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完颜潇听完章怀仁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堂堂一国皇后,再加上一国的右相大人,连个小小窑工都解决不了,还要本王亲自下手,当真是有些……不中用啊。”
章怀仁听到这里,拼命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来道:“倒不是老夫无用,而是我们娘娘觉得七爷和那个贱人颇有些渊源,让她死在七爷手里,正好断送了你们之间的孽缘,对七爷来讲也是件好事,您说是不是?”
章怀仁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盯着完颜潇的眼睛冷笑。
“可以,你们想本王如何亲手杀了她?”完颜潇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脸上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七爷,或者七爷有更高明的办法,自然是更好。”右相看着完颜潇毫不在意的神态,心中暗想:这完颜潇与那丫头相识那么久,我就不信他对她真的毫无感情。
“那不如……毒死她?本王可是最善于用毒了,就比如刚才我若在茶水里下了毒,不管章大人愿不愿意喝那杯茶,你都能死在我的面前。”
完颜潇边说,边露出地狱般阴冷的笑意,让章怀仁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有些胆寒地瞥了一眼茶杯,两只手都有些发抖。
完颜潇笑着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盯着章怀仁将茶水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你还没到死的时候,本王还得和你合作不是?不过今后你死不死,怎么死,我劝你还是得提前想一想,或者练一练,免得到时候紧张得尿了裤子,有失体统。”
说罢,戏谑着对章怀仁挑了挑眉。
“完,完颜潇你不要欺人太甚!本相,本相现在是在与你谈判,不是来受你威胁的。怎么?你舍不得杀掉那丫头,所以才来顾左右而言他吗?”
章怀仁看着完颜潇玩世不恭的张狂样,气得全身都在打颤。
“不行,不能杀了她!”林峰听到这里,站出来反对道:“七爷,你不是答应我,我若助你成事,你便同意我娶慕烟雨的吗?若是杀了她,那你我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完颜潇见林峰有些急了,这才慢腾腾站起身,走到林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们大宋国有一句话叫什么,哦对,叫大丈夫何患无妻,还有一句话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这么说的吧?
你想想,若你助我成事,宋国这一次承诺送我十座城池应该是算数的,到时候这十座城池都给你,不比女人值钱?有了权有了钱,到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和十座城池,哪个值钱,你自己掂量。”
林峰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有些犹豫了。十座城池的吸引力的确是致命的,他还未讲话,便听到一个女声说道:“林公子舍不得下手,倒不如让奴去吧。”
章怀仁听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不禁顺着声音回身望去,原来是金媚娘娉婷袅娜地走进了房间。
她低眸轻蔑地瞥了一眼章怀仁,便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贴在完颜潇的身边娇声说道:“爷,我去帮你杀了她,上一次没有毒死她,这一次奴绝不会再失手了。”
见章怀仁刚要张口,金媚娘赶紧“呦”了一声,堵住了他的话头说道:“这不是右相大人吗?稀客啊,奴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章大人了。
哦对了,奴还未来得及和章大人汇报呢。我如今是金国七王完颜潇的人了,七爷给我换了身份户帖,我再也不是奴籍了,今后就不为娘娘和您做事了,还望大人见谅啊。”
“你!”右相被金媚娘的样子气得怒火中烧,刚想与她争辩几句,忽然觉得与一个不值钱的妓子争论些没用的话题十分浪费时间,便睨了睨眼不去搭理她,只对着完颜潇继续刚才的话题:“娘娘说了,要七王亲自动手,才显得有诚意。
若王爷下不去手,那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反正她慕烟雨贱如蝼蚁,想杀她十分容易。
大不了七爷自己去争你们那个金国的皇位,或者与我宋国来个鱼死网破。不过到最后谁胜谁败,也是未定之数,您说是吧,潇七爷。”
“好。”完颜潇站起身推开身边的金媚娘,一步站到章怀仁的面前说道:“本王答应亲自动手杀了她,还望皇后娘娘信守承诺。”
“爷,你不能去,他们万一布下陷阱对你不利,你进了官窑岂不是中了圈套,还是奴去吧。”金媚娘上前一步,拉着完颜潇的手臂说道。
完颜潇将手抽回来,冷眼看着章怀仁笑道:“本王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毕竟若我死在了宋国,本王那些一直按兵不动的数十万兵马说不定会一鼓作气直捣皇城为我报仇。
到时候皇后要是被扒了衣服示众,或者将头颅悬挂在城楼上供人欣赏,也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右相大人怎会和你一般糊涂,拿整个宋国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章大人,你说是吧?”
完颜潇向着章怀仁逼近了一步,低头直盯着他的眼睛笑问。
“自,自然不会。七爷入宋国,是,是贵客,怎么可能给七爷设圈套呢?不会,绝对不会!”章怀仁说得十分笃定。
“那好,那慕烟雨的命就由本王亲自去取,说吧,想什么时候要她死?”完颜潇的语气冰冷无温,充满了阴森的杀意。
“惊蛰日,官窑内。”
“怎么死?”
“一场意外,窑炉,爆炸。”
林峰听到这里,不禁攥紧了拳头。
完颜潇走到林峰身边,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劝你算了吧,她心里除了仇恨根本没有你。
她当初接近你也是为了利用你,利用你们枫林山庄给自己一个身份,方便她接近你们宋国的皇帝罢了。倒不如让我杀了,也好让你绝了念头。
只是你可别恨我,说到底这就是她的命。哦,还有,她的命运可都是皇后和这个老匹夫造成的,你想算账也得算到他们头上。”
完颜潇说完,大笑着狠狠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对着章怀仁说道:“走吧,去官窑准备准备,距离惊蛰日只剩两天了。”
完颜潇说完,头也不回地跟着章怀仁往官窑的方向去了。
而慕烟雨这两天也没闲着,除了常规的修坯,上釉,装匣,检查窑炉之外,她还在探索新的釉色。
修坯后的坯体经过中高温素烧之后,坯体中的杂质和水分已经去除大半,接下来便是施釉。
通过不断的尝试,慕烟雨发现在釉水中加入适量的 “颇黎” 和“水精”,烧制出来的质感会更加粉润如玉。
这几日,她特意在三十件素坯上都施了不同厚度的新釉水,她相信,只要温度控制得好,更加温润精美的瓷器一定可以烧成。
所以在烧窑的前一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透,慕烟雨便来到窑神的供案前,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她心中祝祷道:“窑神在上,民女慕烟雨虔心祝祷:请窑神保佑小女一定要烧出最为精美的瓷器,以此来安慰圣心,让官家开怀。”
如此三叩九拜,十分虔诚。
慕烟雨叩拜完毕刚刚起身,转身之瞬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差一点摔倒之时,恰巧被那人拦腰抱住。
慕烟雨挣脱之后赶紧后退了数步,就着烛光这才看清,这人原来竟是几日前救她出福宁殿的黑衣人,她记得他那双暗如星辰的眼睛。
慕烟雨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赶紧将他拉到窑神的后面躲起来悄声说道:“这么多官兵你不要命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寻你。”那人声音嘶哑,压低声音回答道。
“寻我?干什么?”慕烟雨满心疑惑。
“有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