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握住了她两边手臂，顺势抬起手。
仔细检查了十根手指。
紧跟着，人贴过来去看她的脖子。
南茉被他拉着上下前后左右，都仔细翻找了一遍。
没错，翻找。
季宴礼看起来像是在从她身上找什么东西似的。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可季宴礼的脸色不仅不难看，还高兴得很。
他嘀嘀咕咕：“没有戴。”
南茉蹙眉，弄不明白季宴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心里的火气都被季宴礼这番翻弄去掉了大半。
“你在找什么，没有戴什么？”
季宴礼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很快又垂下去。
酒意之下，他脑子和浆糊没什么区别，全凭本能做事。
听见南茉问他，也直直就回答了。
“戒指。”
南茉气笑了。
半夜十一点跑来，将她吓了一跳。
就为了看她有没有戴那枚戒指？
真要戴，她还扔抽屉里干什么。
南茉冷笑，“有病。”
她甩开季宴礼的手，退后两步，将季宴礼关在门外。
若不是半夜了，大声关门会吵到别人，她都想在季宴礼面前把门摔上。
一天天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茉被气了一通，关门后，脑子里也不再乱糟糟地想季宴礼了。
爱咋样咋样！
她关了投屏和手机，气咻咻地上床睡觉了。
以前因为烦季宴礼和顾亓的事，南茉晚上常常睡得不是很好。
这次许是被季宴礼气得不轻。
她把人团吧团吧塞角落，这会反倒是睡得香。
一觉睡到第二天，起来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可惜这份神清气爽只持续到南茉下楼。
马路边的石头长凳上，弯腰坐着一道熟悉得不行的身影。
走近还能闻到烟味。
季宴礼旁边还叠了好几张纸巾，上面扔着不少烟头。
身上的衣服都是昨晚的那套。
这人一晚上都没回去。
南茉只觉得睡一觉后压下去的火气又蹿了起来。
她将这团火气团吧着压了回去。
想要当没看见，绕路去取车。
走了几步，南茉叹了下气，认命地转回身，走到季宴礼旁边。
“昨晚怎么没有回去。”
垂头坐着的男人似乎才发现南茉，抬头看来。
南茉眉头蹙了起来。
昨晚她就闻到了季宴礼身上的酒味。
如今吹了一晚上风，酒气吹得没剩多少了。
就是这看起来，不像是完全酒醒了的样子。
反应慢了半拍，眼睛也不太清明。
季宴礼迟缓道：“没有车。”
他没骗南茉，昨晚下来后想起车被他叫代驾开走了。
一团浆糊的脑子什么都想不到。
站着想了会“没有车”这件事，就直愣愣坐到了路边的石凳上。
后半夜他倒是酒醒了不少，也反应了过来。
可又不想走了。
在这下面，至少转身抬头时，还能看见南茉那户房的窗户。
其实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就是不想走。
南茉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季宴礼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数种念头。
她环顾四周一圈，没有看见季宴礼的车时，就信了大半。
只是她有些不解。
“那你昨晚是怎么来的。”
季宴礼有问有答，乖巧道：“代驾送我来的。”
“那代驾呢？”
“他送到之后，我让他回去了。”
南茉：“……”
她算是服气了。
没再和不知酒醒没醒的季宴礼说话，南茉给张卓去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挂断后，她看着季宴礼淡声道：“待会张卓来接你。”
季宴礼看着南茉，没有应声。
半响。
他垂下头去。
不吭声，但也没有反对。
南茉站在旁边盯着季宴礼的发顶看了会。
然后伸手戳了下季宴礼手臂。
戳第一下，没有反应。
又戳了一下。
连着戳到第四下，季宴礼才有了反应。
他抬头表情很凶，抓住了她的手指。
只是这神情落在南茉眼里，颇有些色厉内茬的意味。
南茉用另只手指了指石凳上的纸巾。
季宴礼好一会才松开了握着的那根手指。
闷不吭声地将纸巾卷起来，把烟头都包起来。
然后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接着又不作声的坐回原位。
南茉坐在了他旁边，瞅了几眼，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好也沉默下来。
两人并肩而坐，愣是没有吭声。
张卓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忽然。
季宴礼起身绕到南茉另一边，一言不发地将人抱起挪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
然后自己坐在了南茉的位置上。
南茉被他这番举动弄得懵了下。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几乎没有冷风吹到她了。
季宴礼换位置，是要给她挡风。
南茉抿紧了唇，藏在手袜里的手指蜷缩了下。
他们没有等多久，张卓就赶来了。
“南茉小姐。”张卓笑脸灿烂，“好久没见了。”
南茉笑了下，“嗯，你带你老板回去吧，我先走了。”
时间不早了，南茉还要去诊所。
她把季宴礼扔给张卓，就快步回去开车。
张卓被瞪了好几眼，他急忙喊道：“南茉小姐！不如我送你去吧！”
瞪着他的目光收敛了许多。
南茉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开车就行。”
目光徒然又凌厉起来。
张卓看着怨气十足，目光凌厉的老板，默了下。
怎么受苦的……还是他啊！
而且……
张卓记得，南茉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提过季宴礼可能酒还没醒。
他悄悄瞄了好几眼。
这看起来，哪里像酒没醒的样子。
分明是装作还没醒。
张卓“啧啧”两声。
诡计多端！
……
下午。
南茉看了眼时间，把手上不算急的事情往旁边堆了堆。
今天下午路云暮要搬家，她和林然过去帮忙。
见时间差不多了，南茉就先驱车去路云暮公寓。
她按下门铃，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应，也没有人来开门。
没人在家？
不可能啊。
她们商量好今天下午搬东西的。
南茉正想继续按门铃时，电梯处一道人影走出来。
“林然。”
南茉唤了一声。
“云暮是不在家吗？我按了门铃没有反应。”
“她没有和我提过。”
林然边摇头，边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这钥匙是路云暮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