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秦舒白听到老乞丐的话,再加上身边百姓们的闲言碎语,更加断定老乞丐精神不正常。
何必同一个疯子一般计较呢?
秦舒白摇摇头,心情不由大好。
秦舒白刚一踏进宁王府,远远便看到不远处的湖畔凉亭里立着一个人。
叶潼一身白衣,背影挺拔,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傲然风采。
没想到,这小人的背影还挺好看。
暗自思忖着,秦舒白已经到了叶潼身旁。
“这剑看着不错啊,哪里弄来的?”
不经意间,秦舒白的目光一下子被叶长生手中的剑吸引。
“路边买来的。”
叶长生眸子一凝,随口应付一句便准备离去。
他刚才只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注意到秦舒白的靠近。
这柄宝剑名叫“绝影”,是他师尊临终是留给他的。
算是“天命侯”标志性的佩剑之一,虽然见过它真容的人很少,但还是越小心越好。
秦舒白本来就是爱武之人,自然也爱名剑。
叶潼手里这柄剑,剑锋虽然看着薄如蝉翼,但仅凭微风拂过时发出的隐约震颤,便知其做工精巧与用材之珍稀……
毫不客气的说,比她现在所珍藏,以及见过的所有名剑相比,都犹如鹤立鸡群!
眼眸一转,秦舒白就迅速拦在他身前,依依不舍盯着他手里的绝影:
“路边买来的?该不会……这剑是你偷来的吧?”
她实在爱煞了这把剑,一时之间,全然没注意自己的用词。
叶长生眼眸微冷,略带寒意猛然看向她。
对上叶长生眸子,秦舒白心里不经意一跳,下意识偏转视线:
“……罢了,你把这柄剑卖我如何?
黄金千两,珠玉满堂,店铺良田,只要你想卖,尽管开价怎样?”
这刁蛮郡主,竟然对绝影如此看重?
叶长生心里一动,似笑非笑看着她。
“郡主果真想要这柄剑?”
秦舒白猛然点头。
叶长生嘴角一勾,眼眸微眯,尽量做出副轻浮模样。
“我记得,你先前在皇宫时,羞辱于我?”
秦舒白脸色一僵。
叶长生这家伙,这会儿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平日里,没少在私底下各种骂我吧?”
说着,叶潼伸手挑向秦舒白下巴。
“你竟然敢打本郡主的主意?登徒子?!”
秦舒白眼眸一眯,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
叶长生还没反应过来,眼角一花。
一道带着汹涌风声的腿影,骤然狠狠踹向其小腹!
“?!”
叶长生下意识缩腹侧身。
秦舒白这一脚,是猝然含愤袭击,压根儿就没有留一丝力。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叶长生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竟然能躲得过去!
收力不及之下,秦舒白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飞过栏杆,直接扑入湖中!
“噗通!”
叶长生一阵呆愣。
这偷袭还有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转头,好整以暇看着在水面上狼狈扑腾挣扎的秦舒白,叶长生一阵心情愉悦。
“登徒……本郡主……就算……死……”
心神无主的胡乱扑腾之下,秦舒白刚开始仍不忘瞪着叶长生。
可在灌进几口湖水之后,秦舒白的眸子里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咕咚……救命……
嗝儿……我不会水……”
秦舒白本就是猝然落水,再加上不通水性,只是几句嘴硬功夫,便呛了几大口水,身子渐渐沉入湖底……
看这模样,秦舒白好像真不会水?
叶长生脸色一僵,皱着眉跳入水中。
湖水幽深而冰冷,叶长生潜进水底,才发现已经毫无动静的秦舒白。
剑眉一皱,叶长生揽住秦舒白的纤腰就将其往水面带。
意识朦胧中,秦舒白只觉得自己被心心念念的天命侯揽在怀里,一咬牙,鼓起勇气,反手死死环住了“天命侯”的腰……
“嗯?那里别碰啊!”
身子一僵,叶长生脸色一阵怪异。
好在秦舒白落水已久,只是做了最后一个动作,便再无丝毫动静……
抿着唇沉着脸将昏迷过去的秦舒白放在岸边,叶长生一时皱眉盯着她。
此刻的秦舒白,脸色格外苍白,平日的英武之气尽消不说,整个人还显得格外柔顺温弱……
这刁蛮郡主,昏迷的时候,还挺有几分自己意中人的模样……
心里一动,叶长生转身四顾。
不知为何,今日的宁王府格外安静。秦舒白落水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惹来府中下人……
皱着眉试探了下秦舒白的鼻息,叶长生脸色一僵。
这秦舒白有内力在身,怎么也会像常人溺水一样?
但人命关天之下,叶长生也来不及过多思考,双手按向秦舒白胸腔。
可就在这时,秦舒白却突然咳出了一大口水,缓缓睁开眼睛。
叶长生一时反应不及,双手下意识停在两座雄伟峰峦之上。
“嗯?”
秦舒白一愣,脸色顿时由苍白变得通红,愤愤一巴掌甩向叶长生的脸颊,咬牙切齿怒骂:
“你个登徒子,本郡主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喂野狗!”
“慢着,慢着!”
一道匆忙声音突然从不远处竹林响起,一脸惶急的宁王急匆匆奔了过来,佯怒瞪着秦舒白:
“舒白,爹平日就是这么教你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说着,宁王冲叶长生使了个眼色后,急忙冲着秦舒白解释:
“爹刚才看的清楚!可是人长生奋不顾身跳下湖,将你捞出来,又把你救醒的!”
叶长生脸色顿时一阵怪异。
敢情刚才发生的一切,宁王就一直在一旁看着呢?!
“是这样吗?”
秦舒白一时迷茫。
她只记得天命侯……
等下?!
难不成自己那会儿不经意间蹭到的是叶长生?!
眸子一瞪,秦舒白一时无地自容。
但就在这时,管家秦通却突然出现,禀报一声。
“王爷,王御史携子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
宁王一怔,微微蹙眉。
关于王祁玉,自从悔婚后,宁王便再没见过他这个先前的准亲家……
“老奴见他们带着许多礼品,王保保也一脸郁郁,想来,大抵是赔礼道歉?”
秦通犹豫道。
“赔礼道歉?”
宁王和秦舒白对视一眼。
心里一动,宁王恢复成平日里威严气度,转身看向叶长生和秦舒白二人。
“府上有干净的衣物,你俩各自去换一身。来正堂陪本王见客。”
“喏。”
见宁王如此,叶长生和秦舒白齐齐收敛起心思,转身各自离去。
……
叶长生和秦舒白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正堂。
正堂之中,宁王居于首位,面色平静,低头兀自摩挲手中茶盏。
而他左下首,正有一气质儒雅,脸色方正的中年男人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年男人下首,一脸部肿胀,左腿夹着竹板,打着石膏的年轻人,正含恨瞪着他们二人……
这人想必便是那天的王保保了,可他即便有怨恨,也应该是对秦舒白才对,瞪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叶长生一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