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不是在新闻上,也不是在财经杂志上,而是在一个更近的地方……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车内的死寂。
来电显示是“刀疤”。
陈凡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的喉咙。
刀疤是他安插在暗处保护陈雪的,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他按下接听键。
“说。”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刀疤平日里沉稳的声音,而是一阵夹杂着风声和剧烈喘息的嘶吼,几乎变了调。
“老板!出事了!”
“陈……陈小姐她……学校这边有人动手了!”
刀疤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们有家伙,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的人已经倒了两个,快撑不住了!”
“什么?!”
陈凡猛地坐直,额头狠狠撞在越野车的车顶棚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在哪?”
“学校后门,卖麻辣烫的那条巷子!”
“撑住!”
陈凡挂断电话,染血的右手死死攥住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黑色的越野车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如同一头失控的钢铁猛兽,疯了一般冲出停车场。
车窗外的世界化作了模糊的流光。
陈凡的眼里,只有前方。
十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压缩到了五分钟。
车还没停稳,刺鼻的硝烟味和断断续续的枪声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砰!
砰!砰!
陈凡踹开车门冲进那条熟悉的小巷,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巷子不宽,垃圾桶翻倒在地,油污遍地。刀疤正带着仅剩的两个兄弟,背靠着墙,用身体组成一道人盾,死死护着角落里的陈雪。
他们身上都挂了彩,其中一人的胳膊软软垂着,显然已经断了。
而在他们对面,七八个手持枪械的黑衣人正步步紧逼,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墙角的陈雪,小脸惨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当她看到冲进巷口的那个身影时,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断裂,眼泪决堤而下。
“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像一把刀子扎进陈凡的心脏。
“别怕。”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瞬间盖过了巷子里所有的杂音。
他一步步走过去,明明没有武器,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却让那几个黑衣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走到刀疤身前,脱下外套,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妹妹裹进怀里,护在身后。
再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已是一片沉寂的猩红。
“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小子,命挺大啊。不过来了也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你。”他抬了抬下巴,用枪口指着陈凡,“把那女孩交出来,我心情好,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全尸?”
陈凡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森寒。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话音刚落。
巷子的两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像是死神的鼓点,沉重,密集。
嗒、嗒、嗒……
几十道黑影从巷口和另一头的建筑阴影里涌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堵住了所有出口,手里清一色的武器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巷子里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为首的黑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他妈早有准备?!”
“废话。”
刀疤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扶着墙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敢动我们老板的妹妹,出门没看黄历啊,孙子?”
黑衣头目脸色铁青,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再看看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陈凡,一个念头让他浑身冰冷。
中计了。
这不是一场绑架。
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围猎!
陈凡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示意她安心,然后向前踏出一步。
皮鞋踩在砂砾上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他看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张文涛说,他在等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和我妹妹‘合理’消失的理由。”
陈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我给他一个。”
话音落下的瞬间,为首的黑衣人头皮炸裂,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被戏耍的猴!
“撤!带上那个女孩当人质,快撤!”
他歇斯底里地吼着,转身就想扑向陈凡身后的陈雪。
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然而,他刚迈出半步,一道身影比他的念头更快。
刀疤狞笑一声,根本不理会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般撞了过去。
他没有用什么花哨的招式,只是抬起脚,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狠狠一脚跺在那黑衣头目完好的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
黑衣头目双腿尽断,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剧痛让他连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还想动我们大小姐?”刀疤啐出一口血沫,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碾了碾,“你他妈是真有创意。”
其他几个黑衣人被这凶悍的一幕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要抬枪反击。
砰!
其中一人扣动了扳机,但枪口在响起的瞬间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向上掰断,子弹呼啸着射入夜空。
巷子里响起一阵沉闷的击打声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陈凡带来的那些人,如同沉默的幽灵,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锁喉,卸骨,夺枪。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七八个持枪暴徒,此刻全都被废掉了手脚,像死狗一样被丢在地上,只剩下压抑的呻吟。
巷子,再次陷入死寂。
“哥……”
陈雪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她颤抖着扑进陈凡怀里,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
“没事了,小雪,没事了。”
陈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