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瑶已然在诸葛承光那里落了个绣花枕头名头,只怕太子妃梦,是要彻底粉碎了。
一腔邪火,无处发泄,也只好冲沈姝微去。
“你要做太子妃,大可令找机会去讨好献媚!”沈舒瑶话已然说得难听:“何以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拆我的台?”
讨好献媚?那大抵也只盛京沈家女儿方做得出。
“姐姐这说哪里话?”沈姝微冷漠答道:“方才太子殿下询问,若咱们都不作答,使得太子殿下不满,发难沈家,咱们谁能担待得起?”
沈舒瑶唱的起高调,她沈姝微自然也可以。
“你……你少给我来这套!”沈舒瑶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是要做太子妃,将我当了垫脚石了!我沈舒瑶若能咽的下这口气,便不姓沈了!”
才这种程度,就已然气急败坏。
这种对手,也当真没什么意思了。
“姐姐姓沈或者不姓,跟微儿没半点儿关系。”沈姝微眉眼不抬,冷嘲热讽:“微儿还道姐姐是将沈家血统看得很重呢,当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你……”沈舒瑶几是要气炸。
张牙舞爪,似要冲到沈姝微前来,利爪是恨不得要在沈姝微白嫩脸颊上留下些抓痕才解气。
她若能动手,那最好不过。
此番宾客这般多,也让世人都将盛京沈家家风看个清楚明白。
不过都是些腌臜泼才罢了。
沈舒静终要冷静些,起身揽住了沈舒瑶:“瑶儿姐,别这样!”
“静儿你放开我,今日、我非要撕破她那张脸皮!”沈舒瑶恶狠狠道。
沈舒玥、沈舒雪、沈舒兰及沈舒慧死人只是看戏,端着酒杯,品酒不语。
沈舒柔也生怕大姐惹出更大事端来,起身帮忙劝说。
一番争执之下,沈舒瑶两个妹妹前后簇拥着带了下去。
可惜,本该有更好戏码上演的。
不过没事,来日方长嘛!
沈姝微思量着,忍不住又是多喝了几杯。
“微儿妹妹。”沈舒玥那刻却是笑吟吟开口:“听闻前几日,南苑可是宴请了大伯母呢!”
“是呢。”
“娘亲待楚伯母很好。”沈舒玥微眯眸子,眸底露出些阴暗光来:“这几日,也时常邀楚伯母到我们院子来玩耍。不知几时楚伯母回请娘亲,又或者,在楚伯母眼里,只有这家大夫人,二夫人就可以不顾了吗?”
兴师问罪。
娘亲也曾担忧过,只宴请裴玉艳,势必会惹得魏兰音不悦。
可那日,裴玉艳是到南苑来谢沈姝微救裴乐瑶之恩,若有旁人在,总会让裴玉艳更加难看。
楚持柔是想日后再补请魏兰音,只又赶上沈老夫人寿宴,没能腾出时间精力来准备。
这事便搁置下来。
魏兰音或许不以为意,沈舒玥此间却是代母问罪来了。
本宴请与否,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沈姝微实在不喜娘亲每日都这般如履薄冰似的,生怕得罪了盛京沈家任何一个人。
“娘亲说过要宴请二伯母。”她本不胜酒力,此间多吃了几杯酒,嗓音已然有些混混:“只是因祖母寿辰,要准备实在太多,暂时搁置了。玥儿该不会是让娘亲她放下祖母寿宴,而去宴请二伯母吧?二伯母纵然身份尊贵,可终究是比不了祖母的,对吗?”
一席话,是将沈舒玥预备的诸多责难之言怼了回去。
纵然心中愤愤,也只能干吃酒,将心思压住了。
连开两宴,直至夜晚。
晚宴,沈舒瑶是换了身着装,才又到席间来。
眸底中尽管依旧挂着对沈姝微厌恶憎恨神情,可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知觉间,沈姝微吃了好多酒,脑袋有些晕晕沉沉。
宴席散时,她是在燕扇搀扶之下,方能回南苑去。
本还想再去找谢景晟聊聊。
总得多询问些生活习惯,才能知道这侯爷究竟是什么地儿出了问题,导致这重病缠身。
但谢景晟总跟诸葛承光形影不离,要再向与他单聊几句,极为困难。
回了南苑,一头栽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甚至就连娘亲几时回得南苑,都丝毫没有记忆。
只是次日日头高升,她才顶着糟乱头发,木讷讷坐起身来。
才刚坐起,门外就传来燕扇细微嗓音。
“小姐,您可是醒啦?”
“醒了,可还想再多睡一会。”沈姝微粉、嫩小手,不住拍打着额头,仿佛这般就能让那该死的头痛感消失快些。
“那不成的。”燕扇绷紧声线:“元公子来了,在前厅等了您好久了。”
元哥哥?
他来做什么?
又要治病吗?
瞬间,超多念头在她脑子里盘旋,顿觉头似乎痛得更厉害了些。
可她又不能拒之于千里之外。
况且,当下,她也有些疑问,需得元哥哥来解答。
于是,让燕扇进来,帮她梳洗打扮了,着一身轻粉罗衫,蹦蹦跳跳到前厅去。
前厅。
元临绥端坐高椅之上,许是等了很长时间,右手抓着一本书卷在读。
他容貌甚伟,姿态正直,坐在那儿,活像是一尊全然没有灵魂可言的雕像一般。
“咳。”沈姝微跨进前厅来,轻咳一声。
元临绥方才放下手中书卷,转过眸子来,眸底挂着笑意,凝视沈姝微:“微儿,你总算来了。”
沈姝微轻抿唇瓣:“让元哥哥等太久了。”
“不碍事,不碍事。”元临绥淡笑,语气温和:“今日临绥左右无事,便是在这儿等上微儿一整天,也是无妨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儿怪怪的。
真的不是在讥讽吗?
可细细瞧着他眸子,倒似乎是全然没有半点儿讥讽之意。
算了算了,元哥哥有时跟侯爷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侯爷,谢景晟……
那人忽得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时,让她心止不住打了个紧。
继而面色有异,那自然逃不过元临绥双眸。
“微儿,是哪里不舒服么?”他当即压低嗓音问。
“没……没有啦!”沈姝微连连摆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过来。”元临绥嗓音尽管温和,可说话时,总有一股子不怒自威气场。
让沈姝微不得不乖乖听他的话,缓步到他面前去。
“手伸出来。”他又低声道。
沈姝微乖乖探出右手手腕来,摆到他面前去。
元临绥并拢两指,轻轻搭在她腕子上,微眯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