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总也说不上问题在哪儿，反正他很不爽。
“为什么不去餐厅？”
慕衍之费解，买完食材再紧赶慢赶地回家做好，怎么有直接去餐厅点菜来得方便。
他记得她做菜手艺很好，是想趁机在那个小白脸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厨艺，好讨小白脸欢心吗？
想到这种可能，慕衍之眸光阴沉下来，唇角也狠狠地往下压了压，抿出来不善的弧度。
“请人回家吃饭是我的心意，况且外面的饭总是不如家里的放心。”
一样的说辞，慕衍之记得，她对他也这么说过。
不过当时他敷衍了事，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家吃她亲手下厨做的饭次数也并不多。
“吃不死。”
慕衍之冷冷哼一声，“做医生的就是麻烦，上班时间没少吃外卖吧，不是也没见他怎么样。”
顾阮阮听不惯了，恶狠狠地瞪了慕衍之一眼，像发了狠的小兽，故作凶狠地威胁入侵者。
“我乐意，慕总管不着。”
慕衍之于是目光幽幽地看她，不变喜怒。
顾阮阮不甘示弱，两人对视几秒，有电火花从彼此交织的视线里激烈地碰撞。
“又不乖了。”
慕衍之毫无预兆地眨了眨眼，畅意地轻笑出声，伸手帮顾阮阮拨了拨不服管的发丝，拢到耳后别好。
他心想，自己好歹有些年纪了，不能跟个小女孩计较。
况且他这不叫示弱，这叫让步。
“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叫我衍之，怎么，一晚上不提醒你，你就一口一个慕总了？叫我衍之。”
他眸光里的冷冽似乎从未出现过，也或许随着拂面的微风吹散了，只化作柔而暖的光芒，牢牢地锁定顾阮阮。
顾阮阮僵硬着脖颈，偏开头躲开慕衍之的手，好在他也还算自觉，只用指尖轻轻从她脸上带过去，带来温暖又略微粗糙的触感。
顾阮阮没理他，努力探着身子够着驾驶位上的开关，抓着手包就开了车门下车。
还留下一句“我自己回家，就不麻烦慕总了。”
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慕衍之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或者说他被顾阮阮突然扑到自己身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两团小白兔，趴伏在他腿上，柔软得不可思议，可惜只停留一瞬，那股温热就消失了。
意识回笼，慕衍之赶紧打开驾驶位车门，三两步追出去，攥紧顾阮阮的手腕，把她扯回来，按到车里坐好。
“多大了还胡闹，”慕总声色俱厉地斥责顾阮阮，“这一片偏僻得很，路上又没人载你，小心碰到人贩子把你掳走卖到山沟里当小媳妇。”
慕总一双剑眉死死蹙着，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顾阮阮。
手上却毫不含糊，重新把车门锁死，一脚油门转个弯飞了出去。
唉，可惜。
原本他想着今晚把她带回嘉苑去住，现在看来不太合适了。
顾阮阮咬着下唇不吱声，低头只顾揉自己被攥红了的手腕。
男人和女人体力悬殊太大，慕衍之跟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就把她揪了回来。
呼。
这人真难缠。
他还怪她，如果不是他咄咄逼人，她至于沦落到不得不步行回家的凄惨境地吗？
“刚才那个小白……宋医生，生气了，正好，你顺便跟他断绝关系。”
唯我独尊惯了的慕总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不关你的事，少管。”顾阮阮冷漠地掀了掀嘴皮子，手包抱在怀里，闭眼开始睡觉。
“到了叫我。”
“……嗯。”
慕总吃瘪，抿了抿唇，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睡着的模样倒是乖巧，指甲也跟猫一样蜷缩起来。
车里的灯光不算太亮，隐约能看出来顾阮阮肌肤白皙紧致，还隐约透着点莹润的光泽。
路上常晴给他打电话，他没接，也说不上为什么，调了静音，屏幕倒扣下去，跳跃闪烁的光亮就看不见了。
很快到了李与笙的房子。
“到了。”
顾阮阮没睡熟，原本他就这么叫一声就足够了，可他非得推了推她，触碰的是肩胛骨，也没敢游移到别的地方。
虽然他挺想。
慕总试探地碰了下顾阮阮雏菊形状的耳钉，跟羽毛似的轻飘飘刮过她饱满温热的耳垂。
没睁开眼。
于是慕衍之得寸进尺，打算捏捏她的脸蛋，反正她醒了也得迷迷糊糊好一阵，记不住。
可惜……顾阮阮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她惊醒，慕衍之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喏，手机。”
是李与笙，估计她又去泡吧了，背景音嘈杂聒噪。
为了让顾阮阮听见她说话，李与笙不得不提高了嗓门，直接就把顾阮阮瞌睡虫吓跑了。
“我说软软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呢？咱们家保安都给我打电话告状了。你这可不行啊我跟你说，背着我在外面乱来可……”
“我到家了，刚到，正准备上楼。还说我，你呢？”
“我在撩帅哥呢哈哈哈，撩到了带给你把关嘛，你先睡别管我宝贝。”
说完那边还对着听筒暧昧地飞了个香吻。
她的嗓门实在太大，顾阮阮又没有把手机拿到一边，只觉得一边耳朵都在“嗡嗡”地响。
慕总的表情像活吞了一只苍蝇，凤眼里充满毫不掩饰的嫌弃。
顾阮阮于是更起劲儿了，嗓门也刻意放大，知道他受不了所处的环境噪音太大。
“好了阮阮，小姑娘文静一点才好，乖，小点声讲电话。”
慕总尽量把表情放缓，只是眉心那一块还是郁结着，昭示着主人并不情愿。
顾阮阮就跟没听到似的，继续旁若无人地跟李与笙闲聊，而且话题还越来越open……
“那你一定要找个有八块腹肌的啊，嗯，身高低于一米九不行，我不接受，那个尺寸也不能太客气听到没？”
慕总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眼神森冷，一柄利刃似的朝顾阮阮剜过去。
这女人，当他是死的吗？！
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讨论男人的尺寸？
嘶……
空调温度太低有点冷啊。
阮阮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