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任何小道消息说傅景有女朋友了啊。
哦,倒有一个绯闻对象,他们班的恐龙妹,但是,怎么可能呢!
这般猜测着,众人就见后门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黑色长发严严实实遮住了容貌,笨重的大书包,黑色边框眼镜,浑身上下都冒着土气的少女走到了……傅景身旁?
紧接着两人说了两句,便一起走远了……走远了……远了……了……
九班以及走廊内外的学生呆呆看着这一幕,均是怀疑人生。
而两名当事人还毫无所觉,最后还选择了校内情侣最佳约会地点——小树林作为谈话地点。
天气渐渐回暖,枯萎了一个冬天的枝头冒出新绿,脚踩在枯叶上嘎吱嘎吱响。
少男少女对面而立,萧瑟了一整个冬天的风景莫名有了几分温柔。
“你……”傅景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少女,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他后来被召回家,并不知道后续,只见到许多车辆进出警局,闻之是君臣的人,想打电话回家却提前受到消息,勒令他立马离开,不能逗留。
后来走出大厅时,他隐约听到那领头的男人是来保释少女的。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这人才露面。
秦君站在一棵枝头冒满嫩芽的桃树下,翠绿丫枝伸到她身后,冲淡了一身阴郁气息,反而淡如初雪的漠然,闻言,她扬起眉,语音仍是那般清清淡淡,“有话不妨直说。 ”
傅景一怔,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继而又凝眉看着对方,比起前两次接触的平淡,现下更像是不屑于再伪装的冷漠。
意识到这一点,他内心也分不出是什么滋味,微微抿了抿唇,终是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福禄阁跟君臣是什么关系?”
少女是福禄阁掌柜的亲戚,在省会也有温家的亲戚,按理说两边都该有人来处理。
然而来保释她的却是君臣的人。
他父亲从S市回来后就跟福禄阁走得很近,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在少女身上,却嗅到了一丝端倪。
福禄阁,君臣,国宝失窃案,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秦君抬眸静静望着对方,镜片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而淡然,即便是注视着谁也绝不会倒映出半分影子。
无疑,面前少年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当时能注意到她出现在博物馆门口,自然也能从细节堪破某些真相。
索性这次欠了傅玉田一个小人情……
“这个周末,我会去拜访您父亲,劳烦傅公子通传。”
在傅景以为她不会回答之际,少女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傅景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似是没料到真相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一切等见过您父亲之后再说,该不该知道,知道多少。”秦君抬手打断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道:“决定权不在我。”
她也没义务去替人教育孩子,是做象牙塔里的乖宝宝亦或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太子爷,得由傅玉田自己决定。
傅景从这句不算答案的回答中意会到什么,清隽的面容沉了沉,最后也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
另一边。
白芷是在五天后收到富海的退学通知书,彼时她刚被放出来,见到久违的阳光,脸上却再没以往人前伪装的完美笑容。
坐上自家接送的车子,她看到来的人是父亲的秘书,不由一愣,“小付,怎么是你,光叔呢?”
光叔才是她的专属司机,无论去哪里,一向是他伺候的。
秘书瞥了眼后视镜里向来对他无甚尊重可言的女生,口气生冷,“我只是奉命前来,有事白小姐可以亲自问董事长。”
哦,不,以后就不是董事长了。
白芷觉得对方态度有些奇怪,但在关押室里担惊受怕好几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守的人对她不再客气,成天呼来喝去,她也睡不好,于是坐在久违的真皮座椅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直到肩膀被人用力推搡,她才睁开眼睛,刚要训斥秘书吵到自己睡觉,结果注意力却被自家别墅给吸引了过去。
白家财大气粗,住的是单门独户的别墅群,白色外墙每天都有清洁工人来维护保持一尘不染,可如今那白墙上却喷着刺目的红漆,匆匆扫过,入眼全是‘欠债不还死全家’‘还钱’等醒目字眼,门口草坪被踩得乱七八糟,人工喷泉雕像也挂满了烂菜叶。
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看见门内走出来一道身影。
“爸!”白芷下了车,朝着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奔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短短几天不见,自己父亲两鬓斑白,面容沧桑,老了不仅十岁,她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爸,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家?呵呵,你还把这当成家吗?”白父闻言,看着她诡异地笑出了声,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随后在某个节点,那笑容猛然碎裂,他抬手狠狠朝白芷扇过去。
啪。
白芷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捂着脸感觉到疼痛,满面都是不可置信,“爸?”
“闭嘴!不许再叫我爸,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女儿。”白父像火山爆发似地怒骂出声,随后更是赤红着双眼提起白芷的衣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为什么要得罪温辞,为什么不肯道歉,你知不知道,她是君臣的人!”
“什么,什么君臣的人……”面对父亲的暴喝,白芷吓坏了,也顾不上那一巴掌的疼痛,茫然又无措。
君臣这个名字,她听过的。
所有上流社会都要绕道走的赫赫有名的地下毒蛇,如今盘踞在省会,是白家也不能贸然得罪的存在。
但这又跟温辞那个小女表子有什么关系?
白父看她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扯了下嘴角,一下像丧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看着天呆呆道:“三天,就三天。君臣让超市跟餐厅全部歇业,股价下跌,君臣又坐庄收购了股票,联合公司其他股东做空了咱们家,一进一出之间,白家就剩下一个空壳了……”
“豪车豪宅都没有了,你优越的生活也不会再有,白芷,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温辞,那个被你鄙视看不起像蝼蚁一样的少女,是君臣的座上宾。”
白父的最后一句话是流着泪,笑着说的。
“她让我问你,仗势欺人的滋味,好受吗?”