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软软，我就知道咱俩是一个德行的妖艳贱货，不过你是闷着骚，我是明着骚，噗哈哈哈嗝……你早点睡我先挂了啊，有个极品美男邀我跳舞呢。”
李与笙语速飞快，连珠炮似的冒出来，干脆利落地掐了电话。
慕衍之眸光幽暗，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俊脸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坐好，打算看顾阮阮怎么解释。
……
密闭的车厢里，气氛骤然安静得诡异。
阮阮僵硬着脖颈，极力保持脸色平淡，攥着手包的那只手却用力得变了形。
“不打算解释？”
慕总剑眉微扬，挑起来一抹霸气的弧度，又毫无预兆地扬起下巴，朝顾阮阮压过来。
阮阮刻意低头，恰好避开他，“很晚了，慕总，咱们就此别过吧。”
这句话就是很委婉的逐客令了，连慕衍之下一句可能会出现的“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也彻底堵了回去。
至于所谓的解释，对不起，她还没必要跟前夫交代心路历程。
慕总见状，难得的识趣一回，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
只点点头，“嗯，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
顾阮阮：……慕总挺闲嘛。
听到“滴”一声细微的电子提示音，顾阮阮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脚步匆忙地往前跑，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后。
跟后面有头大灰狼追着撵似的。
慕衍之扯了扯唇片，见屋里亮了灯，驱车离开了。
顾阮阮刚到家，顾启荣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说阮阮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我怎么见宋医生脸色不大好看呢。”
“啊？这么晚了宋医生还去医院啊？”
顾阮阮很惊讶，又很愧疚，自己做主人的做得不合格，宋昭南肯定憋了一肚子火气。
“今晚他值班，从你那儿出来就直接回医院了。”
顾启荣顿了顿，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晚上吃的什么菜啊？”
“额……在慕家老宅吃的，菜色太多，没记住。”
说完她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不想听自家老爸念紧箍咒。
“那你放宋医生鸽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办事的？”顾启荣气得腾一下从病床上直起身，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自己姑娘。
“我会跟宋医生道歉的老爸，如果他还肯原谅我的话……”
后半句顾阮阮声音压得极低，小小声地碎碎念，心虚得像商店搞活动时生怕别人发现的那行小字。
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宋昭南到底能不能原谅她。
别看他平时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可厉害着呢，脸一板，手一往后背，踱步路过，就能把科室的小护士吓得一个哆嗦。
但是不去个电话慰问慰问，就是认错态度的问题了，顾阮阮可不想扣上这么个高帽子。
她求生欲还是很强的，高跟鞋都没脱就忙着给宋昭南打电话。
“有事？”
那边响了十来声，估摸着顾阮阮提心吊胆得差不多了才接起来，语调清冷疏离，公事公办，不徇私情。
白雪似的冰冷，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他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
顾阮阮就觉得，自己这通电话去的真不是时候。
她软了语气，试探着开口，自知理亏，声音软绵绵的，又谨小慎微。
“宋医生，今天晚上实在很抱歉，听我爸说您还在值班，那您现在方便我给您送点夜宵过去吗？”
拿手菜暂时是没机会展示了，不过煲个温补养胃的汤还是小菜一碟。
“不用了，我在值班。”
宋昭南不再开口，静待着顾阮阮的反应。
还用上“您”了，这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所以先把他捧高，好不跟她计较吗。
“这样啊，那好吧，那不打扰您了，您看您下次再有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您……可以吗？”
句尾的问询像一把小刷子，细密的绒毛顺着听筒的电流声带出来，一路沿着耳廓流淌，在脑电波里回返荡漾。
宋昭南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反应灵敏的键盘立刻敲出一个无意义的字符。
r。
阮阮吗？
宋昭南突然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软得不可思议呢。
“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父亲的病我会尽心医治。”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些许，不过言辞之间的意思还是拒绝。
潜台词，没必要的交际活动可以免了。
“那麻烦您多费心了。我……我烧饭很好吃的，您真的不要尝尝看吗？”
顾阮阮还是不死心，如果宋昭南就在她对面，就能看见她一双微醺的桃花眼迷蒙上挑，不住的眨啊眨，满溢的讨好和示弱。
烧饭这点她还是很自信的，挑剔尊贵如慕衍之，还不是每次都能多吃上一碗饭。
“……”
小姑娘的主动要求，总是不好让绅士拒绝的。
宋医生微一思忖，决定还是留一线可能为好。
“有机会吧。”
他有意压着声线，于是声音除了往常的温和舒缓还氤氲着点低沉悠扬。
顾阮阮达成心愿，心情舒畅，愉悦地笑出声。
“那好呀，一定有机会，对吧。”
小姑娘语气笃定，感情充沛极了，像一轮小太阳似的，所经之处遍洒光芒。
“嗯，你爸说想你了，明天过来看看他吧。”
宋医生到底矜持，主动提及另一个话题。
呵呵。
阮阮盈盈笑脸僵硬在半道，含混逃避起来，“那等我有时间再说吧。”
宋昭南扬唇，勾勒出一抹了然。
“我记得你最近没什么好忙的吧？”他好整以暇地转了下袖扣，声音带笑。
前几天他可是几乎天天见她，除了擦洗方便这类事，别的都不肯假手护工。
怎么现在突然就没时间了。
“啊……当然忙啊，我要找工作呢。”阮阮讪讪的，找了个看起来很冠冕堂皇的借口。
“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宋昭南信了没有，反正阮阮觉得骗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