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冲也不是没有和陆煜打过架,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发现陆煜打架不要命这个特点了,更何况看他现在随时随地的出于濒临暴走状态,沈冲犹豫着要离开这里,好歹不能跟陆煜起正面冲突,要是实打实的肉搏,那他毫无胜算,只有老老实实挨打的份儿。
“沈冲。”陆煜看着他的时候眼眶通红,沈冲亲眼看着他的眼睛在下一秒就流出了眼泪来,他很少有这样脆弱的时候,现在眼角落得那滴泪陡然让沈冲怔住。
陆煜嘴唇微动,所有的话像是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面,想要说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冲,我不想伤害她,我已经给她带来过一次不可逆转的伤害,我怎么还能重蹈覆辙,做一些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始终都含着眼泪,沈冲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从来没有想到原来陆煜真正动情的时候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以及如此的脆弱,这竟然让沈冲产生了一种他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陆煜一样的错觉。
陆煜那样的人怎么会真正的动感情?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弱点,可就是这样的弱点存在于陆煜身上的时候,才更加的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阿煜,我没有要反驳你的意思。”沈冲说,“可刚开始的时候,你要苏醒陆以珊的这个替代品是被你亲自选择出来的,时机快要到的时候,你却突然反悔。这反悔的原因是你爱上了这个原本就被要当作是替代品的女孩?”
他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陆煜开口说,“现在我问你,到底是选择牺牲韩陈陈,还是选择让陆以珊永远不醒过来?两个人你总归要选择舍弃一样,我不太懂你的选择,但我知道陆以珊曾经为了救你几乎丢了半条命。”
“阿冲,你不会明白。”陆煜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面包含着的情绪极其的复杂深沉,隐约之间夹杂着一丝无法遮掩的悲痛,他此刻大概是真的伤心了,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不可避免的颤抖,“在你看来,我要救以珊,我会救她,可我不会再次选择伤害韩陈陈,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伤害她?”
“你该清醒清醒。”沈冲说话的时候带了些凉意,他不会拿着刀子扎着自己兄弟的心口上,可是旁观者清,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跟陆煜说清楚,或许现在就是很好的时机,“那个女孩真的爱你吗?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面到底演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你真的相信吗?陆煜,我相信你是真的动了情,但从陆锐锋杀死她父母开始,你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有可能。”
“你闭嘴!”陆煜的情绪陡然失控,他有些不受控的拽着沈冲的衣襟将人猛地扥到墙面上,大概是被沈冲戳中的痛点,所以此刻这样的狼狈与疯狂绝望,他通红着眼睛里面隐约含着眼泪,“你别再这么说,我请你别再这么说,我明明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弥补,到底是我做多少,我怎么做,我们才会有可能?”
他拽着沈冲衣襟的手逐渐松开,将额头抵在沈冲的肩头,像是一个迷茫无助的孩子般,啊啊的哭了出来,他看起来像是那么的绝望与无助,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陆煜此时此刻又何止是失控简直是像个蜷缩在壳子里面的孩子。
“阿冲……阿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她好,我不会我不懂我可以去学,我学总该学会了,我没被人爱过,我想学着怎么去爱人,怎么去对她好,难道我这样做是错的吗?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他啊啊的哭,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哭,像是想要将两辈子积攒着的压力与绝望崩溃全都哭出来,此时此刻只能对着自己的好友这样宣泄着内心积压很久的痛苦,“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可是我不想伤害她,她不会是陆以珊的容器,她只是她自己,她只是韩陈陈,我会竭尽我所能的去对她好,去爱她,我还要怎么做啊?我究竟还要怎么做?”
沈冲心情极其的复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陆煜,这样的一面本该是从来都不会流露出来的,可是此刻却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无论如何都再也遮掩不住,他的心几乎是连同着一起开始痛了起来。
他将双手缓慢的放在陆煜的肩膀上,旋即紧紧地将陆煜抱住,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莱奥德对于杀掉陆以珊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件事情,看起来丝毫是没有愧疚之心的,他甚至是无比的心安理得的对着沈冲开口说,“我不觉得我这个决定是错的,之前我生气是因为徐临竟然用我的身体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哪怕是她肚子里面流着的是关于我的血液,可是我觉得我现在不需要了。”
“莱奥德,你不该不打商量,不通知我们就私自做这些决定。你几乎是打断了陆以珊醒过来的的一次机会,你为什么这么做?”一面是自己的兄弟一面又是极其让人无可奈何、一意孤行的莱奥德,沈冲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我做任何事情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我以为你们对我很了解了。现在看来,你们似乎对我丝毫都不了解,不明白我做任何事情从来都是看心情。”莱奥德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的时候,丝毫不担心下一秒沈冲会暴走拿着手枪对准他的额头。
沈冲几乎快要被气的咬牙切齿了,他只要是一想起来陆煜嚎啕大哭无助又脆弱的模样,就立刻想要开枪救莱奥德给打成筛子,“莱奥德!至少这件事情你该跟我们商量的,你应该知道这不光是你孩子,更是伤害了陆以珊的身体,至少对于陆以珊这个个体来说,只有陆煜才是有决定权的人。”
“呵。”这对于莱奥德来说似乎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没有任何人对任何人拥有决定生死的权利。”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明明知道陆以珊借助分娩的疼痛可能被唤醒过来,为什么还要一言不发的打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沈冲简直是快要被莱奥德给气疯掉了,“这才是让我最不能够理解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如此的不能让人理解?你明明之前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抱有着很大的期待,你为什么……”
莱奥德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如此冷静平淡的面容之下,开口说的话是如此的让人惊掉了下巴,“我不想要一个跟我毫无感情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我有了新的人选,这个孩子就不许在存在,这本来就是耻辱,这无时不刻的在告诉我,我的体内有关于徐临的人格到底有多么的龌龊,到底有多么的不能够容许人原谅。”
“我之前的确是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抱有着很大的期待。”莱奥德开口说话的时候,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眼睛里面都逐渐氤氲一层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现在我并不抱有期待了,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为我生孩子的人选。”
“谁?!”沈冲简直快要发疯了,他觉得莱奥德不是疯子,疯了的而是自己,从一开始他的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为‘正常’的人,包括他自己,但是没有想到A基地的人更是没有一个正常人,若是开放精神病院,恐怕地方都不够占。
“陶乐乐呀。”莱奥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长得像我的妻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像我的妻子,我不介意她曾经被龚伦那个畜生折磨过,她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不会将她放走,其实和她结婚也不错,我可以将她当作是潇潇,有些时候她跟我的感觉简直就是潇潇。”
“疯子!”沈冲都快要被气死了,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去重新找一个苏醒陆以珊的容器,可是时间哪里能够足够重新再花几年的时间培养出来一个新的‘绝色武器’?
而且陆以珊不能沉睡太久,之前莱奥德就早已经说过若是想让陆以珊重新苏醒过来的黄金时期只有这三年,现在是最后一年,哪里去重新找一个绝对合适的器皿?
不知道他们都在发什么疯?一个动了情,一个他妈的原本从最开始就是个疯子。
沈冲觉得他们折磨的不是别人,折磨的只是他自己,人要他去找,解释也要他来解释,他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不如大家一起疯掉好了,什么都他妈的不用管了,改天他直接点了炸弹,大家他妈的一起下地狱吧!
“神经病!”沈冲觉得现在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无助最该绝望的,他命不好,都遇到了什么样的兄弟朋友?没有一个正常人,“全都他妈的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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