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秦桑傻眼了,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王爷!奴婢根本没伤过王妃,是她自己…”
“闭嘴!还敢胡言乱语!”嬷嬷走过来狠狠扇了秦桑一巴掌。
我暗暗皱了皱眉,心想秦桑若今日揭发许泠洳,没有任何证据,想必陆承安不会信。
秦桑现在才知道害怕,脸颊肿的老高,声音尖锐道:“王妃还想继续惺惺作态吗?李静漪是被你…”
“你何苦这样伤我的心!”许泠洳柔声打断,捂着心口一脸伤心欲绝。
嬷嬷眼疾手快将一团帕子塞进秦桑嘴里,陆承安早就不耐烦了,脸色难看道:“还不快把这个贱妇拉下去!”
......
秦桑被关了起来,芳菲又被送回了丞相府。
许泠洳身边已经没有了可用之人,因蕤心卧床养病,只能由我作为她的贴身侍女服侍。
“王妃,王爷将秦桑关进了地牢。”我俯下身缓缓道。
她柔若无骨的手指摸索着猫咪,抬头睨了我一眼幽幽道:“这个贱人知道的太多了,她觊觎王爷,还敢威胁我,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说我做的对吗?”
我慢慢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道:“王妃深明大义,是那秦桑不知好歹。”
许泠洳满意地笑了。
我与许泠洳两人走进了地牢,阴暗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秦桑俨然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此时犹如死狗一样浑身散发着恶臭。
许泠洳险恶地遮了遮鼻子。
秦桑看见我们尤为激动,哑着嗓子骂道:“许泠洳,你如此对我,怎可与丞相交差?”
“交差?不过是个私生女!还妄想父亲为你做主?”许泠洳恶狠狠地说。
秦桑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要我死?你怎么敢?你忘了我是怎么帮你解决李静漪的!你忘了你今天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了吗?”
许泠洳忽然猛地抬起头,拿起旁边的刀狠狠划在秦桑脸上:“贱奴一个!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与李静漪都是不知廉耻的贱人!我就是许泠洳,我才是许泠洳!”
我心头一震,忙稳住心神。
秦桑疼的大叫起来:“你疯了吗?你不能杀我!你怎么向父亲交代?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父亲!”
许泠洳手抖如筛糠,边哭边笑道:“父亲会理解我的,他会的!”说着拿刀将秦桑的舌头剜了出来。
秦桑疼的昏死过去。
我心头一跳,拉住许泠洳颤抖的手,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喃喃道:“将她送走,像之前一样,别让她活太久,不能让王爷知道。”
秦桑被送到哪里我大概心里有了数。
只是许泠洳失态时,口中说的我才是许泠洳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正想的入神,一片黑影罩着我投了下来。
我一惊,转身便撞上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
“姑娘小心。”男子浅扶了我一下,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
我急忙拉开距离抬起头,只见男子生的眉目如画,一双凤目流光溢彩。
“不知公子是何人,此处乃宁王妃卧房,公子是否行错?”我又俯了俯。
他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是逸王。”
我一怔,下意识又要行礼。
“不必多礼,今日我陪太后前来探望三哥与三嫂。”
“赎奴婢无礼,殿下请自便。”我缓缓抬起头与他擦肩而过。
太后因陆承安子嗣问题,一直不太满意许泠洳,这次不知道哪里传的风声说陆承安身边的女子死的死残的残。
今天许泠洳大概要看人眼色行事。
我走进院子时,正听到太后训诫陆承安的声音:“哀家知道你心疼王妃,但子嗣问题也要上心,难不成要让哀家与皇帝将女人推到你床上吗?”
“况且,你父皇身子已大不如前,你还要他为你提心吊胆…”
只听陆承安急促打断道说:“父皇他近日茶饭不思,孙儿已命人将西域求来的人参送去。”
太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气道:“今日哀家前来,便是要让你的王妃重新为你选个妥帖之人,若是没有,哀家这边倒有几个合适的,不过到时候可不好拿捏,你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我眼睛闪了闪。
看着许泠洳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想,是该以身作局了。
许泠洳脸色憔悴难堪,将我与蕤心两人喊来问话。
“今日之事想必你二人已经听到了,父亲也已经派人来问过了,我身边可信之人不多,现下只剩你二人。”
“我本意,是想让蕤心去服侍王爷,可既然窈窕与秦桑芳菲二人一同是府上送与王爷的,那便由窈窕去吧。”
我看见了蕤心瞬间攥紧的手。
“奴婢听候王妃安排。”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许泠洳,你将挑拨离间做的得心应手,只是不知道这次你的心思老天爷还会不会听得到。
许泠洳很快为我安排了两个丫头,我被送进了陆承安的卧房。
陆承安冷冷盯着我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试探:“你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说过什么吧?”
我慢吞吞抬起头,缓缓道:“奴婢让王爷失望了。”
他一愣,随即反问:“你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不说?”
我眼中有泪花闪烁:“奴婢与王爷一般身不由己,王妃待奴婢好,奴婢不能忘恩负义。”
本以为他会大怒,谁知他却深深看了我一眼,叫我今晚宿在偏殿。
翌日。
许泠洳知晓陆承安没与我共处一室,先是假模假样责问了几句,叫我要自己想办法留住王爷的心,之后便不了了之。
我从门房小厮手里收了一封家书,火烧后显出几行字来。
我看完后若无其事将信全部烧了。
当天晚上,陆承安与逸王陆承州商议密事,不知谈到了什么,两人喝了一些酒,我去接陆承安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半醉。
我带着他往许泠洳卧房走去时,他忽然抬起微醺的醉眼,淡淡问道:“你身上何时熏了香?”
我愣了愣。
抬手扯下腰间的香囊回道:“王爷可是说这个?奴婢近日总是睡眠不好,所以做了个安神助眠的香囊。”
“若是王爷不喜这味道,奴婢便不戴了罢。”
说着我便要扔掉,可陆承安却眼疾手快抢了过去,皱着眉头说:“很好闻,戴着吧。”
他似乎清醒了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避开许泠洳的卧房,朝着书房走去。
我回去告知许泠洳后,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我穿了一件少见的淡紫色长裙去敲了陆承安的房门。
谁知他看见我竟先怔愣了几秒,随后才问:“何事?”
我赶忙将香囊递上前去,说道:“王爷最近操劳过度,想是夜里睡眠不好,奴婢又做了香囊给王爷放在枕旁,夜里好睡得安稳些。”
他没收,却也没拒绝,只皱着眉斥道:“你不必这样装模作样学做王妃的样子,本王不喜。”
他看我茫然无措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你戴的合欢花香囊,穿的紫衣,都是王妃喜爱之物,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跪伏在地,满脸无知道:“王爷赎罪,是奴婢愚笨,因见王妃喜穿粉色,却不想王妃钟爱紫色,可这香囊…”我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可王妃对合欢花过敏,从不触碰合欢花的任何饰物。”
陆承安的眉头深深皱起,却还是下意识驳斥道:“胡言乱语,本王初见王妃时她最喜合欢,怎会过敏?”
“许是奴婢弄错了,王爷息怒。”
我的话终究是令陆承安起了疑心。
当天晚上,陆承安便让下人抬了几盆合欢花送进许泠洳的卧房,许泠洳脸色难看极了。
她毫无准备,没过半个时辰,便浑身起了疹子。
想来是陆承安第一次与她吵架,她哭的肝肠寸断。
“王爷不信我?我与王爷夫妻三年,王爷竟拿几盆合欢花试探我?”
许泠洳痛心疾首,伤怀不已。
“当初是你说因你妹妹也喜欢,你在不会沾染分毫,可是泠洳,你骗我。”
陆承安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我望着镜子里那一身紫色,也曾是姐姐喜欢的颜色。
我挂好香囊,煮好醒酒药,推开了陆承安的卧房。
小厮识趣地走开了。
陆承安迷离之际,一把伸手将我揽入怀中,紧缩的眉却始终舒展不开。
“泠洳,是你吗?”
“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薄纱渐渐褪去,我望着床头淡淡的烛火,痛的狠狠掐着陆承安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