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酒楼挑衅
豆丁姑娘2021-04-12 15:433,480

  邹林好歹保了一命,只是断了两条腿。

  一条是秦越所废,一条,则是被那王家姐弟打断。林子舟冷眼旁观,看着邹林在地上恐惧的逃窜攀爬,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瘟疫,死亡,大量的死亡,生生将一座城掏空的死亡……

  他打了个激灵,丢下一句“别把人打死了,留着有用”之后,看向秦越,“这人显然已经没用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幽州有的是能人奇士,这家伙只是公梁不缺送给本王的礼物,主事人还未出现而已,”至于为什么不出现,大概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呵,秦越目光微沉,“……狂妄。”

  林子舟幸灾乐祸地偏头看他,嘲笑道:“堂堂卫王,头天被放了鸽子打了脸,马上就又人送礼放糖;第二天又被人放了鸽子,王爷,你好像被人给了两个下马威哦。”

  软硬兼施,这可不是下马威是什么?江湖习气。

  可惜,搞错了对象。

  秦越一挑眉,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下,“你家相公被人下了面儿,你就这么开心?”

  “毕竟某人在洛邑耀武扬威惯了,我还当某人脱离了洛邑,就能一手遮天呢,结果没想到啊,”林子舟忽然踮起脚,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撩拨与玩味,伸手挑起秦越的头发,“有点失望。”

  话音一落,林子舟倏地松手,转身大跨步走出太守府。秦越瞳孔里映着的影子似乎散得异常缓慢,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沉沉一笑提步跟上。

  王良女在院子里汗淋淋地站着,手里还带着鲜血,视线从那痛晕过去的邹林身上移开,放在门上,“他们……”

  “姐,”王川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邹林,手中尖刀颤抖,“我想杀了他。”

  王良女收回目光,一把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不能杀人,川儿,昨天我就不赞成你杀人,今天……今天,我们更不能杀他!”她突然盯向邹林,眼中再无恐惧与瑟缩,只有一股滔天恨意,咬牙切齿道:“他该死,但……他还不是最该死的,那个还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不在这里!我们不仅不能杀他,还要他活着,活得好好的!”

  王川深吸口气,握着尖刀的手却还在打着哆嗦,手背上青筋暴起,“我知道,姐,我知道。”他默了默,“姐姐,我们留下吧。”

  王良女沉默良久,黯然点头,“好。”

  ……

  幽州乃是无主之城,如今几乎都是江湖人士在暂管治安,街面上有很多携刀带武的硬汉,还有不少英姿飒爽的侠女,经过长街之时,林子舟明显感觉到有不少人在窥视他们。

  “他们好像在看你。”林子舟不解,虽然秦越是混血儿长相,但也不至于这么引人注目吧?

  而且那视线,似乎带着强烈的戒备与敌意?

  秦越满不在乎,慢条斯理地牵着他进了个大酒楼,“同道中人,自有感应。”酒楼中人声鼎沸,极为热闹,但似乎没有多少百姓平民,就连跑堂的小二都身轻如燕,步伐精妙。

  两人一进去,那一楼里正猜拳喝酒的人就看了过来,林子舟大摇大摆直接叫了个雅间,全然把秦越当成了贴身保镖,边上楼边道:“我要喝粥,配小青菜,让他们把葱姜蒜都挑了,还有,”他顿住脚回头,秦越那高个头居然能够跟他平视,他嘴角一抽,无语道,“我要喝鸡汤,只要汤,不要肉。”

  “嘴皮子是越来越挑了,怎么不让人家准备龙肝凤髓?”秦越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顺手提起他的腰大步跨上二楼。

  林子舟的脚在空中晃了晃后沾地,回头得意地瞥过下面静静观望的众人,眼睛一眯,突然指着一人道:“你再看?”

  酒楼很静,林子舟声音很轻,却传得很广。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踩着凳子的酒客饶有兴趣抬头,红衣的女客声音柔媚地笑开,抱着酒坛的童子咧嘴一笑,送酒的小二看看楼梯上,又瞧瞧楼梯下,讪讪一笑,退到一边。

  女人声若清泉,指染蔻丹,楚腰卫鬓,盈盈一笑,简直能够勾走人的魂,虽然戴着面纱,却不难想象那面纱下定然是不凡颜色。

  “小哥哥,人家是觉得你好看,所以才看你的嘛,”唯独这性格,似乎有些泼辣,姿态妖娆地抚着下巴笑,“瞧瞧你那白嫩嫩的小脸蛋,真是好惹人怜惜,姐姐我心动得很呢。”

  林子舟似笑非笑,撩拨他,当谁没见过世面呢?遂也笑道:“有眼光,不过么,你的年纪有点大了,我又不喜欢,你巴结我有什么用?”

  女人笑容一僵,同桌的几个男子噗嗤失笑,“哈哈哈,说得好!这毒妇今年可有三十五了,小公子,您可别被老牛吃了嫩草啊!”

  “去,”女人如瀑的长发从后腰滑下,将腰间一把短刀挡住,她站起来,仰头看着林子舟,瓷白的脖颈曝露在众人眼前,笑得花枝乱颤,“小哥哥误会了,人家才没有巴结你,人家就是觉得你好看而已。这幽州到处都是糙汉子,姐姐我难得见到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难道还不能多看两眼?”

  林子舟冷笑,靠在二楼栏杆上,手肘戳了下秦越的腰,说:“她夸我玉树临风,奇怪,她怎么不夸你?”

  “这还不明白,人姑娘喜欢你呢。”有人起哄,满堂大笑。

  再说了,你身边那个一看就是凶神恶煞,别说喜欢了,他们就是看一眼都会心里犯嘀咕。这张脸,这气势,莫非是域外之人,还是……

  “是吗?”林子舟撑着下巴俯视着那人,阳光穿过天窗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好像会发光,干净透彻地能将人看穿,“原来姑娘是真心喜欢我啊?我还以为这位姑娘是不敢看我身边这个人,所以才会故意搔首弄姿吸引我的注意,想要打探消息呢。”

  秦越轻轻一笑,站着看好戏,幽深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女子的腰刀。

  女人眼皮轻跳,“小哥哥这话怎么说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身边这位壮士不是我的菜,若是我的菜,本姑娘自然是看他去了,这有什么疑惑的?”

  “哦,那你不如走近点看?”林子舟“好心”地提议。

  女人眨眼笑了一下,一身青布长裙随着脚步绽放,如莲花盛开,她提着裙摆上楼,脚步轻踩在楼梯上,好似没有声音般。

  “既然小公子盛情相邀,那小女子也就只能奉陪了。”

  同桌的男子一身粗衣,将女人说走就走,甚是不满道:“刀婆娘,你这酒还没吃完就走,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那女子被叫刀婆娘,不像个正经人名,走到一半就停下,回头哼道:“老娘不去同那乖巧英俊的小公子吃酒,却要跟你这懒汉挤着?老娘又不是眼瞎。”

  “不就是个小白脸嘛,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喜欢这软得没根似的人物。”粗衣男子嘲讽道。

  “人家那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刀婆娘鄙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九流里混出来的癞头,老娘多看一眼都倒胃口。”

  “你说什么?!”男人拍案而起。

  女子捂嘴,柔韧的腰肢歪在扶栏上,抛了个媚眼下去,“我说你丑,怎么,听不懂啊?这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明珠在前,谁稀罕那臭不可闻的石疙瘩?看看人家干干净净的小脸蛋,在瞧瞧你自己,唷,你也好意思跟人家比?”

  男子勃然大怒,眼睛瞪得浑圆,大喝一声,“我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他娘的不就是个小白脸,你说我不能跟他比?哼,老子这就让你看看,老子能不能跟他比!”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从桌下取出两把流星锤,往桌子上一掠,举着锤子就朝林子舟砸了过来。

  女人目光一厉,却没有出声,反而靠着扶栏抚胸大笑,“好啊,你要是能杀了他,本姑娘就从了你!”

  林子舟一动不动,并且翻了个白眼。

  你从不从他关我屁事。

  “唉。”

  秦越无奈,伸手将人转了一圈带进回怀里,顺脚扫过横栏。劲风扫过,栏杆轰然爆裂,弹出去数百烂木碎屑,竟如钢刀铁屑、天女散花般扫向那男人。

  那流星锤巨重无比,内实外硬,便是石头都能砸得破,就是被劲风刮过,林子舟都能血溅三尺。

  这人分明是冲着杀人来的。

  男人见着那碎屑也不以为意,半空变招款扭狼腰欲将木屑震回,流星锤划过,手上却蓦地传来剧痛,紧接着,腰、腿、脖、头,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如被凌迟般裂开,那张粗犷的面孔突然鲜血淋漓,红雨泼洒,惨不忍睹,十分恐怖,活像是被人在空中乱刀砍了千百刀!

  男人惨叫一声,流星锤再也握不住,身体也如炮弹般朝后飞出,撞开窗门,在街上滚出十几米,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两下,再无声息。

  长街上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惊叫声,来往行人慌不择路地跑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瞬变得空空荡荡。

  酒楼之中浑然死寂,鸦雀无声,仿佛连呼吸都微弱可闻。

  空气倏然变得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息揪紧了所有人的心跳。

  刀婆娘目露惊骇,看着那遍地血红与碎肉,喉头发紧,不可思议地呢喃,“真的是……”这怎么可能?这……

  众人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武器,抬头看着二楼上好整以暇的男人,头皮发麻。

  林子舟捂了下眼睛,没好气地冷道:“你杀人能不能有点美感?弄得这么血腥,我还吃不吃早饭了?啧,真恶心。”

  杀人就杀人,还把人弄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看着都疼,他起码三天都吃不下肉了。

  秦越笑着抖了抖自己衣袖,把人转过来,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中,替他捋了捋鬓角,目光却淡淡掠过全场。

  女子冷不丁对上他的目光,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喉间忽觉干涩,一股血意堵在胸口剧烈起伏,死亡的恐惧笼罩而下。

  “杀人还要什么美感,你以为是在作画?再说不就死了个人,小诗书,胆子大点,”他轻拍着林子舟的脊背,眼中寒意渐渐散去,“在这幽州城死个把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林子舟仰头看看他,不想跟他争辩,伸手指着女子,“让她过来,陪我喝酒。”

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四章 六四、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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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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