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们最先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完颜潇拨开众人高声喊道:“迄石烈。”
“属下在!”
“背去京城最好的医馆,要快!”完颜潇边说边将泰和楼的老板扶上了迄石烈的背。迄石烈本就是轻功极好的暗卫,只见他脚尖一点,三两步便越过众人,跨出了泰和楼的大门。
酒楼的小二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完颜潇和林峰对了一下眼神,彼此心中都明白,这暗器应该是冲着慕烟雨来的,有人想要她的命。
完颜潇将怀中的慕烟雨推到林峰身边,看了看暗器飞来的方向,对慕烟雨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不要乱跑。”
说完看了看林峰,瞬间闪身而去。
慕烟雨忽然想起来宋云娘还在雅间里面,她心中一慌,赶紧向着四周望去,一边找一边焦急地喊道:“云娘,云娘。”
“我在这里,在这边。”宋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雅间的玉石桌子下面传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见众人都跑出去了,这才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瘪了瘪嘴委屈哭到:“刚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张开双臂,边哭边朝着慕烟雨飞奔了过去。
宋云娘小脸煞白,神情慌慌张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慕烟雨伸出双手准备接住她,没想到自己怀里空空,她并没有抱到宋云娘。
慕烟雨愣了片刻转头一看,宋云娘竟然将林峰抱了个满怀。宋云娘趴在林峰的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丛林小鹿。
这是,怎么个情况?慕烟雨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而林峰扎扎着两只手,眼神慌乱地看着慕烟雨,一脸“你千万不要误会”的神情。
慕烟雨对林峰说道:“云娘吓坏了,你快安慰安慰她。”可林峰听了慕烟雨的话,却有些不悦,他一双手举起来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好就这么悬空僵持着。
慕烟雨对着林峰使了使眼神,示意林峰赶紧安慰安慰怀中的佳人。
林峰对慕烟雨要他安慰宋云娘的想法有些生气,也有些难过。即便是慕烟雨不接受自己,他也不能忍受慕烟雨将自己随意推给别人。于是将宋云娘一把推开,不再去看慕烟雨的眼睛。
慕烟雨觉得林峰应该是生气了,于是也尴尬地别过头去,装作看向门外的样子喃喃说道:“不知道七爷有没有追到那个用暗器的人。”
完颜潇追了那人三条街,终究还是在滚滚人群中将人追丢了。因着一直担心慕烟雨的安危,怕有人使调虎离山之计,也就不再追下去,反身回到了泰和楼。
慕烟雨还在原地焦急地等着他,见到完颜潇安全回来,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没受伤吧。”
完颜潇拉住慕烟雨的手说道:“没有,就是把人追丢了而已,没关系,我总会知道他是谁。”说完看了看林峰和宋云娘,恍惚觉得气氛似乎有那里不对,却也没太在意,继续说道“今日应该是不安全了,我先送你们回官窑。”
四个人走在回官窑的路上,完颜潇将慕烟雨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中,一双猎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林峰配合着完颜潇,一路挡在慕烟雨和宋云娘的周身。
慕烟雨担心万一刺客太多,完颜潇和林峰可能会难以应付,于是拿出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陶笛,轻轻吹响。片刻之后,数只海东青犹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它们厉声鸣叫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这凝重的空气。
那些幽灵般的海东青不知道如何分辨的,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些想要对慕烟雨他们下手的刺客。海东青一路上紧紧跟着那些刺客,身影如同阴影笼罩,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心怀不轨的杀手们如同鬼魅一般,跟着慕烟雨他们走了好几条街。他们的眼神阴鸷,顾不得头上海东青的鸣叫,不断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人群之中,总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蠢蠢欲动,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街边的摊位,东西散落一地,引发一阵骚乱。人们的脚步更加凌乱,推搡之间,抱怨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街角阴影处的刺客终于抓到了这个机会,他握住手中那张强弓,搭上一支锋利的箭矢,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拉紧弓弦,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将每一寸力量都汇聚到了指尖。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带着死亡的呼啸声疾速飞向目标。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可没想到的是,就是在箭发前的那一瞬间,海东青的尖喙犹如锋利的刀刃,突然猛地出击,将那刺客的眼睛啄瞎了。
就是这千钧一发的一啄,箭矢偏离了目标,狠狠地钉在了距离慕烟雨不远处的树干上。
完颜潇、林峰,再加上低空盘旋的海东青,慕烟雨被护得极好,几个杀手虽然紧追不舍,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四人一路快走,终于回到了官窑之中。
想要暗杀慕烟雨的刺客头子跟着他们绕了好几条街,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下手的机会,才换了一身宫内侍卫的打扮,进了皇宫,直奔皇后的福宁殿而去。
“失手了?这你都能失手?”皇后一脚踹在那刺客的胸口,将他狠命踩在脚下恨恨说道:“她是有多命大,连两个女子去酒楼喝茶吃酒,你都杀不了她?”
“娘娘,回禀娘娘,她,她们不是只有两个女子,还,还有那个大金国的七王爷,还有她那个师兄也在。他们保护了她,所以……所以我的毒镖才被她躲开了,伤到了泰和楼的老板。”
那刺客只觉得自己的肋骨应该是被皇后踢断了,一口鲜血哽在喉咙中,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又是他们,又是这两个狗男人!他们是有多贱,日日围在那个贱人身边!”
右相章怀仁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轻轻托起皇后的玉足,好言劝道:“那个丫头如今就在娘娘眼前了,她能有多命大,早晚死在娘娘手中。”
说完赶紧给地上的刺客使了个手势,那刺客会意,费力从地上爬起来,一口鲜血刚要喷出,又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福宁殿,便用力憋红了脸,生生将鲜血咽了下去。
“早晚?什么叫早晚死在我手里?”皇后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章怀仁阴笑道:“她慕烟雨必须尽快死掉,不然咱们那优柔寡断的官家万一哪天下定了决心,你我便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本宫知道官家早就想废我了,只是苦于没有实证证明我做了许多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可慕烟雨那个贱丫头已经在行动了,你以为她今日出官窑去酒楼,果真是去玩的吗?若哪日真被慕烟雨寻到证据,到时候你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跟我说早晚?
你得让她死,马上就死,还要死得天衣无缝,死得默默无声。既然今日暗杀又失败了,那我们就得再想个别的办法弄死她。
本宫知道右相你一向心思缜密,你可有什么计划?”
“死得天衣无缝,死得默默无声?”章怀仁默默重复了一遍皇后的这句话,突然尖着声音笑了笑,对着皇后说道:“微臣有一计,不但能要了那个贱人的命,还能让皇后娘娘担一个心怀天下窑工,一心为君分忧的贤名。”
皇后听到这里眼神一亮,赶紧问道:“哦?那是何计?你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