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事，是我没考虑到冥君的心情，还希望冥君不要责怪。”
我清楚的看到，楚歌蜷起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漆黑松软的眸目里却有水光，他闭上眼，竭力的抑制住体内的翻涌，轻声道了句，“滚。”
四周寂静，狐老太带着狐三离开了，那位宗主也不见了人，洛九见情况不妙，早已跑路。
这里只剩下我与楚歌，和那位死去的侯府小姐。
我站在楚歌身后，他突然吼了一声，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冰窖的地板上，那赤金色的血渍染了整个地板，他像是不知痛楚一样，一直砸着，心里一疼，我上前抱住他的腰，“楚歌，你别这样。”
他的身子一顿，神色痛苦，反身抱住了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晚晚……”他嘴里一张一合不停念叨着，我眼里一涩，只能连忙应道，“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他紧紧的锢着我，嘴里反驳着我的话。
我咬牙，没有问下去，他抱我在怀里，我仍能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抖，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的一番话吗？那个故人，是他喜欢的人吗？
脑子模模糊糊有个概念，那人的话再次清晰，他说我像他那位故人，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
我没有问楚歌，不是不想，是不敢，我怕真相并不是我所祈求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