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朕装糊涂,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见叶长生怔住,昊帝难得变了脸色。
宁王见状,咽了咽口水。
“陛下……”
正欲为叶长生开脱,昊帝忽然递过来一个冰凉的眼神。
“闭嘴!”
“叶公子,难道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朱凝儿忽然发问,叶长生垂眸。
“哪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陛下想看,倒也无妨。”
叶长生说着,伸出左手,手腕拉开,手上的皮肤白皙细嫩,隐隐可见上面的青色血管。
“这……怎么可能?”
昊帝见状,瞳孔一阵收缩。
天命侯手腕上有一个剑型胎记,他是见过的。
可眼前这人手腕十分光洁,压根就没有什么胎迹,显然不是天命侯!
昊帝的脸色一时纠结起来。
天命侯的来历他是派人去打听过的,从未听过天命侯有什么长相酷肖的孪生兄弟。
可既然不是兄弟,二人面容却又如此相似,就连神态举止都几乎如出一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叶长生的右手眼眸低垂,心里却是瞬间醒悟——想必昊帝应该是知道他手腕上的胎记一事。
只不过,昊帝看的要看是左手,而胎记所在的手腕儿却是右掌……
“陛下,老臣忽然想起来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还请陛下允臣先行告退……”
心里骤然松了口气,宁王突然上前一步,神态恭敬冲着昊帝请辞。
昊帝皱着眉,扶着额头,只是冲着宁王随意摆手。
……
街上的百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烈日当空,整个大地像是陷入在蒸笼里一般,来往的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辆奢华低调的马车内,秦舒白双手环胸,一脸嫌弃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叶长生。
“不要仗着自己有一点文采就出来卖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卖弄谈不上,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叶长生不咸不淡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秦姑娘对自己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好,要是遇到天命侯那般的高人,只怕是……”
不等她说完,那车忽然停住,小厮有些慌乱的停住车。
“王爷,不好了,撞到人了!”
车内几人连忙下车查看,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躺在地上,滚了两圈儿,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对着宁王伸出双手,宁王见状,不禁有些同情。
“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了吧。”
小厮连忙把钱袋塞到了乞丐手里,老乞丐嘿嘿一笑,目光忽然落到了叶长生身上。
“嘿嘿,天命侯,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
叶长生见状,顿时一惊,宁王见状,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叶长生,发现他正用同样震惊的目光和他对视。
“什么天命侯,你看错了吧?!”
秦舒白瞪大眼睛,眼前的叶长生,怎么能和绝世无双的天命侯相提并论呢?
“你就是天命侯,我认得你。”
老乞丐冲着叶长生嘿嘿一笑,口中一口黄牙暴露而出。
“好你个老乞丐,老眼昏花,我看你是被马车撞坏脑子了吧?!”
“舒白,不得无礼!”
宁王连忙出言训斥,秦舒白瞪了一眼叶长生,又看了一眼宁王,愤愤离去。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
宁王看着老乞丐,老乞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莫测,直勾勾的盯着叶长生,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就在叶长生准备找个理由打发了老乞丐的时候,老乞丐忽然神秘兮兮的解开外衣。
“不会错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乞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把佩剑,叶长生顿时愣住,若是别人不认得这把佩剑有情可原,可叶长生对这把佩剑太熟悉了,那就是他的剑!
与此同时,秦舒白走出不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她刚刚和一个老乞丐置气干嘛?看他那样子,疯疯癫癫的,穿的又破破烂烂,说的话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叶长生和天命侯,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因为一个乞丐的话牵动情绪,实在是不应该!
那个叶长生不过是个只会挑拨离间的小人罢了,想要挑拨她和宁王的父女关系,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想到此处,秦舒白去而复返,发现宁王的马车已经不在了,想必已经打道回府了。
“算了,本姑娘自己走回去!”
秦舒白自顾自说着,走着走着,只见前方一堆人簇拥在一起,秦舒白有些好奇,凑了过去,就听两个百姓开始议论起来。
“这个乞丐还真是胡搅蛮缠,见谁都说是天命侯。”
“就是,前两天还说我是天命侯呢,我有那个命吗?赶情就是一个疯子,但凡看到长得还不错的小公子啊,就说人家是天命侯!”
秦舒白剥开人群,就见老乞丐抓着一个俊逸男子的手,神色激动。
“天命侯,我总算找到你了。”
那俊逸男子有些嫌弃的甩开老乞丐的手。
“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天命侯,真正的天命侯啊,已经死了。”
“天命侯不会死的,不会的……”
老乞丐松开俊逸男子的手,喃喃自语,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就知道这老乞丐的话不靠谱,叶长生怎么可能是天命侯呢?
想到这里,秦舒白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同时有些悲悯,天命侯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她尚未来得及和他见上一面,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可能的,天命侯的命格定能长命百岁,没有早夭之兆的……”
老乞丐疯了一般喃喃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