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周聿琛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第五决裁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冰冷而威严：“聿琛，时间到了。”
周聿琛的指尖微微一顿，声音低沉：“什么时间？”
“别装傻。”第五决裁者冷笑，“苏柠的基因样本必须今天提取，我已经派了医疗队过去。”
周聿琛的瞳孔骤然紧缩，指间的烟被捏得粉碎。
“不行。”他声音冷得像冰。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危险的轻笑：“怎么，心软了？”
周聿琛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聿琛。”第五决裁者的声音骤然阴沉，“别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周聿琛的脚步猛然停住。
“如果你下不了手……”第五决裁者轻声道，“那就由我亲自来。”
通讯切断。
周聿琛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苏柠正在餐厅吃早餐，见周聿琛面色阴沉地走进来，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怎么？”她放下叉子，故作轻松，“今天不演温柔丈夫了？”
周聿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上楼，现在。”
苏柠被他拽得踉跄，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又要把我关起来？周聿琛，你能不能换个花样？”
他猛地将她按在楼梯扶手上，呼吸粗重：“苏柠，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他的眼神太复杂，愤怒中夹杂着……恐惧？
苏柠怔住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踹开。
五名全副武装的医疗人员站在门口，为首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周先生，第五决裁者派我们来取样本。”
苏柠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终于明白周聿琛为什么这么反常。
“原来如此。”她冷笑，声音发抖，“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周聿琛的手臂肌肉绷紧，却没有松开她。
医生上前一步：“周先生，请配合。”
空气凝固了。
苏柠能感觉到周聿琛的体温在升高，他的心跳快得吓人。
“滚出去。”周聿琛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医生皱眉：“这是第五决裁者的命令——”
“我说，”周聿琛缓缓转身，将苏柠护在身后，“滚出去。”
他的眼神让医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医疗队悻悻离开后，苏柠甩开周聿琛的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周聿琛下颌绷紧：“我没想让你感激。”
“那你为什么拦着他们？”苏柠逼问，“不是一直听你父亲的话吗？不是觉得我心机深沉吗？”
周聿琛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我不知道！”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靠近你，我就想杀人！”
苏柠僵住了。
周聿琛的呼吸喷在她颈间，滚烫而混乱：“我的脑子里全是碎片……你笑着的样子，你哭的样子，你在厨房笨手笨脚切到手指的样子……”
他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眼神痛苦而迷茫：“苏柠，我到底该相信谁？”
苏柠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相信你的心。”
周聿琛的瞳孔微微扩大，下一秒，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绝望的力度，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第五决裁者站在监控屏幕前，冷冷看着这一幕。
“果然还是不行吗……”他轻叹，按下通讯键，“启动B计划。”
下一秒，监控里突然静止。
他皱眉：“怎么回事？”
手下检查一番后，低头道：
“长官，周先生的记忆屏蔽系统……被解除了！”
第五决裁者猛地站起身：“那就启动自毁程序！这个混账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
*
深夜，苏柠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周聿琛正死死盯着窗外，肌肉绷紧如猎豹。
“怎么了？”她坐起身。
周聿琛没回答，只是突然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枪响，子弹擦着周聿琛的肩膀划过，在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苏柠的呼吸凝滞了：“你父亲要杀我？”
周聿琛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不。”
他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方一个闪烁红光的微型装置：“他要杀的是不听话的儿子。”
苏柠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周聿琛机械心脏的控制芯片！
“听着。”周聿琛快速塞给她一把车钥匙，“地下室有辆改装车，密码是你生日。”
苏柠抓住他的手：“你呢？”
周聿琛吻了吻她的指尖，眼神决绝：“我去结束这一切。”
“不行！”苏柠死死拽住他，“你会死的！”
周聿琛突然笑了，笑得温柔而释然：“那也比忘记你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的最后一道锁。
周聿琛的表情变了。
他的眼神从迷茫变为清明，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阿柠。”他轻声唤她，声音里是久违的温柔与坚定，“我想起来了。”
周聿琛将人推进车里，迅速设置好自动驾驶。
“去找苏檬，她会保护你。”
他快速交代，“不要回头，不要——”
苏柠突然拽住他的领带，狠狠吻住他。
这个吻短暂而激烈，分开时，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脸颊：“周聿琛，你敢死试试。”
周聿琛低笑，拇指擦过她的泪痕：“遵命，夫人。”
他关上车门，看着车辆远去，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追兵，眼神冰冷如刀。
“父亲。”他轻声道，“该算账了。”
强光消散后，周聿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苏柠坐在疾驰的车里，手指死死攥着安全带，指节泛白。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夫人，要不要停车等周总？”司机紧张地问。
“不用。”苏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继续开，去苏檬那里。”
她不能停，不能慌。
周聿琛用命换来的逃生机会，她不能浪费。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苏柠迅速拨通了宋启明的电话。
“宋局，是我。”她的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刚死里逃生的人，“第五决裁者派了杀手，周聿琛现在正被围攻，位置在……”
她报出精确的坐标，甚至详细描述了对方的人数和武器配置。
电话那头的宋启明沉默了一瞬：“苏柠，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