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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倒打一耙还得是看您啊
姜姝彤快步上前，对着周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爷爷，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休息，我的高考录取通知，可能被人顶替了。”
话落，周老猛然坐直了身体。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姜姝彤看了眼霍沉舟，将从发现通知书迟迟未到，到孙乐音说漏嘴，再到孙科长跳窗逃跑被堵的全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霍沉舟在一旁，适时地补充了几个关键的细节。
周老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
“高考是国家的选拔制度，关系到国家未来人才的培养，关系到千万学子的前程命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顶替他人成绩，简直混账！”
他缓了口气，看向姜姝彤，眼中满是心疼。
“姝彤，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老头子我管定了！”
话落，姜姝彤的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周爷爷，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可能会给您惹来麻烦。”
她顿了顿，看着周老，郑重地问。
“您之前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您。这个承诺，现在还作数吗？”
“作数！怎么不作数！”周老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周振邦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关乎教育公平的大事！我周振邦这把老骨头，还没怕过谁！”
“再说，我这条老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就冲这份恩情，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这时，周家儿媳端着两杯热水走了进来。
周老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别担心，先喝口水。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他孙大有能打通关节，难道我就找不到主持公道的人？明天一早，我就去几个老领导那里走走。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敢在高考上动手脚！”
他看着姜姝彤，语气变得无比坚定。
“姝彤，你安心回去。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听到这句承诺，姜姝彤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才落了地。
她和霍沉舟对视一眼，两人站起身，再次向周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次日一早，周老便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旧军装，带着姜姝彤，步行前往市招生办。
周老步履稳健，姜姝彤跟在他身侧，脸上不见昨夜的焦灼。
今天会是一场硬仗。
但有周老在身边，她心里便有了底气。
招生办是一栋灰色的苏式小楼，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
两人刚踏上台阶，就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负责接待的副主任姓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顶着个微微发福的啤酒肚。
“周老，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啊！”
他伸出双手，姿态放得极低。
周老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老吴，我今天是来了解情况的。”
“关于我这位晚辈，姜姝彤同志，高考录取的事情。听说，她的档案和录取通知出了点问题？”
闻言，吴副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周老，这个……您也知道，高考录取工作千头万绪，涉及的考生多，环节也复杂，出点小纰漏也是正常的。我们……我们正在调查核实……”
周老眉头一竖，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老吴，你别跟我打官腔！”
“录取通知书发没发，档案在不在，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错？”
话落， 副主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停地搓着手。
“周老，您是知道的，这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涉及面广，有时候下面的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您放心，我们一定抓紧查，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周老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提高。
“交代？这都过去多久了？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你们的交代才来吗？”
“老吴，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这件事，必须马上查，一查到底！”
吴副主任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糊弄不过去，他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挂不住了。
“周老，您别急啊，程序总要走的。我们也得按规矩来，不能因为您老一句话，就特殊处理吧？”
“再说了，这位姜同志，我们也要调查一下，她自身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一出，空气凝固。
这已经不是在推诿，而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和暗示了。
姜姝彤心中冷笑一声。
这就是他们的惯用伎俩，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周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手里的拐杖都砸在吴副主任的脑袋上。
“姜同志自身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在调查，还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吴副主任被他吼得脸色一白，但事已至此，他也索性撕破了脸皮。
“周老，我也是按章办事。您老德高望重，我们都尊敬您，但您也不能插手我们具体的工作吧？这不合规矩。”
办公室里陷入了僵持，气氛紧张到极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眉头微蹙。
“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怎么回事？工作场合，成何体统？”
吴副主任一见来人，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钱部长！您怎么来了？”
他抢在周老开口前，指着姜姝彤，恶人先告状。
“是这样的，周老为了他这位晚辈录取的事……这位姜姝彤同志，怀疑自己没收到通知书是我们工作失职，还带着周老来施压。”
“我们解释过了，调查需要时间，可她不懂规矩，言语无礼，还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很不好。”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把姜姝彤和周老都给气笑了。
姜姝彤正要开口反驳，目光一转，落在来人的脸上。
她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来的竟然还是她的老熟人。
钱石也正皱着眉听着吴副主任的汇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姝彤。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