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刺痛了吴艾的眼睛,她抱着照片,泪流满面。黎希颖从黑金包里掏出手绢递给她。吴艾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有便宜点的吗?”她用手背抹脸,“这大几百的玩意儿弄脏了,我更心痛得想哭。”
黎希颖被她逗笑。封宇摸出半袋纸巾,递给吴艾。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吴艾一边擦眼泪,一边打量黎希颖,“我一个中学同学在公安分局做行政。按他的说法,一个高级警长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买你这一个包。”
黎希颖瞥见封宇一副憋着不敢笑的样子,递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白眼。
“吴艾,师言在你那里住了多久?”封宇赶紧切回正题。
“她是今年元旦后,和周歆领了证,才搬出去的。”吴艾将湿透的纸巾揉成一团,“不过后面这几年,我没要师言的房租。自打三年前,我辞职出来创业,全靠她帮我打理家务事。”她吸鼻子,“前几天我还和师言逗贫嘴,说她嫁人两个月,我饿瘦了好几斤。”
“师言的户口页少了一行信息,你们这么多年都没起疑?”封宇追问。
“没有啊。”吴艾摇头,“她拿户口页办事,比如结婚登记,办事的机关单位都没说有问题,那就是没问题呗。”
“你和她签过租房合同,一定见过她的身份证。”封宇抓住重点,“师言身份证的前几位和户口所在地对不上,你没发现?”
“华中各省身份证的前三位都是什么?”吴艾反问。
封宇噎住了。
“你看,你一个警察都记不住,我更不可能知道这些。”她语带讥诮,但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恐,“莫非那两个杀人犯……”
“师言不仅谎报了户籍地,她也不是孤儿。”黎希颖平静地说,“两个嫌疑人,师鸣和师建柱,实际上是她的父亲和哥哥。”
“怎么是他们!”吴艾跳了起来,“不,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
都在闷头假意工作的员工们听到动静,齐刷刷地投来不安的目光。
“我们给他们做过DNA鉴定,不会错。”封宇示意吴艾别激动。
吴艾失神落魄地坐下,嘴巴蠕动很久,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想了解一下师言来京州前的情况。”黎希颖试探道,“你知道该去找谁吗?比如,她过去的同学,在工厂时的同事,又或者,她有没有提过在华中时的熟人?”
“你说的这些,我帮不上什么忙。”吴艾的下巴快要贴在胸口了,“师言在京州漂了十年,已经彻底换了生活圈子,她从没提过以前的人和事。”
“姜霖老早发现,师言的户口页有不妥的地方,就没有再过问?”封宇插了一句。
“反正她没再跟我提过这事。”突然,吴艾像断电的机器人,呆呆地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艰涩地抬起头。“你们该不会也以为,师言的死和姜霖有关。”
“也?”黎希颖假意不懂她的措辞。
“前两天在医院,姜霖爸妈一直追着我和海艳姐问东问西。”吴艾苦笑,“他们已经钻进牛角尖了,听风就是雨。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沾边儿。”
“为什么这么肯定?”黎希颖饶有兴趣地问道。
“姜霖的案子,你们公安局复查多少次了,结论都是自杀。”吴艾把皮球踢回来,“至于师言,我不知道她和家里是怎么回事,但怎么也扯不上姜霖啊。”
黎希颖不置可否,盯着吴艾因为紧张而晕染了汗渍的腋下。这时,封宇朝她晃了一下手机,魏洋那边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