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武三思和武寒霜最终的博弈结果，李坏一向是不持以任何怀疑态度的。
无论自己最后会不会帮武寒霜，武三思绝对都干不过武寒霜的。
这一次李坏的问题刚说完，周写意就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是他，他当然会选择武寒霜。
只是虽然现在对武寒霜和燕王之间的情况有所了解，但是……
“您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写意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开口说道，李坏如今基本上都是答非所问，未免有些太过不尊重人。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没忘了这茬。”
“至于我们嘛，一是因为有钱，武寒霜建设国家必然需要从我们这里想方设法扒拉出来更多银子，另一方面则需要我们来牵制燕王。”
“能在那个位置上坐的人可都不傻。”
李坏大笑几声开口说道，语气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戏谑。
听到李坏这话，周写意先是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虽说武寒霜上位时间不长，但是李坏一派在位的时间那可要长得多。
这群乱党奸臣，平日里最喜好的就是四处敛财，搜刮民脂民膏，丝毫不知足的样子搞得民间怨声载道。
若是要说这天底下谁手里最有钱，必当这些人莫属。
“照这么说，您也在清算的名单当中。”
“只不过……您愿意相信武寒霜会为了让您制衡燕王而特意放过你们？”
周写意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抿了抿嘴微微颔首开口问道，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疑虑。
前前后后，他唯独想不明白这一点。
他看李坏的相貌，也并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吃别人画大饼的人，可李坏更不像是会武断的做出这样判断的人。
所以若是真有人承诺不会伤害李坏，那必然是武寒霜开的口。
然而当周写意自以为参透事实时，李坏却抄起手中的筷子，朝着他头上敲了一下。
“小小年纪不学好，胡思乱想什么？”
“我只是说暂时会这样，不然将来等燕王被解决之后，你觉得武寒霜还会放过我们吗？”
李坏一边说着，一边没好气的白了周写意一眼。
他十分清楚，就算武寒霜现在对他们再怎么客气，观念再怎么转变。
自己，以及自己麾下的那一批人，永远都是奸臣恶、党。
做过的事情一直摆在那，就算他们从良，别人也未必会信。
正所谓做了一百件坏事的恶人只要做一件好事，今后便会被人传颂清史。
可是若是做了一百件好事的好人，只要做上一件好事，今后便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这个理论放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武寒霜若是想在朝廷中立威，在这天底下取得民心，必然会对我们下手。”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现在的我们对她而言还算有用。”
“但愿我们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她才急着想要培养像你这样的人才。”
说到这里，李坏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感慨。
只有手下的人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并且能够与另外两个党派相抗衡，武寒霜方才能放心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周写意听明白李坏尚未阐明的含义后，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如此说下来，实在是功利性太强。
但他也同样清楚，这是武寒霜别无选择下唯一能够走的路。
“对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将来你和武寒霜接触的时候记得小心为上，武寒霜可不是什么随便能够打发的小角色。”
“虽然现在还没成长起来，但将来必然有所作为，就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让这只凤凰展翅高飞。”
李坏故作感慨后重新夹起了菜，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他对武寒霜倒是挺看好，只不过这姑娘的处境多少有些地狱开局。
至于将来造化如何，全都得看武寒霜自己。
他顶多算得上是能帮就帮，但绝对不会直接插手。
“至于你选择哪一方，还是照我说的那样当两面间谍，全看你自己。”
“反正有钱不赚是傻蛋。”
李坏耸了耸肩开口说道，他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更别说如今还是带着名利的，更是没有丝毫拒绝的理由。
随着李坏话音的落下，周写意自此陷入了沉默。
直到李坏吃完离席，周写意都未曾再动过一次筷子，以至于想来收拾盘子的奴婢们都不知该不该动。
等李坏离开后，才敢躲在柱子后偷看周写意的陈总管悄悄冒出头，望向周写意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意。
早在听闻武寒霜将周写意传唤到宫中私聊时，他还在心中庆幸，周写意回来后必定会被李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武寒霜和李坏一派向来关系不怎么好，就算表面功夫不错，背地里也是两相厌弃。
而如今被李坏看上的人，却偏偏又被武寒霜拉去独自交流。
说明周写意不仅抢手，只怕那武寒霜也盯上了周写意的价值，想要策反周写意。
再加上他的主子向来疑心病重，经此一事后，必然会小心提防周写意。
亦或者如同那位大人预料的一样，将周写意从府中赶出去，划清关系。
然而以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那疑心病重的主子，非但没有猜忌周写意，甚至愿意和周写意共享午餐，还要屏退他们这些下人。
甚至吃完饭后，李坏的神情都未见半点怒气，甚至还颇有几分相谈甚欢的架势。
从中不难看出，李坏和周写意的这顿饭，绝对是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的，但这并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陈总管的眉头一时间全都皱在了一起，一时间不禁有几分咬牙切齿。
以前这种人可从来没出现过，以至于他现在完全没有经验。
只是气归气，他也不得不警惕起来，更何况那位大人的任务还压在他的身上。
可是陈总管纵然是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周写意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