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周小雨”的时空,赵京墨又一次在病房里醒来,看到身边坐着的便衣警察,她才知道“这具身体”在昨晚竟又遭遇了袭击。
根据警方的讲述,她是在今天凌晨,在其所住宾馆附近的一家小超市里被路人发现的。与她一同被发现的,还有被凶手五花大绑的超市老板。可这位老板尽管目睹了一切,却始终坚称自己一无所知,导致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赵京墨想了想,提议道:“你们可以查查附近的监控啊!凶手要把我从宾馆搬到超市,再怎么小心,也应会留下一点痕迹吧?”
两名便衣警察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说:“我们已经查过了。根据附近监控显示,周小姐您……是自己走到案发现场的。”
李空青也点点头,“是的。警方在今天早上调查了我们的房间,发现有人在我的杯子里加了安眠药粉。而你就是我睡着之后才出门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便从走廊里焦急地响起来。紧接着,一个长得颇像高中生的女子忽地推门闯入,直奔病床而来,一把将赵京墨紧紧揽入怀里。
“小雨!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原来是沈琼。
赵京墨艰难地拍拍沈琼的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事,但你如果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掐死了!”
“哦哦哦——”沈琼赶紧松开了胳膊,又夸张地以手抚膺,感叹道:“唉,我下药的本意只是想让老李能休息一下,谁知道凶手竟然抓住这个空档袭击你!真是太可恶了!”
赵京墨忽然一惊,激动地抓住沈琼的肩膀,“琼琼!李空青杯子里的安眠药是你加的,对吗?”
沈琼被她问得一愣,茫然点头,“是……是啊。怎么了?”
赵京墨更加激动了,按在沈琼肩膀上的双手都不禁加了力道:“安眠药是处方药,轻易开不出来。那药粉你是从哪儿来的?”
沈琼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看面前连警察在内的四张饱含期待的脸,答道:“是……是向医生给我的啊!也是他建议我给老李加点儿药的,他说老李总是这样熬夜会熬坏身子,让他睡一觉会很有帮助,他……”
李空青立刻听出了其中关键,“向伊周,又是向伊周!”
赵京墨也早有预料似地笃定一笑,“是啊,果然是他。”
两名便衣警察又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道:“周小姐稍等,我们马上把消息报告给王队!”
赵京墨点点头,“另外,劳烦两位帮我跟向医生请个假,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去接受催眠治疗了。”
“明白!”
直到所有人都有了新的安排,沈琼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困惑,“你们这是……咋的了?我刚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赵京墨没有回答,兀自开启了头脑风暴:
向伊周既然让沈琼给李空青下药,又恰好选在这个时间点派人袭击自己,显然是为了引诱她继续加深对这两个人的怀疑,进而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怀疑。
只是,2032年的向伊周绝不会想到:她其实早已摆脱了他的控制。而那个帮助自己解除了精神控制的人,正是2022年的他自己。
不过,既然向伊周还想要挑拨她与沈琼、李空青之间的关系,那么这至少意味着他暂时还没有想要对他们下手的打算——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一层,赵京墨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茫然地向她瞪大了眼睛的沈琼,她决定让她晚一些知道真相。
于是,她只是淡淡一笑,温柔地拍了拍沈琼的肩膀,回道:“宝贝,你暂时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保持现状就好。”
两名警察很快报告归来,并给赵京墨等人带来了新消息:监控录像为证,向伊周从昨晚至今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在宾馆和小超市这两个案发地点也没找到任何可以指控他的指纹、毛发等证据。
李空青微微蹙眉,“那个小超市的老板还是不肯交代实情吗?”
警察摇摇头,“店老板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不管我们怎么安抚,他都不肯开口。而那一条街都是私人作坊,要么是没安监控,要么就是安了个假摆设。取证也很困难。”
赵京墨兀自想了想,忽然露出狡黠一笑,转头向李空青提议道:“既然如此,李先生,不如我们就去案发现场‘故地重游’一番吧。我想,我有办法让那位老板开口。”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征得刑警队长王重楼的同意之后,在赵京墨的安排下,沈琼代替赵京墨躺进了病床的被窝里,赵京墨则换上她的衣服,与李空青分别混在人群里走出了医院,又在较远的地方重新会合。
在便衣警察的暗中保护下,赵京墨和李空青重新回到她遇袭的小超市。
为了不影响市民生活,警方在及时取证之后,便已解除了警戒,允许店老板照常营业。只是这片街区主要是为附近居民服务,在工作日的白天实在少有人来。
在店外观察了一会,确认店内除了老板之外没有旁人,赵京墨才拉着李空青走进店里。老板见到有客人来,脸上立刻堆起谄笑,“两位要买点什么?我帮你们找啊。”
赵京墨在柜台前站定,伸手摘下口罩,露出莞尔一笑,“老板,你看看我是谁?”
老板蓦然抬头,被眼前的面孔吓得一个趔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