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她娇妍的唇瓣轻轻抖了抖，勾起来的弧度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桃花眼波光潋滟，认真专注地看他。
“嗯？”男人眯眼，气息危险地逼近，四下喷洒着扑在她身上。
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像在说，这次我权当没听见，有本事你重复一遍试试。
忤逆他慕衍之，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我说……慕总，你聋了吗？”顾阮阮刻意贴近他，暧昧地吐息。紧身连衣裙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鼓囊囊的胸脯温暖柔软，在离男人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
慕衍之菲薄的唇抿得死紧，凌厉得几乎杀人的目光落在她故意的坏笑上，勉强扯开个没有灵魂的微笑。
商业假笑。
顾阮阮脑海里突然跳出来这个名词，确实，用来形容慕衍之再贴切不过了。
“顾阮阮，你还是笑起来漂亮。”慕衍之猝不及防地伸手，指尖戳了戳阮阮颊边的梨涡。
主人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狐狸，连带着这对小梨涡也蕴满了得意。
“啪”的一声，阮阮收敛了笑，摆出一副老娘很不高兴的扑克脸，“不是说让我给你道歉吗？穷追不舍不是慕总最擅长的事吗？”
就比如现在，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婚都离干净了慕衍之才上赶着来舔她。
她笑起来好看，这点自己从小就知道，用不着慕衍之强调。
嘶……要命。
慕衍之倒吸了口凉气，眸光晦暗不明，锁定女人在他胸膛作乱的手指。
小姑娘爱美，指甲留得长，落在坚实敏感的地方，倒不疼，只勾引起丝丝缕缕酥麻的快感，从尾椎骨一路蔓延到大脑皮层。
“手拿开。”着装一丝不苟的男人剑眉微蹙，不悦地命令道。
阮阮撇撇嘴，无趣地挪开手。他以为她稀罕碰他呢，可把他能耐坏了。
她没兴趣多看慕衍之一眼，如果她仔细观察，就能发觉他的耳朵尖正泛着奇异的粉红。
没错，再揉揉眼睛去看，还是泛着粉红，还滚烫滚烫的。
“想让我顾阮阮道歉，慕衍之，你想得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以为接手慕氏就一步登天了？别人都得围着你屁股后头转悠了？”阮阮恶劣地扬着红唇冷笑，双臂环胸，气场两米八。
汝乃天骄，何不上云霄？！
说的就是慕衍之！
见慕总面色铁青，呼吸愈发粗重急促，顾阮阮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畅快，把以前在慕衍之跟前打落牙齿和血吞受的气通通还给他丫的。
“就现在，慕衍之，带上你的狗给我滚出去！”
不等慕衍之开口，顾阮阮一鼓作气把沙发上他的文件胡乱拾掇了下塞进余年手里。
削葱似的手指直直指着门口，娇俏的面颊上不见丝毫松动。
她说的狗当然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丢丢，余年悄悄揉了揉耳朵，低头看锃亮的鞋尖，没敢正视顾阮阮。
男人凤眼里的神色几番风云变幻，最终化作一声轻笑，带着不屑的嗤笑。
“顾阮阮，我这脚可金贵着呢，多少亿的合同都靠我这双脚去谈，你那一高跟鞋踩下去，慕氏短时间内的的损失不计其数。这样吧，咱们夫妻一场，我放弃追究赔偿……”
说到这儿慕衍之特意顿了顿，看小姑娘眉毛动了动，就知道她在专心听，于是满意地继续了。
“不过我是商人，我有交换条件，在我痊愈之前，我要住在你这里，跟你睡一个房间。”
怕这女人耍花样给他住客房，慕总专门加了附加条件。
“慕总，你知道你哪儿最美吗？”
想的最美。
“我背上的伤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阮阮，你必须得负责。”慕衍之自顾自地又抛出来个让顾阮阮不得不忌惮的理由。
这倒也是。
阮阮想了想，慕老爷子那一拐杖没个轻重，慕衍之还真就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微不足道的愧疚缓缓从心底上升，蔓延，面露犹疑，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近人情。
慕衍之微不可查地轻轻勾了勾唇，接着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步子极慢地往沙发上挪过去，至于走路姿势，他尽量保持正常，不过背影还是莫名有些萧瑟。
怎一个惨字了得。
虽然明知道慕衍之就是卖惨博同情，不过阮阮还是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
也许她的做法真的有问题？她狐疑的目光在余年和慕衍之身上来回打转。
慕衍之老神在在地看电视，腰板挺得笔直，一个眼神都不丢给顾阮阮，倒是让她觉得越发愧疚。
余年恰到好处地上线了，“慕总，小刘已经把您的药和换洗衣物都拿过来了，您看是不是……”
让他进来？
慕衍之下巴颌朝着顾阮阮一扬，朝他使了个眼色。
“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说的话不作数。”
可能是顾阮阮的错觉，她总觉得慕衍之这语气莫名有点幽怨，好像深闺怨妇，又像受尽委屈的童养媳。
而且表情蔫儿吧唧的，就像一颗脱了水的白菜。
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可怜的小白菜。
这人就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冷静冷静，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那就让小刘过来，余年，你跟他一起搭把手，正好快把你家慕总送到医院去拍片子检查检查。这脚上穴位多，万一把哪个穴位踩坏了，什么肾虚啊，不举啊这些毛病都出来了。”
“至于钱不是问题，你也知道自从我跟你家慕总离了婚，这身价是蹭蹭的往上涨，没有个百儿八十亿是不可能的，该赔的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毕竟慕总也上了年纪了，得让他老有所依不是。”
慕衍之才知道这女人毒舌起来能把人活生生气死了去。
他无比希望能拿一块抹布堵上她的嘴，让她再喋喋不休，让她再口无遮拦。
什么叫肾虚，什么叫不举，还有……什么叫他年纪大了老无所依？！
字字句句都是往他心尖上扎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