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非看着叶景榭逃跑的路线,邪邪的笑了,“不用追了,入了这里面的,绝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就算叶景榭侥幸没被野兽撕碎,先生也不会放过他的,必定在里面布满了陷阱诡计,他只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观望就好。
死士领了命令,瞬间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片血迹狼藉证明有过厮杀。
叶景榭命不久矣!
认清这一点,孟恪非嘴角噙笑,策马按相反的路过去。
孟是非想要寻叶景榭,绕遍整个皇家猎场都没见到人,倒是在路上遇到了孟恪非。
孟是非想了想还是问:“四皇兄有没有看到怀景?”
孟恪非别有意味的笑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这令孟是非心更沉。
孟恪非这般的伪君子,就算为了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无论知不知道,他都会维持着表面的和善,会这样阴阳怪气的忽视别人,这事肯定跟他逃不了关系。
孟是非骤然想通,拦住他的去路,“四皇兄,怀景究竟到哪里去了?”
孟恪非懒洋洋的抬眼,“本王没瞧见他,如何知晓?”
孟是非会信他就有鬼了,“我劝四皇兄最好说实话,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后果吧?”
“五弟这可就误会本王了,本王是真不知情。”孟恪非无辜的耸肩,见孟是非两眼含怒的瞪着他,宽容的笑笑,“世子可是不见了?许是艺高人胆大跑到了深山内去了吧?”
孟是非陷入沉思,孟恪非不屑的嗤笑,随后骑着他的马离开。
日暮也不见叶景榭归来。
孟是非回想着孟恪非临走前留下的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当即做了决定,将此事上禀盛弘帝。
盛弘帝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人不见了?”
孟是非点头,目露担忧,“自未时出去,儿臣就不曾遇见他,到如今怀景也没有回来。儿臣还在猎场发现厮杀的血迹和死士的尸体,父皇,怀景一定出事了,求父皇派兵救人!”
孟是非长叩跪拜。
谭译和几位大臣也在营帐内,都听得清清楚楚。
盛弘帝立即拍案,“你带一队人马入深林去找!”
谭译扯着旁边的眼生的大臣低声道:“这位同僚,叶世子乃是老夫的女婿,麻烦你去给老夫女儿传个信儿,就说叶世子误入深林下落不明,叫她过来瞧瞧。”
那被扯着衣领子的大臣正是沈从奇,沈从奇受恩于叶景榭,这样的要求他自是千般答应。
孟是非拿着令牌召集一队精兵,立即往深林里去。
孟恪非就站在不显眼的角落看着他调兵遣将,身旁一个普通士兵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唇,“殿下就不怕叶景榭没死吗?”
孟恪非听出他的声音,暗暗心惊,这人居然可以完全改扮成另外一个人,且他至今还未见过先生真容!
孟恪非突然有了一丝怀疑,这样的人,真的心甘情愿为他一个婢女生的王爷谋划吗?
他谦逊笑道:“本王相信先生。”
士兵一丝不苟的驻守着,仿佛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自己。
谭昙一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跟着沈从奇打道回府,“他怎么会闯入深林里面?”
沈从奇答不上来,只能尴尬的看着她,谭昙又道:“此事与沈大人无关,走吧。”
孟恪非只等了几晌就进了营帐。
“父皇,听说叶世子失踪了,儿臣请旨寻人,求父皇成全。”
盛弘帝对此十分欣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宽慰。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往日他还能应付一二,如今却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孟恪非一到案发现场,迎面便碰上了骑马而来的谭昙。
谭昙心里着急,让谭华回去通知谭夫人他们,匆匆上马,竟连沈从奇都抛在了后面,一个人一身红衣猎猎生风地飞奔而来。
同时也猝不及防,晃了孟恪非的眼。
失神仅在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望着谭昙关心的道:“世子妃也是来找叶世子的?”
谭昙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不冷不热道:“嗯。”
孟恪非也不觉得她失礼,好心的为她解释,“此处本王勘察过了,有打斗的痕迹,世子极有可能被逼入了里面,烈王已经带了兵进去搜寻了,世子妃莫急。”
遥遥一指,指的正是入深山尽处的林口。
谭昙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拧紧,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皇家林苑深处,那么危险,怀景他……他会不会有事?
孟恪非正要再安慰她几句,就见她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回去了,只留下一句‘多谢了’在半空中飘散消失。
孟恪非没料到她这么好打发,愣了愣又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世子妃和叶景榭关系并没好到哪里去呢。
想到叶景榭在听闻他提及谭昙时那狠厉的目光,孟恪非怪异的勾唇。
既然叶景榭给不了她幸福,那么就让他来!
孟恪非慢慢回味来时那惊鸿一瞥。
谭昙驾马疾行,三千青丝被风吹的肆意飞扬,身后不断有树木渐行渐远。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性子,与其让她等待,由老天决断,不如她亲自去找!
可此一去,祸福不可预料,她得先向爹娘交代一声。
谭夫人和谭译听了她的请求,坚决不同意,“你真是疯了!这多危险啊?陛下都派了烈王去找人,你去有什么用!你要是出了事,叫我们怎么活?”
“昙昙,听兄长一句话,世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消息不行吗?”
许多人都来劝她,谭昙衣袖内的纤手紧紧攥着,抬眼间眉宇坚定,“爹,娘,原谅女儿的任性。这一辈子就这么长,我就想去找找他,找不到我会回来的。”
她这人一旦爱起来,前世她可以为了梁序忍辱负重,委屈求全,这一世就算是补偿,她也要与他同生共死。
说什么找不到会回来,都是为了让二老宽心。
谭夫人看似强势,其实从来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她闭了闭眼,口中溢出一声叹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再看看谭译,谭清远和谭华,三人脸上除了担忧就是无奈。
无论什么时候,血脉亲情总是能够温暖人心。
谭昙没讲什么,只是嬉皮笑脸的站起身来,“还是娘对我好,我去了很快就回来的,等着我回来用晚膳吧。”
谭昙笑意盈盈的跟四人说道,调皮的语气是为了掩藏内心的不舍。
这之后,她毅然决然的翻身坐到马背上,一路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