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闻言,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用手指点了点青川,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个堂弟,最重情义。”
郎主抬了抬手,示意狱卒将他们往狼圈的边缘再推进一步。一群恶狼见到生人,隔着铁网疯狂往他们身上扑,锋利的獠牙啃咬着铁网,口水横流。
金媚娘吓得抖如筛糠还不忘破口大骂:“畜生,你算什么一国之君,你就是畜生!”
话音未落,郎主突然一把掐住金媚娘的脖子将她抵在铁网之上,金媚娘都能感觉到她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狼群撕碎了。郎主的脸上堆满了阴鸷的笑容,掐着她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
青川急得一边疯狂挣扎,一边大吼道:“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你放开她!”
郎主并未搭理他,而是继续用力,金媚娘的脸已经通红,眼球突出眼眶,她恨恨地看着陷害她,让她和青川都陷入绝境的凌惜,脑子开始因缺氧而发懵。
千钧一发之时,一路打进驭兽场的完颜潇将一名侍卫一脚踹飞出去,那名侍卫正好砸在了郎主和金媚娘的身上,郎主手指一松,金媚娘瞬间跌落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喘过气来。
郎主一个手刀,结果了那个砸到他的侍卫,揉了揉手腕道:“你胆子不小,一介反贼竟敢只身闯宫,给我砍了!”
“郎主确定要这么做?”完颜潇面色淡定,丝毫不慌,他拍了拍手,一群弓箭手突然出现,将这里围了。他挠了挠鬓角,道:“要不然,我就坐实了反贼这个名头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弓箭手听到这里,一齐将弓拉满,对准了郎主。
“呵呵,看来往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这大金国的皇宫,竟然成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郎主将拳头握的咯咯响,咧了咧嘴角。
“自然,上次我离开天牢的时候,没和郎主打招呼是我不识礼数。可是这一次,我可是打了招呼的,我都说了带了礼物给你。”完颜潇挑衅地撇了撇嘴,将郎主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片刻之后,郎主就恢复了常态,他一步步走到完颜潇面前,很无赖地笑了笑:“这礼物,我拒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血,于是将手指在完颜潇的衣服上擦了擦,道:
“前几日,我安排在宋国的人跟我说,一排瓷器架子倒了,险些砸到了你心爱的女人。为此,我还专门下旨骂了他们,我说,如果你们再这么没准头,不见血,我就将你们的手都砍了。
怎么样,好弟弟,哥哥还是很照顾你的女人的。如果我今日死在你手里,你的女人定活不过明天。若你还敢有反叛之心,你的女人,还有他们,都是个死。”
“呵呵,堂兄好手段,不过,我今日就在这中都,就在你面前,郎主为何不敢杀了我?”完颜潇说完,挑衅地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和郎主面贴面。
郎主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撇嘴道:“杀了你,你的那些军队还有与你沆瀣一气的官员,定会举全军之力直捣都城,届时,你那个亲哥哥若再发兵攻城,我还能做得了这个郎主吗?我又不傻,岂会授人刀柄。都是自家兄弟,还未到你死我活的时候,这场游戏,我们还可以继续玩下去,不好吗?“
“嗤。”完颜潇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深深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完颜家净出聪明人,与聪明人过招最为过瘾,我还真不好提前结束这个有意思的游戏。
既如此,我便带兵回去,我的女人,还望郎主好好保护。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就喜欢女人,若我的女人出了什么事,我倒是不怕联合亲兄,和郎主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一南一北,到时候给你来个‘包饺子’,那可真就是皮薄馅大,不得好死了!”
完颜潇说完,扬起下巴,笑得十分张狂。
“成交,你可以走了。”郎主忍住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心,死死盯着完颜潇的眼睛,挤出了一个狠毒的笑容。
“别啊,我的人我得带走啊。”完颜潇指了指青川他们。
郎主抬了抬手指,那些侍卫便松开了手。
“七爷,七爷!你带我走吧,我求求你了,我没害过你,我没有故意害过你。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们,不该利用你们,我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很有用的,我还有利用价值的!”
凌惜伏在地上拼命磕头,入了金国做了柔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比曾经所有的经历,都要恐怖。
完颜潇看了看青川,青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地摇了摇头。
郎主还未开口,却听完颜潇说道:“对不住了柔妃娘娘,你走不了,你是郎主的女人,我将你带走算是怎么回事?拐跑皇嫂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我是喜欢女人,可惜不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哦,对了。既然郎主将我的人放了,那我得报答郎主的恩情才是。”
完颜潇拿出一枚翡翠玉牌,递到郎主手里道:“我真给你带礼物了,我把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带来了。你看着办吧。”
完颜潇说完,看了看满脸震惊的凌惜,道:“我可没亏待他们啊,是你父母先找上我的,想是他们在大理国过得不好?亦或是你那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反正我可把人带到了。”
完颜潇挥了挥手,四周的官兵收了弓箭,不一会儿,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牵着一个妇人的手,向他们走来。
那男子须发半白,步履稳健。脸上虽然布满沧桑的皱纹,两眼却炯炯有神,显得十分精明干练。
而那个妇人,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她面色略显憔悴,一双狭长的凤眼仿佛盈着两泓清泉,似笑似泣。
凌惜的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地握住,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她狠狠咬着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这些年身体和内心承受的痛苦,在见到父母的这一刻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吞噬着她的每一寸理智。
她自小为了家族牺牲自己,那些曾经痛苦、悲伤、孤独的每一天每一刻,仿佛化作了凌厉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本就脆弱的心上。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见到他们,是该高兴还是该痛恨。
她满目希冀的看着母亲,那个妇人一开始刻意躲避她的目光不去看她。身旁的男子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不情不愿地将目光扫过凌惜,对着她挤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笑,一下子就击溃了凌惜的整个防线,她踉踉跄跄地朝着他们快步走过去,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握住他们,可是又怕他们会拒绝,只好又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凌惜张了好几次嘴,不知怎么的,也未将“爹娘”二字喊出口。
而她的父母放开彼此牵着的手,一起抬手对着郎主和凌惜行了个大礼,道:“拜见郎主,拜见柔妃娘娘。”
郎主转头看了看身边不知所措的凌惜,又看了看完颜潇,笑道:“堂弟有心了,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完颜潇还未开口,只听凌惜的父亲笑道:“老夫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自然是来送嫁妆的。凌惜有幸嫁给郎主为妃,是我们凌氏一族天大的福气,凌家是大理国的大族,我是大理国的王爷,怎可空手嫁女,所以我们夫妇千辛万苦来到金国,是来给郎主送钱的,礼单刚才已经交给郎主的内侍,还望郎主不要嫌少。”
郎主听到此处,一时半会倒是猜不出他的这个“老丈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了,他还未开口,却听到凌老王爷说道:“刚才,老夫有幸见到了郎主豢养的狼群,这些狼,果然生得高大矫健,勇猛非常。不过郎主你可知道,我这个女儿凌惜,自小有驭狼之术,何不让她表演一番,给大家助助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